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兜着風,雲相思的噁心勁兒很快壓下去。
醫生檢查完畢,和氣地說,應該是情緒過於起伏引發的不適,沒什麼大問題。
雲相思順手又照了個B超,捧着單子愛不釋手。
“你別圍着我轉了,趕緊看看傷啊。”
魏安然不爲所動,染血的外套早扔進車子後備箱,穿一件薄襯衣,洇着些血跡污漬,跟他平常的整潔模樣大不相同。
“我真沒事兒。不放心的話,去廁所給你檢查。”
魏安然拉着她的手,不敢離得太近,又不捨得鬆開手,壓低聲音說。
別有深意的話聽得雲相思微微一怔,很快臊紅了臉,狠狠瞪他一眼。
“大白天的你想闖女廁所?流氓!”
嬌嬌的聲音配合着羞紅的臉還有水潤的大眼,哪還有半點威力,只把本心猿意馬的男人饞得厲害。
“那換你當女流氓。全面檢查一遍,省得你不放心。”
魏安然不容拒絕地拉着雲相思往走廊盡頭的廁所那邊走。
雲相思拖着步子,那點力道在他看來壓根不算事兒。
她急得兩隻手去掰他的鉗制。
“你瘋啦!人來人往的,叫我去那鬼地方,裡頭有人怎麼辦?我纔不想長針眼呢!”
魏安然眼裡閃過一抹笑意,腳下步子不減。
“沒關係,我喊林晨幫着守門。”
還要喊人?不夠丟人的!
雲相思惱得舉起他的手咬!
“小心咯了你的牙。”魏安然微微往回撤了撤手,手背傳來一點柔軟溼潤的觸感,叫他心旌搖曳。
“等我洗完手你再咬。”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寬容而寵溺。
雲相思臉更紅,這回是惱的。
“魏安然你纔回來欺負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氣急的聲音哽咽着,雲相思倔強地閉嘴,滿心委屈。
魏安然被那雙盈盈淚眼看得揪心,點點那扁着的嘴,諳啞着聲音說:“不哭,我回來了。”
安撫的話語打開雲相思的淚閘,大股大股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噴涌。
雲相思倔強地用手背抹臉,張張嘴,一股氣堵住喉嚨,一個字都吐不出。
魏安然心都疼了,半垂了眼,輕巧地將她扭轉過身,自背後環抱住她。
“不委屈,小心孩子。”
雲相思貼着身後熟悉的懷抱,洶涌的淚水緩緩止住,不好意思地微微掙扎下。
“在外頭呢。”
聲音哽咽不清,魏安然卻明白她的顧忌,再也顧不許多,抱起她大步下樓。
“咱們回去。”
雲相思小小驚呼一聲,忙把頭埋進他胸口,鴕鳥似的不去看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雲相思自己臉皮薄,心虛地擔心大庭廣衆之下行爲出格,引人側目。
其實在醫院這樣的地方,出入的除了醫生護士是病人及家屬,活動病牀輪椅都很常見,抱着還真算不什麼驚世駭俗的行爲。
“溫語……”
“有林晨他們在,別擔心。”
魏安然打斷她的話,大步下樓,開車回賓館。
劇組的人都沒在,隔壁方凌的房間也沒什麼動靜。
雲相思不放心地跟着魏安然進了浴室,看到他後背那一片暗色的傷痕,眼睛又開始發熱。
“你這樣能洗澡嗎?”
那麼大片的傷痕,一望能想見是受到怎樣的重傷,雲相思光這樣看着替他疼得慌。
可如同魏安然一直強調的,他的傷口看着雖然新,但是癒合程度明顯很不錯,已經有收口結痂的跡象。
這不合常理,確實跟她的情形有些像。
是她曾經喂他的那滴血起的效果?
可都經過這麼長時間了,早稀釋吸收光了吧?
雲相思本能地有些懷疑,魏安然不正經的低語浮現腦海:水乳交融……
“傷在後背,我不方便,你幫我洗。”
魏安然一本正經地提要求,幾秒時間把自己剝得精光,髒衣服遠遠丟到角落的髒衣簍裡。
雲相思眨眨眼,視線不由自主地逡巡他全身,前身,呃。
“這回放心了吧?後背有傷。”
魏安然大喇喇展示自己身體,彷彿真的只爲了叫她看清傷勢,以安她的心。
雲相思嘴角抽搐,艱難地把視線移開。
“我幫你洗後背,別晾着了,小心感冒。”
魏安然瞅着她暈紅一片的脖頸,彎脣無聲笑。
他沒有再繼續逗羞窘難耐的妻子,自然地轉身打開花灑,調着水溫。
“你也把衣裳脫了吧,沾一身味不說,才從醫院出來,可能還帶了病菌,再說你幫我擦澡的話,也會打溼衣裳。”
這樣充足的理由,雲相思幾乎無言反駁。
可他那劍拔弩張的架勢,她這會兒脫衣裳,那才叫發蠢呢。
“沒事,先幫你洗。”
雲相思熱着臉,低頭挽袖子。
魏安然又勾勾嘴角,看着她紅得滴血的耳朵,湊到水下利索地洗頭。
“幫我遞下香皂。”
香皂送。
“手巾。”
雪白的手巾奉。
“搓澡巾。”
粗布搓澡巾來了。
魏安然這次卻沒接。
“不是要幫我洗後背?”
他挑眉垂眼望她,似笑非笑。
雲相思攥了手裡的搓澡巾,湊到水下打溼,仔細避開他後背的傷處,慢慢幫他洗着後背。
湊得近了,那片傷勢更覺得觸目驚心。
“怎麼傷的?”
她忍不住詢問,手指試探着輕輕撫摸那片暗紅的皮膚。
新肉皮膚嬌嫩,觸感更加靈敏,忠實地將那細膩的觸感傳遞給大腦,配合着她話裡的憐惜,柔柔地衝擊着魏安然的心臟。
“一點意外。”
魏安然猛地轉身,急促地吻她吃驚而微張的小嘴,貪婪地吮吸深入。
溫熱的水流四濺,沖洗着他身的污漬異味。
良久,魏安然鼻息粗重,略略退開一點,還抵着她的脣,低笑:“傻丫頭,呼吸。”
雲相思茫然瞪着面前這張熟悉愉悅的臉,短短地啊了一聲。
魏安然又是想笑又想嘆氣,深吸口氣,重新覆她的脣,渡了過去。
她擔心他,他又何嘗不想她?想得身都痛了!
偏偏她肚子裡還揣着個娃!
哪怕是他自己的種,此刻箭在弦的魏安然依舊覺得有些氣惱。
礙事。
這麼可口的媳婦在跟前,他饞得不行卻吃不到嘴裡,有這樣不講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