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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傷疤退去之後,老首長可真是欣喜若狂。本來是沒有報什麼希望的,沒想到卻有了意外的驚喜,幸虧他當初心裡留了一絲期待,要不然就錯過了兒子康復的希望了。
朱顏送過來之後他只是試驗用了一點點,還剩下一多半,應該是夠用了。老首長並沒有爲這個擔心,章家既然給自己送了,那就一定會負責到底,肯定不會半途而廢的。
他決定只要以後章家不做違法犯紀的事兒,幫上一把也沒什麼,這可是原則問題。
拿着兩瓶朱顏,老首長親自去了後院看望兒子,自從兒子的容顏僅毀之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後邊的小樓裡,只在那一片小花園處活動。
爲了不讓兒子感覺到困擾,老首長甚至封閉了那個園子,平時只讓人去送飯,還有幾個兒子親近的人進去。
不是不知道長時間不接觸人羣不好,實在是每次有人看到兒子的樣貌,兒子都會情緒不穩定好多天。所以,即使是知道不好,也不得不爲之。
其實也不怪溫易辰(首長公子的名字)性子不好,事兒按到誰的頭上也不會理智的,恐怕還會更過分一些。
拿着東西進了二樓,樓裡黑乎乎的一片,到處都拉着窗簾,家裡頭反而開着燈。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老首長每進一次心裡就更疼一分,因此來的漸漸少了,上一回過來還是一個月前。
想到這裡。老首長的心裡有些愧疚,對這個實在是兒子虧欠太多了,這樣想着他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書房的燈亮着,兒子肯定又在看書了,只有看書的時候他纔不會胡思亂想。
輕輕地敲了敲門,老首長小心地打開了書房的門。像是怕嚇着裡邊的人一樣。
正在看書的溫易辰頭擡了起來,燈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更顯的有些恐怖,那些傷疤幾乎佔據了他的右邊大半邊臉,彎曲猙獰,如果晚上出去一定會讓人以爲鬧鬼了呢。
看着兒子麻木的眼神,老首長的心如刀絞一般,以前兒子是多麼優秀啊,竟然就這麼一蹶不振了。
“阿易,在看書啊?”平時叱吒風雲的老首長也有小心翼翼的時候。
“嗯。有事麼?”溫易辰的話冷冰冰的,像是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當父親的卻知道,兒子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了,不願意接受別人的關心和可憐,像是一個烏龜一樣縮在了自己的殼裡,不願意出來。
不過以後不會了。兒子一定會變回以前開朗樂觀的樣子的。老首長從來沒有比這麼一刻那麼的深感激章家人,給了兒子活着的希望。
“當然有事了,我找到了讓你恢復的方法了,這一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是真的,你……”
“不用了!”老首長的話被無情的打斷了,空氣一度凝結了起來,讓此時的氣氛有些讓人窒息。
“兒子,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呢?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老首長的話音裡透露着絲絲的祈求和不安。
“你已經說過很多最後一次了,不需要了。”溫易辰已經聽了太多的最後一次了。每一次都是以失望收場,他都決定不再治療了。
反正是治不好,何必浪費時間呢?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老首長知道兒子是怕了,可是這次不一樣,一定會治好兒子的。他對朱顏充滿了信心。
“兒子我知道你不信我了,可是你看”,老首長擼起袖子,把手腕舉在了兒子面前,“沒有了,傷疤沒有了,這次是有效果的,你試試,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好的。”老首長說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溫易辰是知道父親手腕上的那道傷疤的,那是父親的軍功章,小時候經常會把自己攬在懷裡,對着自己講這關於傷疤的故事。
沒想到竟然消失了,溫易辰的心裡像是黑色的布上破了一個洞,蔓延了絲絲的陽光進來,雖然不大,但是總算是打開了缺口。
看見兒子無動於衷,老首長知道現在除了結果,再沒有什麼能夠打動他了,還是讓事實說話吧。
“這裡邊的東西你看看,我想你一定會有所收穫的,用與不用全都看你自己。將來是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上的,我先走了。”說完老首長就起身離開了,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是個孬種,難道會連這麼點小小的困難都經受不住嗎?
書房的門再度的被關了起來,溫易辰再次的進入了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除了空洞的呼吸聲,四處寂寥的讓人害怕。
沉思了許久,溫易辰的手終於伸向了桌子上的文件袋。
都十多天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章父終於感覺到了焦躁的是什麼滋味,怎麼也應該有效果了啊,怎麼會沒有風聲呢?
難道是失敗了?那也應該有點動靜啊,怎麼安靜的好像他根本沒有去過那個院子一樣……
章父實在是等不了了,他又起身去了老宅,父親在優哉遊哉的澆花呢,一點也不知道爲自己這個兒子着急。
“來啦?”章老爺子頭也沒擡,低着頭繼續澆花,彷彿手底的花比他的兒子還親呢。
“爸,你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啊,怎麼一反應也沒有啊?”章父來了就把自己心裡的憂慮說了出來。
“怎麼跟個毛頭小夥子一樣啊,你以爲你還小呢,怎麼一點都沉不住氣啊,一點沒有我老人家的風範。”章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您怎麼看着一點都不着急啊,這都多少天了,我能不急麼?”章父也冤得慌,實在是時間拖得太久了,心裡越來越沒底。
“哼,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怎麼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啊。反正成敗在此一舉,還不如耐心的等待呢,急又等不來消息。”老爺子發現自己對兒子的教育還是不到位啊,怎麼這麼沒有耐心。
這哪能怪章父沒有沒耐心,任誰煎熬這麼多天也得急的不行。
看見兒子的臉拉的老長,老爺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還是閱歷不夠啊。
“你就沒算算,要是用了朱顏,好的話需要多少天?如果沒有全好,人家會給你信嗎?怎麼跟豬腦子一樣,你還以爲這首長跟你一樣閒啊。”
“我算了呀,前三天就會有反應,一個周就差不多了,十天一定會好的。這都差不多了啊,一點心都沒有……”章父心裡也委屈啊,誰家的兒子都這大了還是想教訓就教訓的,老爺子也真是的。
“說你是豬腦子你還不信,你送去了人家就會馬上用嗎,不用再試驗試驗?你以爲你是誰啊,面子哪有這麼大?”老爺子有些不耐煩了,真是榆木腦袋。
章父如夢初醒,可不就是這樣嗎?他實在是太過在意朱顏的成功與否了,心裡的得失心太重。要不然他不會想不到這一層的,都是被利益矇蔽了眼睛。
此次經過老爺子的點醒,他才醒悟了過來,不能把有些事情看得太重,不然就會矇蔽自己的雙眼,讓自己失了平常心。
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在哪裡,章父終於擺平了心態。
“爸,我懂了,來來來,我幫你澆花。”說着就要幫忙澆花。
“一邊去,臭小子,別搗亂了,再給我澆壞嘍。”老爺子趕緊閃到一旁,自己的寶貝花可不能讓這臭小子糟蹋了。
“沒事兒,我行的。”章父這一想通就恢復了本性,跟老爺子鬧了起來。
“一邊去吧,搗什麼亂?”老爺子挺欣慰兒子的悟性的,沒想到只是稍加提點就醒悟了過來,可是自己的寶貝花還是不能讓他碰啊。他可是知道兒子平時不知道淹死了自己多少盆花了。
這麼多天也不是白等的,事情終會有一個結果。
唐颯今天照例去了溫家,他跟溫易辰是多年的好友了,別看他們的歲數相差了四歲,可是小時候唐颯就愛跟在溫易辰的後邊轉,兩人也成了至交好友。
自從溫易辰毀容之後,就再也不愛跟人來往了,可是唐颯好似一無所覺似的,照舊進門,待溫易辰跟往常一般無二。
溫易辰說又說不走,冷臉也當看不見,可不就是沒招了麼,只能讓唐颯厚臉皮的進門。不過即使是自己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也是渴望溫暖的,所以他默許了唐颯的靠近。
唐颯如往常一樣,跟前院的人打了招呼,就直往後院的小樓奔去。
到了這裡一看,果然溫易辰又躲在了書房裡,他都有些習以爲常了,徑直去了書房“砰砰砰”的敲門,然後也不等主人的允許,就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溫易辰就知道是唐颯來了,再聽那敲門的架勢,這麼沒禮貌的人不是他是誰?
唐颯邁步走了進來,說道:“你怎麼又在看書啊,都快鑽到書裡邊了。”
溫易辰無奈的擡起頭,怎麼總是調侃自己,好像不調侃自己就不舒服一樣。
看到溫易辰擡起頭來露出的臉,唐颯大驚失色:“易辰,你……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