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車後,除了袁偉送的東西之外,樑午又從後備箱拿下來很多東西。
“這是什麼?”程玉看着地上的一堆東西問。
“年貨啊?”樑午瞥了她一眼,“只准你袁哥給你送年貨,你男朋友就不能給你送了?”這酸氣都快衝出天際去了。
程玉無語了會兒,忙幫着提東西。
看着樑午大包小包地扛着往前走,程玉的情緒並不是很高。
樑午這架勢很像是女婿上門的意味,與此同時,也讓程玉意識到,以兩人的年齡來說,明顯是屬於早戀現象。
不管那家的父母,對於早戀那可都是防患於未然,一旦發現苗頭那是立即掐滅,周英更是如此,甚至比別的父母可能還要堅決反對早戀,因爲早戀最影響學習,所有影響學習的事,周英都不會贊同。
只是,程玉過於穩重,周英對她一向很放心,所以,對於她交朋友什麼的都不太乾涉,也從來不會往這邊想,但不干涉,並不代表,她就能心甘情願地同意自己女兒早戀。
尤其還是跟樑午這樣人家的孩子,有的父母可能會希望女兒找個有錢有勢的,可這其中絕對不包括周英。
她會覺得那樣的人家不是他們能高攀的起的,交朋友可以,但談戀愛未必行,她會擔心到時女兒被欺負了,自己人微力弱,無法給其撐腰,只能苦水往肚子裡吞。
當然了,自己要是真確定了,周英也不會硬反對,但總歸心裡不踏實。
程玉就覺得應該先瞞着,至少也要等到上高中吧,可是以她對樑午的瞭解,那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不像會是藏着掖着的性格,他自己都對自己說過,他們家人以及周邊的朋友都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難不成他今天來,是要跟自己家人挑明的?
想到這裡,程玉不由打了個冷戰,這還真有可能,這還真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尤其是他帶的那些多的像上門提親的東西?
一想到這裡,你看程玉跑的快,拎着東西就狂追啊,追到的時候,樑午已經按響了門鈴,感覺不到一秒鐘門就開了。
“你這孩子,怎麼拿這麼多東西來。”周英看着門口的樑午,以及堆着的東西,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不過年了嗎?給你們送些年貨。”樑午邊說着邊往門裡提,“我也不會準備東西,這些都是家裡人幫準備的。”
追到的門口的程玉,一聽是家裡人準備的,那是更緊張,更加深了自己的懷疑。
周英聽到是人家家裡人準備的,是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只能接着了,“讓你家裡人費心,這多不好意思。”
人家是什麼樣的人家,那可是名門望族,居然給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準備禮物,這讓他們有種受寵若驚的惶恐感。
“老秦,快過來幫着拿東西。”小姨衝裡面喊了聲。
“哎,來了。”小姨夫應着跑了過來,身上還圍了個圍裙,手上還有面,看到門口的樑午,高興地說,“小樑來了啊,剛好,我們正在包餃子呢,等會兒一塊吃。”
“行,等會兒我陪你喝幾杯。”樑午笑着應道。
秦文軍滿臉地喜色,搓着手說,“那感情好。”
“好什麼好,就知道喝酒,趕緊往裡拿東西啊。”小姨一看到他聽到酒就走不動道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秦文軍邊往裡拿東西,邊反駁,“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小玉都說了,那酒對身體沒損害。”
“不但沒損害,還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呢。”小姨接過他的話,很是鄙視地說,“都說多少遍了,我看你分明是拿小玉的話當雞毛令箭了,一想喝酒,就拿小玉的話說道。”
秦文軍說不過小姨,外加理虧,就只是笑。
東西全都拿進來後,客廳裡擺了一地。
程玉準備把樑午拉到一邊,提醒他的時候,就見他正往外一件一件地掏東西,“這是你跟小姨的,這是秦叔的……”
“大姐,是大衣?這毛該不會是那什麼死貴死貴的那種吧?這要很多錢的?”小姨做服裝生意的,雖然她那服裝生意上不了檔次,但是對於服裝上的東西還是有所瞭解的。
“我的,也是大衣。”周英抖開來,也是一臉茫然,即使她不懂,可憑那手感也知道不會便宜了。
“這,這……”周英語無倫次地說,“這太貴重了,這不是別的東西,不,不能要……”
“是啊,小樑,再說這衣服我們也穿不出去啊。”周俊芳也是一臉爲難。
樑午接過周英手裡的大衣,給她披上,“怎麼不能穿?這不是挺好的嗎?今天的冬天特別冷,我家裡就找人做了很多的大衣,這些皮毛,都是我家裡儲存的,不是外面買的,小姨,你看,阿姨穿上是不是很好看?”
周俊芳不由眼前一亮,“不是很好看,是非常非常好看,這個天藍色尤其配大姐的皮膚,穿上,瞬間就變成了那家的大家小姐,端莊溫婉,上檔次,這師傅的手藝真是好。”
“什麼大家小姐?不行,不行。”
周英邊說着邊要脫下來,女人沒有不喜歡好看衣服的,尤其還是這種一看就不是外面能買得到的那種,自然沒有不喜歡的道理,可是再喜歡,也不能就這麼收下啊,畢竟跟人家非親非故的。
樑午就說,“這都是我家裡準備的,你們要是不要,你們就自己送回去,我可不會拿回去,否則會被我家老爺子打的,連個禮都送不出去,只會到人家白吃白喝,你們要這樣,那我下次也不敢來吃飯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也只能收下了。
樑午又幫着小姨試她那件橄欖綠的。
“合適,尺寸剛好。”小姨愛不釋手地,看着身上的那件大衣。
程玉看到這些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大衣最貴的就是那個毛領子了,也就是樑午所說的他們家儲存的,雖說程玉不識貨,但她知道他家裡人出手肯定不會是便宜貨了。
“老秦,秦文軍,我讓你幫我看看,你愣在那裡做什麼呢?”小姨看到秦文軍一直盯着手上的一個東西看,也不禁湊了下來,“這是什麼?菸斗?哪來的?”
“小樑給我的。”秦文軍還在看。
“給你你就收着吧,你看送給我們的大衣比你那菸斗貴多了,我們不要都不行,更何況你這個菸斗了。”小姨見是個菸斗就沒怎麼放在心上,菸斗再貴它也貴不過一件大衣啊。
就聽那邊秦文軍說,“我看未必,這菸斗也有好有壞,好的十幾萬的都有。”
小姨差點沒跌倒,“一個菸斗,咋會那麼貴呢?金子做的不成?這個要多少錢?算了,我不問了,我知道不會便宜就是了。”
樑午見程玉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就湊過來,小聲說,“沒你的禮物,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程玉抱着胸,白了他一眼,“我至於嗎?而且這些東西有些過了,你想幹嘛啊?”
樑午說,“我送的都是實用的東西,我覺得還不夠呢,比着你送給我家老爺子的那盆花,那些酒還有那人蔘,那價值是沒法估計的,不過計較這些也沒意思,反正以後都是我們自家的東西。”
程玉嗤了聲,“你這臉可真夠大的,對了,我有事要跟你說。”
樑午說,“是要禮物的事嗎?我怎麼可能不給你準備,我準備了,不過要等到除夕再給你。”
程玉說,“你別打岔,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
“小午哥哥。”
正要說呢,在屋子裡看電視的小逸跑了出來,看到客廳裡的樑午,興奮地一把抱住了他,“你好久沒來了,我想給你打電話,可是姐姐說你很忙,要忙完了才能過來,現在是忙完了嗎?”
這又是一個對時間概念有問題的人,還好久,跟幾十年沒見似的,統共才兩三天的時間。
樑午抱着他,把他往上舉了舉說,“這說話利索多了。”
程玉無奈地說,“能不利索嗎?天天對着電視練,不管什麼都跟着學,連廣告和歌曲都不放過,整個一小話嘮。”
樑午不由好奇地問,“都學什麼廣告詞了?”
小逸那是張口就來啊,“牙好,胃口就好,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您瞅準咯,藍天六必治,要想皮膚好,早晚用大寶,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的愛天長地久……”
程玉扶額,“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樑午笑的直不起來腰,“寶貝,說的真好,還學什麼歌了?”
小逸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唱了,“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你是我的眼,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因爲你是我的眼……”
不止樑午一個人笑了,一屋子的人臉上都帶着笑。
樑午更是差點沒笑岔氣,“寶貝,歌詞唱的很好,可就是這調跑的太偏了。”
程玉說,“他那是跑偏啊,他分明每句都是一個調。”
小孩兒還在哪兒邊哼着他的歌,邊玩樑午的手指頭,“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
“寶貝,別唱了,看我給你帶什麼了?”樑午把一個很大的盒子拿給他。
“變形金剛?”小孩兒眼睛亮晶晶的。
“跟上次送你那個是一套的,喜歡嗎?”樑午問他。
小孩兒沒回答,而是望上了程玉。
程玉說,“喜歡就說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
小孩兒這才猛點頭,“喜歡,非常喜歡,謝謝小午哥哥。”
“乖。”樑午揉了下小孩兒的頭,對程玉說,“小孩兒已經很乖了,你不要管的那麼嚴厲。”
程玉說,“我有嗎?我也沒怎麼罵過他啊?”
樑午翻了個白眼,“你還用得着罵嗎?小孩兒本來就崇拜你,你一個眼神,小孩兒就不敢動了。”
程玉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嗎?”
“都有禮物,怎麼沒我的?”從屋子裡出來的秦雪,跑到樑午跟前說。
“怎麼能少得了你的,那不是?”樑午指着桌子上的東西說。
“我去,遊戲機?”秦雪抱着盒子親了一口,“樑午你真是太懂我了,謝了。”
本來是包餃子的,見樑午來了後,周英又做了幾個菜。
樑午就在廚房裡幫忙,並且還一口一個阿姨地叫着,別提多殷勤了,原本週英就很喜歡他,現在更是滿臉都是笑容。
秦雪望着廚房裡忙進忙出的樑午,不由衝程玉飛了個眼神,無比曖昧地說,“這是成了?”
程玉也沒隱瞞她,“你又知道了?”
秦雪說,“都這樣了,我要還不知道就真是白癡了,看看這送的東西,就那三個大人還沒回過味來,這主要是你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太高大了,不像早戀的人,所以不會想到這上頭來,若擱我,早審我好幾百回了,對了,你們進展到那一步了?拉手,親吻,上牀?”
程玉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你能不用這麼色的眼光看我嗎?被你看的毛骨悚然的,上哪門子的牀,您怎麼這麼色啊,我每天在家睡,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雪笑的更猥瑣了,“那就是接吻了,別不好意思,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搞的跟清純小女生似的,咱們學校你問有多少女孩沒接過吻的。”
程玉忍無可忍,“滾。”
秦雪笑完之後說,“樑午這個大帥哥,憑着那張皮相,你一點都不吃虧。”
程玉心說,這人能光講皮相嗎?別人肯定以爲自己跟那人在一起是走了大運,殊不知,誰相處誰知道,那就是個神經病。
吃飯後,樑午該回去了,程玉送他下樓。
猶疑了好久,還是開口了,程玉說,“樑午,我想跟說件事。”
見到她如此嚴肅,樑午瞬間警惕起來,“說,說什麼?我今天的行爲有些過了?你要跟我分手?我,我不同意,我……”
“誰說分手了?”程玉白了他一眼,“昨天剛好,今天就分手,我閒的蛋疼啊。”
“不是分手就好。”樑午不由鬆了口氣,“你要跟我說什麼?”
程玉說,“我想說,先不告訴我家裡人,畢竟我們年齡還小。”
“就這事啊,我還以爲是什麼呢?搞的這麼嚴肅都快嚇死我了。”樑午說。“我沒問題啊。”
程玉沒想到樑午這麼痛快就答應了,“你說真的?”
樑午說,“我是不想瞞着的,可是你不想就先這麼着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可不會一直就這麼瞞着,做個沒名沒分的男朋友的。”
程玉說,“我又沒這樣說,再說,就你這這樣的,要不多久,我家裡人就要懷疑了。”
樑午笑了笑,心說,那不剛好嗎。
樑午走之前,又把程玉拉到車裡親了一通才放開,依依不捨地開車走人。
戀愛中的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想抱着親着黏糊着,而不是非要做什麼浪漫之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