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你妹啊!
曲一默?我搜尋着這個名字,是白千裳的護衛。剛纔光顧着聽她們兩人的故事,倒把這男人給忘了。
此時已快天明,講了一夜的過往,蕭兒也有些疲倦:“月色退去,我的靈氣也漸散,到了晚上,我再跟神君說以後的故事吧。”
我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見她一嘶溜的飄回裡屋了。喂,我可以渡仙氣給你啊,不帶這麼吊人胃口的……
天剛朦亮,便見柳半夏從屋裡提劍走了出來,在這寬廣河岸上練劍。
她的劍招非常狠,招招帶着疾風,沉穩有力,絕不是一天兩天能練得了。
我打了個哈欠,去山上尋吃的,等那日曬三杆,回來後,她已將劍放在一旁,吹着手上那通體淡綠的玉簫。曲子柔和美妙,聽的人防備之心驅散,心中毫無負擔。
“宿宿。”
又是這名字,這世間也只有沐音會這麼叫我了。對的,沐音,在三月前,我曾向他許諾任務結束後便去找他,其實那時便是在騙他,他如今,總不會還一直在等吧。
我搖了搖頭,即使是又如何,我不是他要尋的宿宿,那鬼域也不是我一個神君可去的地方。
“宿宿。”
聲音清冷,卻帶着一種揮之不去的淡淡音調,將這兩個字唸的極爲動聽。
那叫宿宿的女子,實在是個好福氣的女子啊。世間有那麼多人記着她,卻不像我,動了一次情,卻被傷的厲害。
臉頰微涼,淚又浸溼了臉。
“重生,重生。”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襲來,我猛地睜開眼,正蜷在一個寬實的懷中,我錯愕的直起身,不知何時已在浮雲之上,勾魂懷中:“你怎麼在這?”
勾魂蹙眉道:“你入了玉簫的迷音中,下次小心些。”
我惱了:“我是問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見他不答,見浮雲的腦袋已經縮了進去,我終於知曉爲什麼每次他都會那麼及時的冒出來,我冷笑道,“原來你送我浮雲,不過爲的是監視我嘛。你總不會是想說,是讓它來保護我?”
勾魂瞳孔中已盡是捉狹之意:“是。”
我吼道:“不要再戲弄我了!你到底看上我哪點了,我改還不行嗎!”
這話他對我說過,現在我原封不動的丟回給他。他要是一直這麼在旁邊,我還怎麼去勾搭美男!
勾魂細想片刻,說道:“很多,比如愛賭,愛美男,愛錢,愛吃,愛玩……暫時這麼多,你願意改麼?”
我瞪大了眼,這傢伙專門挑我死也改不了的說,以前怎麼就沒覺得他這麼毒舌。
勾魂驀地淡笑,伸手過來攏着我散下的發,說道:“我說過,我會慢慢補償你,直到你不再覺得難受。然後,我娶你。”
我頓時怔神,感到丫丫在袖口裡滾來滾去,我纔回過神來,一骨碌收了浮雲,邊逃進那木屋,邊把浮雲捏成團封印起來。
外面仙氣散去,我長長鬆了一氣,一回頭,便見那熒光正飄在前頭,嚇的我心尖一跳。
“神君,今日讓你入了魔,實在抱歉。”蕭兒又略微皺眉道,“神君心中可是有什麼愁結?若心中如明鏡,是不會爲我簫聲所誘的。”
我微頓,轉了話鋒說道:“那柳半夏和白千裳的事,你還未說完。”
蕭兒點頭,看了一眼那已睡下的人兒,才飄到屋外,曬了那皎潔月光一會,才說道:“曲一默出現在柳家門外時,負傷累累,主人將他救活,並留在了柳家,沒有向任何人道明他的身份。那年主人十四年華,正是少女情竇初開時,與他處了三年,已到了談婚論嫁之時。”
“此時主人已經是柳家家主,不顧外頭的非議,堅持要嫁給毫無家世的曲一默,而在他們成親那晚,曲一默不見了,還有柳家世代相傳的武功秘籍,也一起消失。”
我聽到這,想去猜測些什麼話,又止住了。
“雖然外人都道是曲一默偷了秘籍,但是主人不信,在這時,武林中,又傳來了墨邪門復甦的消息,一時間人心惶惶,三大家又商量着集合正派去徹底絞滅墨邪門。而在主人猶豫之時,白千裳出現了。”
蕭兒的呼吸聲頓時沉重起來,良久才說道:“白千裳告訴主人,她已經是墨邪門的門主,絕不會再做出危害武林之事,讓她不要再趕盡殺絕。主人不疑有他,白千裳留下這話,便急急離去了。”
“後來,主人舌戰羣雄,終於是讓這件事緩了緩,但是在半個月後,卻突然傳來三大家被墨邪門突襲,在主人震驚之時,白千裳又出現了,告訴她墨邪門要滅武林正派,讓她跟自己走。”
“主人斥責她爲何要騙自己時,曲一默提劍過來,要殺主人。在爭執中,主人才知道,曲一默一開始便是有意接近自己,而此時,白千裳已懷他的孩子。主人又怒又悲,卻還是無法對他們痛下殺手。逃出柳家後,準備他日再集合正派,重整旗鼓。誰料行蹤被暴露,墨邪門的人一路追殺主人至絕路。”
蕭兒擡頭往那晦暗不明的地方看去,緩緩道:“也就是那山崖,主人不願被俘,在衆人的逼迫下,跳崖了。這崖底深不見底,又無路可下,他們或許是當主人已死,因此並不見有人下來尋屍。”
“幸而山崖下有藤條樹幹,主人安然下來後,足足呆了五日,纔回了魂。餓吃山果,渴飲河水,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練劍,習蕭,主人她,是想報仇的。”
蕭兒話音落下,連嘆了兩聲長氣,故事已經結束,我聽的也唏噓。才十七的年華,卻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友情愛情的背叛,家門被滅,也無怪乎她身上有這麼沉重的復仇感。
我沉默半晌,說道:“你家主人,並不是真的想殺了白千裳。”
蕭兒驀地有了戾氣,似乎瞬間成了第二個柳半夏:“她想!白千裳殺了主人的父母兄長,滅了柳家,毀了主人一世!她若不想殺她,爲什麼要在這崖底苦練技藝!”
我淡淡笑了笑:“若想殺她,爲何我會出現在這裡?因爲柳半夏還是不信,不信他們真的會背叛欺騙她,她更希望這些都是她誤會了。她的心,還不至於完全被仇恨矇蔽了。人啊,一旦堅信了什麼東西,不到最後一刻,都不願推翻自己。”
蕭兒動了動脣,眼神已黯淡了:“或許是……這四年來,我越發無法與她心靈相通。”
我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你是世間無暇之物,若你的主人有了污濁之心,你揣摩不出,也不足爲奇。只願你主人能撥開心中的仇恨,讓那僅存的一絲光明再出現。”
蕭兒點點頭,又憂心道:“只是若只有七日,恐怕主#小說?人心結不會解開。”
“重生與否,只有她才能夠決定,她若放棄,那便只能說,在她心中,仇恨佔的位置更多。”我往她頭上渡着仙氣,等見她恢復了熒綠色,便收回了手。再純淨的神物,跟邪魅待的久了,也會被傳染。這或許就是世間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早上醒來,剛把丫丫放河裡讓它自己去捉魚吃,正看的歡喜,突然見它撲哧着翅膀叫起來,嘎嘎聲鬧的我耳震,怒道:“丫丫不許吵。”
心下覺得不對勁,一股陰戾之風襲來,冷的我渾身已顫。擡頭看去,那天捲來一大塊烏雲,鬼氣漫天。
不會是沐音吧。我抖了抖,不行,得先躲躲。轉身往回看去,卻見木屋已經燒了起來,那柳半夏站在不遠處,看着那火焰沖天,映紅了整張臉。
“神君。”
是蕭兒的聲音,我飄身過去,她並未現形,也氣弱的很,答道:“我在。”
“主人她,或許是要回到懸崖上面了。”
我驀地明白,她的意思其實便是,柳半夏,可能要去報仇了。我暗暗握拳,手心要滲出汗來,她選擇的,到底還是仇恨。我往她臉上看去,那眼神,即便是熾熱火焰印在她瞳孔裡,也化不去那冰霜。
柳半夏進了那山道時,遠方的鬼氣也越來越近,如果我再不躲,恐怕就要撞懷了。
“嘎。”
我忙去抱過丫丫,對蕭兒說道:“我先離開兩日,你沿途留下氣息,我會追上去的。”
話落便往天穹飛去,這個時候,還是回神界躲躲的好。
“宿宿。”
我一驚,音在耳畔,環顧四周,卻不見人。我嚥了咽,試探的喚了一聲:“沐音?”
話一落,手腕已被握住,陰冷的氣呼在耳邊:“宿宿,以前你不會騙人的。你說做完任務就會來找我,你說過的。是不是我不隱了鬼氣,你就又要逃了?”
沐音那銀白的發飄在眼前,臉色蒼白而無力,唯有一對眼睛,冷的滲人。只是瞬間,我便跌入這眼眸裡,沐川殺我時,也是這種眼神。
我忘了一點,即便沐音再如何依戀那宿宿,我也不是她。想到這,掌中已經聚起了仙氣,咒術在脣間,迅速脫離了他的緊握。以仙氣護體,定定看着他。現在只是他一人出現,我若盡全力,他未必能攔住我。剛想到這,便聽見耳畔傳來女聲。
“沐音!你嚇到姐姐了!”
撲鼻的花香漫天漾着,花花嬌小的身形剛現出,便努嘴罵了沐音一聲。一旁又傳來輕責聲:“不要無禮。”
清淵就算不出來,我也要被他給冷死了,難怪這次的鬼氣會這麼陰冷,原來那遠處的是他,而沐音早就藏了氣息走近了。看到他也來了,我忙收了縈繞在身的仙氣,他們兩人都在,硬拼不得。
花花扁嘴道:“沐音你老是欺負姐姐,難怪她見了你要跑。”
我正色道:“花花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花花抗議道:“……花兒纔不是蛔蟲……”
沐音的面色總算是好了些,又走近了些:“跟我回鬼域吧,宿宿。”
我蹙眉道:“我還有任務。”見他死死盯着我,我忙說道,“做完任務我去找你。”
好吧,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了。無法,我只好說道:“任務是一定要做的,如果你不信我,那隨我一塊去好了。”
沐音眼眸一亮:“是在人間?我去我去。”
我鬆了一氣,做完任務,估計他也放鬆警惕了,到時候再找機會逃。
作者有話要說:0v02月就要開始了,繼續日更~
還有兩章這個故事就會結束,然後就是沐川出場(鬼域重生),千年前的故事也會慢慢代入了【俗稱小高氵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