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楊看了一眼楊莉莉,又看了看董言言,不容置疑地說,“嗓子疼吃藥!你燉的那個冰糖雪梨挺管用的,怎麼不趕緊喝?再說,嗓子疼也不能疼半個月,你可以不練,但是節目必須要上!”
董言言一聽完了,她要是再把曉含換下來,曉含一生氣,那可要了命了,到時候自己又得裡外不是人。她還真是誰都不怕得罪,就怕得罪曉含。
她轉頭瞪了一眼楊莉莉,楊莉莉也很無奈地看着她,於是她只好搖着美女楊的胳膊撒嬌,“老師,曉含是我推薦的,我真心覺得她唱得挺好的,您覺得呢?”
美女楊笑了:她跟家宣在一起,別的沒學會,撒嬌的功夫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言言,我對你比對我自己班的學生還看重,你也得給我長點兒臉,歌曲節目你不上也行,你們班還有一個詩朗誦對吧?要不你上這個?這是你的強項。”
還沒等董言言答話,劉思穎沉不住氣了,那首詩朗誦是江帆的,她可不希望江帆被換下來,於是她急中生智,對美女楊笑道:“老師,我們班那首對唱又沒有人數的限制,不如就上四個人,兩男兩女怎麼樣?讓他們倆先練着,等過兩天言言的嗓子好了,再跟他們一起練。”
“那也行。”美女楊隨口說道,“那還少個男生,你覺得你們班誰合適?”
“張磊。”董言言順口說道。
“江帆。”劉思穎說道。
倆人異口同聲地說完,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其實,我也覺得江帆挺合適的。”董言言乾笑着說,只要不換下曉含,別說是江帆,就算是讓她跟許程這個五音不全的前夫同臺,她都願意。
“江帆好像有個詩朗誦——”美女楊沉吟着。
“那就張磊吧!”劉思穎趕緊說道。
美女楊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們兩個,一邊一個的摟住她們的肩膀,笑道,“你們倆呀!都想要個尖兒。行!節目就這麼定了!你們好好配合文委工作!對了言言。家宣的播音稿你改完沒?”
要尖兒?董言言覺得自己現在都包子到家了,也不知道她哪知眼睛看到自己要尖兒了!
“別說家宣的。林美的我都改完了!等一下我拿給你看!”她對美女楊笑道。
任家宣在一邊正跟張大偉說話,聞言轉過頭,一臉無奈地看着她。
董言言趁別人不注意,對他微微一笑,笑得他寒毛直豎的。
美女楊又交代了幾句。就去找別的班的文委去了。楊莉莉趁機偷偷的問董言言,“言言,你覺得張磊行嗎?”
董言言信心滿滿地打了個響指,“那當然!我既然能推薦他。他肯定行!”
張磊唱歌的時候,聲音和平時截然不同,相當的渾厚而有磁性。當年上學的時候隱藏得太深。加之他不愛張揚,所以聽過他唱歌的很少,上班的第一年,在公司的新年晚會上,他一曲向天再借五百年震驚四座。惹得一片叫好聲,作爲聲控的她簡直都要被迷死了。
*
週六的早晨,一如既往的繁忙,董言言正收款打票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櫃檯上的電話的響了。她抓起電話笑容甜甜地說了聲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了甜甜帶着哭腔的聲音:“小五姐,我害怕。”
董言言把手裡的小票遞給顧客。不耐煩地問她,“你怎麼了?寢室裡就剩你一人了?”
“賀靖軒剛纔給我打電話,約我跟他出去,我說不去他就來踹門,我不敢開門,怎麼辦呢?”
董言言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還不到八點呢,再一看在櫃檯前排隊的人,也走不開呀,於是問道:“甜甜,寢室裡還有誰?”
“她們都在睡覺呢。剛剛大姐聽到踹門聲,還把我罵了。”甜甜可憐兮兮地說。
董言言一想,賀靖軒這麼踹下去,非惹了寢室裡的衆怒不可,到時候少不了又得吵架,現在一想到吵架,她就頭疼。
“你現在出去,跟他好好說,我給家宣打個電話,讓他幫着勸勸,動不動就踹人寢室的門,這不強盜嗎?”她不滿地說。
甜甜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聽你的,你可一定要給任哥打電話呀!”
“放心吧。”董言言說着掛了電話,正要給任家宣打電話,只見居委會那幾個老太太樂呵呵地走進來了,她趕緊滿臉堆笑地招呼她們,“大娘,今天您來得可真早!”
老李太太掃視了一圈,笑呵呵地說,“你們這兒的粥是真好喝,就是沒有包子油條!哪天做點兒包子油條,肯定好賣!”
“大娘您說得對,等這陣兒忙過去了,我們就上包子油條,到時候您可一定來吃啊!今天還是三份兒粥唄?”董言言笑道。
“對對!六塊錢吧!”老李太太從兜裡掏了半天,只掏出了五塊錢。
“零錢不夠了,給你個五十的吧。我給你找找啊!”她作勢又要掏兜。
董言言一把接過那五塊錢,笑道,“別找五十的了,沒有零的就算了!”轉頭又對宋明誠喊道,“宋明誠,再給大娘拿一碟鹹菜,算我送的!”
“好嘞!”宋明誠笑呵呵地答應着。
幾個老太太臉上笑開了花,“這多不好意思,你們都是做小本生意的——”
“都是街坊鄰居的,別跟我見外啊!”董言言甜甜地笑道。
曾經的生活經歷,讓她無比的明白,老太太是一把雙刃劍,處好了,她們能對你熱心的跟自個兒爹媽似的,無微不至,萬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們,比得罪了城管還可怕。
近不得,遠不得,麻煩得很。
“老闆娘,你這粥裡怎麼有隻蒼蠅?”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拿着一碗粥過來,皺着眉頭說道。
她順手拿起勺子在粥碗裡翻攪了一下,然後對他笑道,“同學,你別喊那麼大聲行不?現在還沒到五一呢!哪隻蒼蠅這麼想不開在這麼冷的天兒出來?這是皮蛋好吧!好吧我承認今天的皮蛋有點兒碎!可是這樣味道更好!”
那個男生一臉狐疑地看着她,她笑嗔着白了他一眼,“不信你嚐嚐,是不是皮蛋的味道?”
那個男生半信半疑地把那個疑似蒼蠅的東西吃了下去,臉紅了紅,不好意思地說:“真是皮蛋,對不起啊!”
“沒關係。”董言言忍着笑,對他說道,“請讓開一下,後面還有顧客呢。”
在收款的間隙,她忙裡偷閒地給任家宣打了個電話,張大偉接的,說家宣不在,跟李哲出去了。
“大偉,聽說賀靖軒去踹我們寢室的門了,麻煩你告訴他,不要再踹了好嗎?否則我一會兒回去就踹你們寢室的門!”她惡狠狠地威脅道。
“......啊?是嗎?不會吧?”張大偉乾笑着,“行!我這就下樓跟他說一聲。”
“謝謝你了,師哥。”董言言笑着掛了電話,擡起手腕看看錶,快九點了,家宣說上午要過來找她的,說不定現在就在路上呢。
宋明誠見櫃檯前沒什麼人了,於是悠悠然地溜達過來,靠在收銀臺前找她說話,見她又在打電話,不禁戲謔地笑道,“人還沒到,電話就追過來了?這才幾點吶?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不是家宣,是甜甜,一大早的給我打電話,說賀靖軒在踹門。”董言言隨手拿着筆,敲着收銀臺笑道,“這倆人,分手就分手唄,一大早晨的鬧得雞犬不寧的。”
宋明誠聞言臉色一變,“你說什麼?他們分手了?”
董言言點點頭,“嗯,這不這兩天甜甜正爲這事兒鬧心來着。”
“今天是周幾?”宋明誠緊接着問道。
“週六啊。”董言言順口答道。
“糟了!趕緊打110!”宋明誠拿起電話就要撥號,董言言一頭霧水的摁住他,“幹嘛呀?大清早的騷擾110。”
“虧你們還是一個寢室的姐妹,當年甜甜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宋明誠看了看四周,店裡還有很多顧客呢,於是他壓低了聲音說,“走!我們出去說!”
董言言見他神色不對,也緊張起來了,忙問他當年出了什麼事?
宋明誠匆匆地把她從吧檯裡拽出來,回頭對正在水池邊刷碗的冷月喊道,“冷月,店裡交給你了!我們有急事出去一趟!”
“哦,你們去吧。”冷月應了一聲。
宋明誠拉着董言言就跑出去了。
“喂!到底是怎麼回事?非要找沒人的地方說?”董言言一邊跟着他跑一邊問。
“當年,甜甜被賀靖軒帶到樂透......被強暴了。”宋明誠急匆匆地說道。
董言言只感覺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似的,亂轟轟的沒法思考了。
“怎麼會?他們是情侶——”
“是真的!”宋明誠跑到門口的公用電話廳,拿起電話摁下了110,董言言幾乎是下意識地搶過了他的電話,“不行!在事情沒確定之前不能報警!”
“等確定了就晚了!”宋明誠焦急地說道,回頭看着她,忽然停住了動作,“你是怕如果報警的話,任家宣知道了怪你?”
董言言怔怔地看着他,心裡亂成了一團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