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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酒足飯飽之後摸摸肚皮,起身告辭了。他平時也挺忙的,好不容易抽出空來看望老友,卻不得不早早走了。
再說老張的徒弟還有問題要問呢,他也不懂,留着也無趣,還是去溜達溜達吧。
把唐老送出門去,宋潔回到了張宅。
“跟我走吧,咱們去藥房。”張舒同吃的舒心,也有心情指點指點小徒弟了,他可沒忘了小徒弟那藏藏掖掖的樣。
張舒同來到藥房的大桌子前坐下,其實說是藥房,其實是藥房和書房的結合體,是所有房子裡面積最大的屋子,以前由兩間房屋打通而成的,一面放藥材,另一邊放一些書籍。儘管如此,這個房間依然是很寬敞。
別看張老爺子平時衣食住行不大講究,可是對待這藥房可是跟寶貝似的看待的,平時都是一塵不染,每一本書籍都是沒有一絲褶皺,看得出主人的用心愛護之情。
宋潔到了藥房以後,也學張舒同細心的對待藥材和書籍,養成了良好的習慣。
看見徒弟湊到自己的跟前,張舒同斜了一眼說道:“行了,什麼問題還要遮遮掩掩的,現在沒有外人,可以說了吧。”
“師傅,這不是需要保密嘛,我遇到問題了,怎麼研究也沒法突破,這不是沒辦法了嗎?要不哪能勞動您老人家啊。”宋潔說的一臉諂媚。
“行了,別耍嘴皮子了。說吧,怎麼回事兒?”
“是這樣的……”宋潔就從頭說起,說起紅顏配方的發起,其中遇到的困難,而後又需要研究升級版的紅顏,結果自己遇到瓶頸了的事說了一遍。
張舒同張大嘴巴半天沒有合攏,沒想到名震京師的紅顏是自己的徒弟發明的。他可不是一心不聞窗外事的老隱者,紅顏的事在京師鬧得那麼大,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現在聽說自己徒弟那麼小的時候就配出了紅顏,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自己的徒弟的天分比想象中的還要高的多得多。他都不一定能配出這麼好的藥方來。
想當初聽說紅顏是由純中草藥提取而成的,他還特地託人買了一瓶紅顏做研究,結果大部分的藥材都分析出來了,還有那麼一兩味不得而知,那幾天可是把他急的不行,又不能捉着人家問配方。對於一個藥癡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打擊人呢?
當初拍賣紅顏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頭的,可是一想到那麼高的價錢去買一幅配方。他也買不起啊,只好把心底的這點渴望埋在了心裡。
沒想到忽然有一天一個餡餅砸在了他老人家的腦袋上,真還有些暈乎乎的。
“徒弟誒,你掐我一下試試。我看疼不疼?”怎麼跟做夢似的?
宋潔沒好氣的瞪了自己師父一眼,怎麼這樣啊,明明是自己請教問題好不好,怎麼好像反過來了。
張舒同自己臆想了一番,終於恢復了正常,“行了,說說你的問題吧。爲師給你解答。”一臉的高深莫測,好像剛纔不正常的不是他一樣。
宋潔哪裡能想到師傅心裡驚濤駭浪般的變化,只因簽過保密協議,所以纔沒對別人說起,師傅自然不是外人,再說她也相信師傅的醫德,區區紅顏肯定不會放在眼裡的。
哪裡想到自己師傅是不把紅顏的價值看在眼裡,看在眼裡的事紅顏配方本身啊。
宋潔自然知道師傅的脾性,看到好藥方那是跟品嚐了一杯陳年老酒似的回味無窮,一研究恐怕連飯都忘了吃了。
果然,宋潔一把紅顏的配方亮出來,師傅的癡病就又犯了,他捧着藥方,手裡還比比劃劃,嘴裡還嘟囔着:“妙啊,妙啊,真是妙極了,原來是這麼搭配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裡……這裡是怎麼回事呢……噢,原來是這樣啊。”完全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不可自拔了。
看見師傅在那裡搖頭晃腦的,宋潔知道自己一時半刻的是沒法聽到師傅的解答了,還是等一等吧。
她拖了一張椅子來到陽光充足的窗櫺旁邊,抽出一本醫術看了起來。那邊的張舒同已經開始演算起配方了,兩人都過得悠閒自在。
兩個小時過去了,張舒同終於恢復力神智,說實話他還挺享受這種陷入思維的而感覺,每一次都讓人酣暢淋漓,實在是爽的不行。
看了一眼宋潔,發現她正在看書呢,他在心裡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自己是有點老嘍。不知怎的,有一種時間如梭的感慨。
宋潔看書看的並不太入神,張舒同一停下來不久她也回過神來了,此時的陽光已經爬過了窗櫺,只在屋裡剩下一個尾巴了。
“師傅,你看完啦?”
張舒同摸了摸鬍子,嘿嘿一笑:“行啊,小丫頭開的方子不錯,搭配的非常的巧妙,看得出你把藥材運用的很自如啊。”他搖了搖頭似在回味,真是一幅好方啊,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的徒弟。在心裡誇獎徒弟的同時,在表揚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小老頭臭屁着呢!!
宋潔也跟着“嘿嘿”一笑,平時自己師傅哪裡捨得表揚自己一下,爲了怕自己得意忘形,每次都是以“還行”、“湊合”來結尾的,這麼誇自己還是頭一回呢,她心裡也挺美的。
“行了,別樂了,把你研究的新品拿出來我看一下,咱爺倆研究研究,看看問題出現在什麼地方?”老爺子也急着想看另一幅方子呢。
宋潔也不矯情,當即把自己最近幾個月研究的成果寫了下來,並且告知了自己的困惑之處。
張舒同拿起方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得不說這幅方子比上一幅的更加出色,可是藥性並不穩定,不管怎樣佐證,都有一些缺陷,並沒有上一幅配方那麼完美。
無論加入什麼樣的藥材,都會出現一些多餘的副作用,可見這幅配方並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你看這樣如何……”師徒兩個人頭碰着頭,低頭開始研究起來,不停地換算,草稿紙換了一張又一張。
他們你提一個建議,我把你反駁,你提一個建議,我在把你否定,二人討論的不亦樂乎,眼裡心裡只剩下只剩下這一副配方了。
天色已經微微擦黑,兩人還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也是,宋潔可是研究了好幾個月的,哪裡能一下就出來成果。
宋潔卻是很有所得,聽了師傅的建議之後,她的思路開始有些順暢了,即使是現在還沒有討論出配方,但是相信很快就會完成的。
不僅是幫徒弟解答的時候張舒同有很好的見解,討論的時候他自己也是受益匪淺,藥方搭配之巧妙,一絲一毫都透露着精細。真是增一分見多,減一分見少,這麼多年難得的好方。
天色黑了下來,宋潔給家裡打了電話說自己不回去了,師徒二人草草的吃了晚飯又鑽進了書房討論了起來,直到快子時才停了下來。
心裡有了掛念,連覺也睡不好了,第二天天一亮宋潔就醒了,張舒同起的比她還早,早就出去晨練回來買了豆漿油條。
吃了早飯,二人又鑽進了藥房之中,這次不僅研究藥方,還要進行配置,畢竟用筆寫的和用手做的是不一樣的,總會有一些誤差。
藥房的藥材可是很齊全的,張舒同在裡邊放了所有能夠找到的藥材,因此做起實驗來也挺方便的。
二人忙忙碌碌的,一天就沒停過腳,一直在不停的做着實驗,可是無論怎麼樣,最後都沒有配置成功,宋潔只好再次留在了張宅裡。
本來明天是要上學的,不過宋潔請假了,按她的成績,其實就算是申請不去上課都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宋潔爲了重新體驗學校生活,才每天都按時放下學的。
既然不走了,兩人還是開起了夜車,昨晚都沒有睡好,今晚又不早睡,宋潔困得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了,旁邊的張舒同卻依然是精神奕奕,不服不行。
機械的加入藥材,忽然藥罐裡起了反應,不過不一會兒就平息了,宋潔嚇得一下子就醒過神了,加錯了東西說不一定會變成毒藥的,她怎麼能這麼粗心大意呢。
這邊宋潔正在懊惱的不行,那邊張舒同的話如同炸雷一般在她的耳邊響起:“宋潔,你剛纔加了什麼進去?”
“啊?這個……我是不小心的,剛纔實在是太困了,師傅,我錯了還不行嗎?”
“誰說你錯了?我問的是你剛纔加的什麼,你看,這配方有反應了!!”張舒同的話說的又快又急,剛纔他也沒有留心宋潔加的是什麼,可是事情卻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宋潔聽了一愣,趕緊去看自己剛纔配的藥方,她知道自己是拿錯了東西了,要不怎麼剛纔調的配方怎麼會反映的那麼劇烈呢?可是聽着師傅的話,自己是因禍得福了?怎麼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