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霓從金葉地產辭職,金葉地產29%的股權,全部賣給林氏,葉霓收回金葉的品牌單飛,在海景城引起軒然大波。
林氏的地產公司已經逐漸併入金葉,眼看是要集聚實力揚帆起航了。而葉霓,一直在介入林氏的核心的業務,卻沒想,這時候,突然能散夥。
散夥?!
拿什麼散?
以林氏對金葉地產的扶持和付出,大家都沒想到林赫會放手。
可令人跌破眼鏡的是,竟然真的就放手了。一個絆子沒有。匪夷所思到,令人無法猜測原因。而林赫,處理完這件事,就直接飛外地了。
金葉地產經過這一轉,可不是以前的皮包公司了,有錢,有人,還有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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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霓家,
葉霓穿着睡裙,站在廚房裡,正在煎沙朗牛排,她的晚餐。油星濺出來,她拿了張紙巾,擦掉……轉身去拿餐布,卻看到上面壓着只男裝的手錶。
她拿過來看了看,估計是林赫那晚做飯,卸在了這裡。
她用另一隻乾淨手指在表面上擦了兩下,輕輕放到了一側,推開餐布,拿出旁邊的碟子。一轉身,門口響起門鈴聲。
她關火,去開了門。
葉嘉站在門外,後面還有葉長勝。
“爸——,哥——你們剛下班?”她側身,讓他們進。
葉長勝進來,近四百平米的房子,豪華的過分,每次他來都有些不自在,好像林赫也會在這裡。可是今天,卻覺這裡太冷清,他說:“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也不合適,回家去住吧。”
葉霓打開鞋櫃,給葉嘉指了指拖鞋,說:“以後再說吧。”
葉長勝說:“這不是他給你的房子嗎,你住在這兒,別讓別人說閒話。”
“爸——”葉嘉忙把拖鞋放在他腳邊,站起來的時候使了個眼色,說道,“這公寓葉霓折算股權的時候,已經從林氏買過來了。”
葉長勝想到外頭傳言,葉霓這樣跟了林赫一場,一轉手,帶着差不多四個多億離開了林氏。不知道要不要問問他女兒。
葉霓問:“你們喝什麼,我正在做晚餐,要不咱們一起吃飯。”
“吃的什麼?”葉嘉跟過去,看到剛剛煎好的沙朗牛排,很香,他說,“這是你煎的,我沒想到你還會做這個。”
葉霓笑着拿過旁邊一盒沒開封的沙朗牛排說,“你們有口福,這種牛排煎起來容易,但是要把牛肉在室溫裡放最少四十分鐘,然後再醃製,才能煎的好吃。”
“要醃製多久?”葉嘉拿出刀叉,已經開始切葉霓剛剛煎好的,“這個時間每天最餓。”他吃了一口,恰到好處,不由讚道:“真不錯,還不知道你有這手藝。”
葉霓問:“要不要喝紅酒?”
葉嘉放下叉子,周圍看了看,“酒在哪兒?”
葉霓伸手指了下,“那間屋裡,有一面牆的酒櫃,你順着中間那排,隨便拿一瓶都能喝。”
葉霓擦了嘴,放下餐布就去。離開廚房的時候,看到葉長勝坐在沙發上,手裡正拿着幾張紙,茶几上,堆滿了資料。他走過去,“看什麼呢?”
“這個……你知道嗎?”
“股權轉讓協議,今天剛來的吧。我還沒見過。我又不是股東,簽字那天我又沒去。”葉嘉說着,對葉長勝指指廚房,意思不讓他翻葉霓的東西。
葉長勝搖頭,神情很堅決,好像他在履行當老爸的職責。
葉嘉嘆了口氣,去那屋裡拿酒。過了會,他拿着兩瓶酒出來,驚訝道:“葉霓,你這地方這麼多好酒?”
葉霓掃了一眼他手上的,說道:“喝左手的,你拿過來。那酒得醒,現在開了正好。”
葉嘉走近,略謹慎地問:“這些都是林赫放在這裡的吧,你和他分手,不用還給他嗎?”
葉霓拿着開酒器,愣住,“還要還的嗎?”
葉嘉看她的樣子,無辜而茫然,與其是被一瓶酒問住,更像是好像還沒想明白分手是怎麼回事。他心裡涌上難受,又不知道怎麼安慰,說道:“沒事,沒事。他那麼痛快把股權接手,唯一有價值的品牌又給了你。想來肯定不會在意這些酒。”
葉霓轉身,拿過磨鹽器,往沙朗牛排上擰海鹽,很用力,擰了幾下,她說,“他在這些事情上很大方的……其實,我倒希望他計較一點……”她話音一轉,又說,“咱們公司現在只有品牌。所以我暫時不準備再做地產了。”
“爲什麼?”葉嘉說,“你在這行這麼有天賦,怎麼能說不做就不做了。”
葉霓柔聲說:“我在林氏那麼久,掌握了太多內部的東西,這行一般都有規矩,從一個公司離職,最好離開一段時間,這樣不會無意識泄漏別人的商業秘密。”
當然也不是硬性的規定,看交情和自覺。
葉嘉一想,點了點頭,“這樣也好。那你也算對得起他了。兩人認識一場,其實林赫那人挺好的。也沒有對你不好過。”
葉霓沒說話。放下磨鹽器,又拿起胡椒,往上磨胡椒,看到那細密的顆粒紛紛灑下,她就想起往常林赫在旁邊的時候……她只會煎牛排,林赫只會煮方便麪,他們倆,晚上餓的時候,反反覆覆,也就是這兩樣。
“對了,你剛剛怎麼不把牛排放冰箱?”葉嘉的聲音傳來。
葉霓的手頓了一下,放下胡椒,她說:“忘了。”
葉嘉看她開火,放了平底的煎鍋,倒油……忽然意識過來,她恐怕,在等人。難道林赫要來?他回來了?他心裡又喜又憂,連忙說:“葉霓,是不是,有人要來?”
說完他期待地看着葉霓。
葉霓停了幾秒,把火關小,平靜地說:“沒有,我就是習慣了,一時沒有轉過來。”說完她又解釋道:“這是我們以前用的一個食品供應商,他們……給胡曉非家餐館也送食材的。往常我回海景城,他……就會讓他們送食材來。今天正好是送的日子,我就順手放在外頭了。”
葉嘉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她說的“他”,是指林赫。
一瓶酒
一頓飯,
都在慢慢走遠。
一種無力的感覺突如其來,衝擊葉嘉。他看着他妹,好像眼看着她要受傷害,卻無能爲力。他如果可以,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不讓他妹妹難過,可是,他一件事也做不了。
只能看着那人,一點點走出自己的生活。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說的話,喝的酒,哪怕一起曾經的生活習慣,都會漸行漸遠,直到有一天,變成想起來,再也不會有下意識的習慣。
他看着葉霓。
看她用夾子夾了牛排,輕輕放進鍋裡,鍋裡倒了橄欖油,牛排預熱迅速刺刺拉拉響了起來,帶着香氣。她擡手,開了抽油煙機。
噪音在她頭頂響。
葉嘉覺得心煩意亂,他拿起桌上的酒,“我還是給你放回去吧。這酒太好,我也不想喝。”
葉霓把牛排翻了一個面,轉身來說:“沒關係,哥,我們倆是和平分手的。這些東西是身外之物,他和我都不會計較的。”
葉嘉拿着酒杯,覺得自己的心攪着攪着疼,他轉身來說:“其實你們倆到底爲什麼要分手?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人和人遇上,做朋友都不容易,何況是做戀人,不包容怎麼能走的下去。”
葉霓把牛排放進碟子裡,把旁邊切好的檸檬放在碟子邊,又端過碗,裡面有沙拉,她放了在盤子一側,擺放的動作很慢,像是藝術品。
葉嘉着急,等了半天她都不說話。就在他以爲葉霓壓根走神沒聽到他的話的時候,才聽葉霓說:“……愛情,對某些人來說,也許是互相退讓過日子。對有些人是選擇一種生活方式,希望伴侶帶給自己不一樣的人生體驗。而我……我知道自己要什麼,要過什麼生活。我其實挺高興的……最初認識他的時候,我們倆互相試探,一點點走近,他其實……”說到這裡,她突然擡手捂上眼睛,眼淚就從指縫流了出來。
葉嘉一下驚訝傻了,連忙放下酒瓶去抱她,“都是哥不好,不應該提這事。”
葉霓緊緊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卻止不住地衝出去,好像開閘的水,她拼命忍着,卻一點用也沒有。
以她對自己的瞭解,她知道自己不會低頭。林赫也不會。所以他們倆,沒有以後了。
葉長勝過來了,隔着長吧檯,詫異地問:“這是怎麼了,做飯怎麼做着哭起來了?”
葉嘉摟着葉霓,卻悲傷地不知道要怎麼哄。他說:“你和他一起一年多,捨不得也是正常的。要不你多出去走走,重新認識一些朋友,很快就能把他忘了。”
葉霓捂着臉搖頭,以前覺得和的來就一起,合不來就分手,現在才知道,原來分手一點不簡單。而且爲什麼分手了,反而都想起來他的好,他的不好呢?
葉長勝拿了紙巾過來,遞給葉霓,說:“你今年一過生日也25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要覺得和他沒可能複合,就別再想過去,女孩耽誤不起,不像男的,他纔多大,越往上,他找對象越容易。你別弄到最後,弄個高不成低不就。”
葉嘉急了,“爸,有你這樣勸人的嗎?”
葉長勝說:“她以前說,將來嫁的人一定有權有勢。現在和林赫吹了,以後再找對象就難了。比林赫強的,概率太難拼。”他看着葉霓說,“其實你們爲什麼分手?他出軌了?”
“爸——”葉嘉喊他。
葉霓哭的越發傷心。
葉嘉忙安慰她說:“你別聽爸爸的,反正也沒幾個外頭人知道你和林赫好過。雖然有些消息,但也多是捕風捉影。”他拍了拍葉霓的背,“不過這樣看也挺歪打正着的,林赫根本沒機會轉正,現在你們倆吹了正好。要是真的和他好,再分開,可沒幾個男人有勇氣接手他的前女友。”
葉霓一聽,剛剛收住的眼淚又瘋涌而出。
她終於也做別人的前女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