不滅地勢高深險峻,但是隸屬南疆,所以終年亦是溼熱黏膩。如此氣候滋養了部落之中花草的生長,其中名貴的花木亦是不在少數。
不滅的成親之禮,新娘子的打扮雖不似鳳冠霞帔那般繁瑣,簡潔明朗是他們這些太陽之子一貫遵循的風格,但是頭頂之上的鮮花花環卻是必不可少。
此刻如槿頭上戴的花環乃是他親手挑選和編織的。經過了一日的磨合,纔有了眼下這甚爲不錯的物什。而戴在這烏髮女子頭上,卻真的令他挪不開視線。
“我聽那些嬤嬤說了,不滅的成婚禮俗,丈夫是要親手爲妻子編織花環的,以體現自己的關愛之心。所以這花環,是你做的?”
如槿注視着銅鏡中的自己,而後喃喃自語,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普鋒見她並不排斥,嘴角在不經意間露出淡淡的笑容,任她將他手中的銅鏡拿過去,指尖微微碰觸,引發些許旖旎的溫暖。
“嗯,是我。你喜歡麼,回答我。”
普鋒微微俯身,而後看着如槿,輕聲問道。如槿擡頭望他,眼眸之間一片瀲灩,嘴角的笑容越加擴張,令人看去心神盪漾。
普鋒與她四目相對,頓時便有些口乾舌燥。而如槿則將手擡起,朝他伸過去。然而就在此時,她的手掌頓時改變方向,徑自朝自己頭上的花環而去。緊接着,那花環便被狠狠扔在地上,連帶着幾縷髮絲,與碎裂的花瓣疊在一處。
一聲破碎,銅鏡與木牀相碰,頓時便不再完整。如槿將那碎裂的一塊握在手中,傾盡全身之力朝與他近在咫尺的普鋒扎去。然而渾身上下無力的狀態令她的這番偷襲註定以失敗告終。
“咣噹”一聲,碎片落地,而她的身子則被眼前高大的男子撲倒在木牀之上,神色之間涌過一抹驚慌。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如槿大聲呼喊,周身上下所有的平靜從容全都消失殆盡,悲憤的情緒席捲了她的周身,令她竭力掙扎,哪怕是困獸之鬥亦是在所不惜。
“放開你?那誰又能放開我呢?阿槿,你可真是個笨女人,明明屢次不得手卻還是不肯放棄。不過也正是因爲你這樣的性子,着實令我不能自已……”
普鋒低頭看着她,雙手撐在她的兩側,靜靜感受着她奮不顧身的反抗,眸光之間亦是泛着一抹笑意。要知道,他就是喜歡看她這副樣子,臉漲得通紅的,渾身上下亦是再無疏離,暴躁得好似一隻不聽話的小兔子。比起她過往時候的愛答不理,不知要好看多少。
心中的某一處酥癢不已,而後有些許灼熱的感覺似溫泉一般噴涌而出。普鋒覺得自己的身子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令他的眸色不由得變得黑沉不已。而如槿卻完全不明此理,仍舊掙扎個不停。令普鋒的神色更暗沉了幾分,赤紅緩緩而起。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我勸你趁早放棄這場婚事,否則明天我定讓你成爲全不滅的笑柄!……啊!”
如槿幾近歇斯底里,散亂的髮絲迷濛了她的視線,令她的整個人亦是顯得迷離靈透。普鋒終於忍無可忍,而後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她的身子,而後在她的勃頸上狠狠咬了一口。如槿驚叫,呼吸一派急促。但是接下來的情景卻是令她瞪大了眼睛,令她面容之間又驚又怒。
“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躲閃着伏在她身上四處點火的普鋒,眼眸之間火光四溢。普鋒一邊追逐着她的嘴脣一邊去拉扯她的衣襟,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抗的空間,所有動作皆是堅定而有力。
炙熱與寒冷交替橫生,一撥又一撥的紊亂席捲了全身,所有的反抗都成了徒勞。如槿自小吃了不少苦,做了暗衛之後更是經歷了無數痛苦絕望,早已不知眼淚爲何物。但她此刻,真的嚐到了眼淚的鹹味,而且還不在少數。心口的疼痛令她馬上便要停止呼吸。
恍惚之間,身上的重量消失。只見一隻溫暖的大手撫上她的面容,而後緩緩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如槿將頭偏向一側,徑自離開那隻大手,任憑眼淚淌過臉頰,而後在枕頭之上溼潤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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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是我不好。”
普鋒從她身上起身,而後笨拙地伸手將如槿身上凌亂的衣衫整理好。但是纔剛剛觸碰,卻被如槿推開。他心神有些恍惚,這一推令他平衡喪失,竟有些狼狽。而如槿則將爬到對面角落,將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渾身到下顫抖個不停。
“阿槿……”
普鋒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中愧疚不已。當即便要過去安慰她一番,但卻被如槿投射而來的目光所震懾,伸過去的手亦是停在半空,動彈不得分毫。
“別過來!別過來!”
如槿狠聲道,瞪着他的眸光怨毒而扭曲,聲音之間哽咽不已: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如果你想如何,我勢必逃脫不開!但你要是想要一個沒了命的新娘,大可繼續爲之。我左右不了你的性命,卻可以左右我自己的,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我們中原的女子,沒有一女侍兩夫的情況。雖然我尚未過門,但是我已答應了他,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你硬要娶我沒有關係,要了我的身子我也是無能爲力,但是我絕不會承認你是我的夫君,你且死了這條心吧!”
“死心?在我們不滅,這兩個字根本就不存在。在我們這裡,除卻我們死了,否則就不可能提出放棄的念頭。所以你還是認命吧,反正過了明日,你就算不承認,老天都知道你我的關係了,到時候你那個心愛的男子,可就是個局外人了。”
普鋒本來還想說些軟話哄哄如槿,聽到她如此說,心中的所有柔情盡數變爲化石,在他的心頭狠狠壓着,令他不由自主地咬緊牙關,咬牙切齒。
他普鋒看中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這個女子,可是他要定了的,想要離開他,簡直就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