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
來人將手中的盒子蓋上,轉身朝着山下走去。
……
元傾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登上山頂。
此時站在面前的道觀門前,抽|出一隻手敲了敲門。
暗紅色的大門厚重,發出的聲響有些沉悶。
大約過後兩分鐘後,元傾則是清楚的聽到門內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伴隨着腳步聲靠近,還能夠聽到門內之人低語。
大門猛地被人從裡面推開,元傾還沒看到門內的身影,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怒喝,“不是告訴過你,拿了東西就離開的麼,你又……”
大門開啓,露出門內老者枯瘦身影的同時,也讓門內之人看清楚了站在門外的元傾。
元傾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面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爲老者的話而生出變化。
不用問也知道,老者應該是把她當成另一個人了。
片刻之後,老者看着站在面前的元傾,驀地輕咳一聲,“小姑娘大半夜的來這裡做什麼?”
元傾看着老者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也不多說,只是將抱着的箱子朝着老者遞過去一些,“送它回來。”
本來沒有在意元傾抱着的那隻箱子,只是此時看着那隻箱子被推過來,老者這才朝着箱子裡面看了一眼。
當他看到箱子裡縮成一團的某隻後,本是陰沉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凝重。
“你在哪撿到它的?”老者說着就要伸出手去將箱子接住。
奈何就在他動作的同時,元傾則是將箱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回來。
老者:“……”
“你不是說送它回來的麼,把它交給我就行了。”老者耐着性子說完,緊接着就要再次伸出手。
只是元傾卻沒有直接把箱子交給老者的意思。
她突然向後推開一步,笑着道:“我把道長養的小東西送回來,道長難道不該感謝我麼?”
老者臉色一沉,暗道現在的小輩都這麼不要臉麼,當面跟人提要求都不帶臉紅的?
元傾將某隻帶回來本就帶着目的,當然沒有不求回報的無私精神。
“算了,我犯不着跟你一個小姑娘計較,說吧,你想要什麼?”
老者心裡清楚,能夠認出那隻小東西還能大半夜的把它送回來的,面前的這個小姑娘絕對不簡單。
他本就不想多事,如果小姑娘的要求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的話,他自然不會多說。
元傾抱着箱子的手鬆了幾分,看向老者的當下,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要請道長告訴我這山上哪裡生着魂草。”
老者常年生活在這裡,自然沒人比他更清楚山中的一草一木。
聽到元傾問起魂草,老者當即擰眉。
好一會兒才冷聲道:“你來晚一步,我雖然知道魂草生在何處,不過今年生出的那兩株已經被人摘走了。”
“被人摘走了?”元傾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她本以爲可以趁着機會打聽到魂草的下落,順便去摘一株帶走的。
“我騙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老者對上元傾的視線,下意識的說道。
那魂草對他沒有什麼用處,生長之處周圍更是危險重重,他犯不着因爲這個去騙一個小姑娘。
更何況即便是沒有被摘走,他也不好去看着一個小姑娘送死。
老者說完,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臉色變了變。
雖然不知道小姑娘要魂草做什麼,不過他剛纔既然已經答應了回答應小姑娘一個合理的要求,就不會出爾反爾。
“你可以提其他的要求,只要在我可以接受的……”
“喏。”沒等到老者把話說完,元傾當即將手裡的箱子遞過去。
既然魂草已經沒有了,她也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至於從面前老者手上得到什麼好處,元傾想了想自家師父……還是算了。
她本來就只是想要打聽一下魂草的下落而已。
老者看着突然被遞到面前的箱子,又瞥了眼箱子裡面的某隻小東西,嘴角扯動了一下。
“你這是幹什麼?”難道在這個丫頭眼裡,他除了知道魂草的下落之外再沒有別的用處了?
瞬間陷入自我懷疑的老者,連同看着面前某隻小東西的眼神都變得有些陰沉。
“小東西還給您,我也該走了。”元傾笑了一下,說着直接將箱子放到老者海里,轉身朝着山下走去。
老者愣了一瞬,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元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裡。
“星昭,那丫頭是什麼來頭?”老者盯着箱子裡的某隻,說着伸出手直接將它從裡面拎了出來。
被喚作星昭的小東西見此呲了呲牙,表示自己的不滿。
老者伸出手在星昭的頭上拂過,下一秒,就看到原本縮成一團的小動物已經化成了穿着暗紅色外套的少年。
星昭朝着老者冷哼一聲,憤憤道:“那個女人才沒那麼好心,之前打傷我的就是她。”
“你是說之前那個在山腳下傷了你的術師就是她?”老者顯然有些不願相信,只是看着面前少年一臉憤懣的樣子,卻知道少年沒有說謊。
只是之前打傷了星昭的人爲什麼今天又要親自把星昭送回來?
還是說她其實是爲了……
驀地,老者臉色一沉,“難怪那丫頭剛纔不提其他要求,她來裡山的目的恐怕就是爲了魂草而來。”
星昭撇撇嘴,“我之前被一隻惡靈追殺……”
等到星昭把剛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者,老者的臉色頓時越發難看了些。
好一會兒兒,老者方纔緩過神,緊接着戳了戳星昭的額頭,“不管她之前是什麼態度,不過到底是在惡靈手底下救了你,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機靈一些。”
星昭擰眉,他倒是沒想報復元傾,不過就是覺得有些氣不過而已。
還要他跟她之間的事情纔沒有這麼容易就算了。
……
另一邊。
元傾找不到魂草,當即決定離開。
等到元傾走到山下,天邊已經泛起魚白。
看了眼時間,元傾直接打了電話給顧敬然,讓他派人過來接她回去。
走了一夜,饒是元傾也有些撐不住。
滾滾陪在元傾身邊,想了想終於忍不住問道:“剛纔在山上見到的那位道長似乎跟老爺子之前提起過十分不同。”
元傾的師父與裡山上的那位老爺有些過節,元傾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子啊自家師父的口中,老者的形象卻是與之前元傾見到的不同。
說起來元傾並不是第一次見到老者,然而之前見面時全程沒有任何交流,自然也就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
元傾想了想,覺得滾滾說的很對。
老者之前給她的感覺確實與之前聽聞的不同。
元肅在元傾的印象當中,絕對不會是那種因爲有些過節就出言詆譭別人的人。
在這一點上,元傾十分信任自家師父。
只是剛纔她所見到的老者卻完全與自家師父所說的不同……
一個人的習慣不可能會突然間改變,除非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元傾正想着,就聽到不遠處一輛車子開了過來。
對面的車子有些陌生,元傾不確定是不是顧敬然的人,不過這個時間在山下的人,除了她之外還有……
“還真有其他人……”元傾正想着,就看到那輛車停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與此同時,就看到由着山腳下走出兩道身影。
兩個一前一後的坐上車後,就見得那輛車揚長而去。
元傾看不清楚對面兩人的長相,不過看背影應該是一男一女。
就在兩個人離開不久,顧敬然派來的人已經到了。
元傾上了車,詢問前面的司機,“剛纔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另外一輛車?”
司機想了想,應聲道:“好像看到了一輛,不過並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
元傾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既然看不出對方的來歷,那麼也沒有繼續追問的必要了。
她記得之前老者所魂草在她去之前就已經被人摘走了,會不會是之前的那兩個人?
元傾想了一會兒,就沒有再去想這件事。
找到魂草是她的運氣。找不到她也不能盯着取走魂草的人去搶。
半小時後,元傾回到酒店。
顧筱一夜沒睡,元傾回去的時候,竟然看到她站在門口等着她。
“沒事吧?”顧筱聲音有些沙啞,眼睛有些腫,明顯是哭過了。
元傾走過去,告訴顧筱自己沒事,同時將惡靈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顧敬然知道惡靈已除,倒是鬆了口氣,同時向元傾道了謝。
元傾則是表示沒必要,顧筱的事情她願意出手,沒必要說謝。
因爲突然發生事故,顧筱接下來的戲份也沒有辦法繼續拍攝,不過好在原本戲份就不多,之後想辦法補拍一下也沒有問題。
一行人用過了早餐,直接啓程返回京都。
夏雲依以爲元傾要去摻和裡山的事情,這兩天時不時地便會發來消息詢問。
元傾知道她擔心自己,在回去之前特地發了消息給她,說明自己已經在返回京都的路上了。
得到元傾要回來的消息,夏雲依總算是鬆了口氣,並且詢問元傾什麼時候會到,要不要她去接她。
元傾則是告訴夏雲依她會直接回住處去,不過下午倒是有時間可以見一面。
跟夏雲依約定好了見面的時間跟地點後,元傾則是閉着眼睛休息。
她想要找到魂草不是爲了別人,而是她自己。
之前因爲秦湛佈下的法陣,使得她傷了魂體,雖然之後她一直沒有表現出任何問題,不過實際上她魂體的損傷卻並不是那麼容易就修復的。
之前元傾嘗試用那面銅鏡養魂,卻發現銅鏡的效用對她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每次使用銅鏡還會浪費不少靈氣,完全是得不償失。
顧筱坐在元傾身側,看着元傾閉上眼睛,當即伸手扶住她,以免她睡着後會不小心撞到哪裡。
顧敬然看着顧筱動作,眼神動了動。
他還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轉念一想,顧敬然卻又淡然了許多。
如果不是元傾的話,顧筱怕是早就已經死了,別說是讓他等到和她在一起的機會了。
對於這點,顧敬然則是發自心底的感激元傾,所以在他看來,若是以後元傾有用的到他或是顧家的地方,他自然義不容辭。
車子開的並不算太快。
兩小時後,元傾被送到江諭卿門前,顧筱雖然有些不捨,不過還是放元傾下車。
倒是元傾在下車之前,又從口袋裡取出幾道符咒來遞過去,並且叮囑顧筱把她送的東西隨身帶好,以防萬一。
顧筱點頭應下,知道元傾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提醒她要當心。
看着元傾下車,顧敬然則是帶着顧筱離開。
之前助理的事情雖然已經解決,不過顧筱的狀態卻不太好,所以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行。
元傾回來之前已經通知了江諭卿,所以當她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江諭卿坐在客廳裡朝着她招手。
“怎麼提前回來了?”江諭卿看着元傾走近,當即笑着問道。
本來元傾計劃要下午纔會回來,而現在不過剛過九點,自然是提前了不少。
元傾走過去,將隨身帶着東西放下,“因爲裡山那邊突然出了些狀況,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江諭卿確定元傾沒有傷到,這才放心。
“姑姑如果還有事情要忙的話就先去忙好了。”
元傾看了眼時間,知道江諭卿應該是爲了等她。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出門。
江諭卿似乎真的有事情要辦,應聲之後,便是帶着東西匆匆出門去了。
元傾拎着東西朝着樓上走去。
她跟夏雲依約定的時間在下午,剩下的這些時間,她打算先休息一下,養豬了精神再說。
至於魂體的問題,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不能太過着急,只能靠她自己一點點的養回來。
就在元傾回到京都的同時。
消失了幾天的江衍也已經出現在了祁宅。
陳樞看着自家爺終於回來,終於鬆了口氣。
這幾天一直沒有自家爺的消息,他還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之前也有過很長時間沒有自家爺消息的時候,不過從未有哪次讓他如此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