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惠顯然沒料到白薇薇過了這麼久忽然跟自己算起總賬來了,其實她潛意識裡,一直覺得白薇薇這種軟包子,有點啥事發完脾氣,過後也就過去了,所以,她一次又一次肆無忌憚的提出非分的要求。
反正她也只是氣一時。
“咱們好好掰扯掰扯,當初你來吃飯,偷偷帶藥渣去交給蘇茉莉,結果害得我流產這出咋算?”
白薇薇冷冷睨着她,如今高家平反冤案了,現在高戰那些故友都懷抱着愧疚之情,或者其他啥的打算,在對高淑惠示好,現在不把她壓下去,她以後在m城估計要更加猖狂,那自己回去之後,日子不又是雞飛狗跳?
“你自己本來就有病,那個孩子遲早是保不住的。”
高淑惠矢口狡辯,心裡卻捏了把汗,她曉得母親文秀還不知道這件事,因爲哥哥和白薇薇瞞着在,要是再讓母親曉得了?那她們的關係,不是這輩子都修補不好?
“你咋這麼渾?”
高峰儀態衝上去就要給她一巴掌,卻被白薇薇死死拽住,“你別管了,今天要不跟她說清楚,我跟她姓!”
白薇薇是鐵了心要踩住高淑惠了。
高淑惠看見哥哥始終站在白薇薇這一邊,心都涼了,原來再親近的血緣關係,也比不上一個狐狸精狐媚幾下來得厲害。
再者,白薇薇忽然這麼跟她斤斤計較,她還真是不習慣。
“第二次,祁豔紅這件事兒咋算?”
白薇薇已經鬆開了高峰儀,她要是再矢口否認,用對祁豔紅那套嘴臉對白薇薇,恐怕高峰儀又得暴走。
高淑惠算是豁出去了,都挑明到這個份兒上,就算她一個人狡辯,哥哥也不會信,他都被那個狐狸精給迷住了。
“對,是的,我就是唆使祁豔紅害你的,咋啦?。”
“淑惠,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吃錯了啥藥?”
高峰儀實則已經沒有發怒的力氣了,他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恨不得一頭栽倒下去,別醒過來。
爲啥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親妹妹,忽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
藥渣那次,他不是不曉得是她乾的,可是因爲二十年的相處,讓他相信,妹妹只是爲了他和白薇薇好,雖然手段不光彩,可是出發點還是好的。
“哥,你問我爲啥?你說爲啥?自從你娶了她,我們家就像供着一尊佛一樣把她供着,啥都把她捧着,你爲了她還申請隨軍,在縣城裡安家,多久纔回去看媽一次?就是因爲她插進來,咱們這個家完全不成家了!我也沒有想要害死她,只是想把她趕走,趕回她孃家,你條件這麼好,完全可以重娶一個,茉莉姐她喜歡你,她一直偷偷喜歡你好多年,你根本不用愁娶不到媳婦兒。”
她歪理一大堆,要是放在上輩子白薇薇也認了。
可是這輩子嘛,她可不頂這個鍋。
高峰儀差點沒吐血,就連在一邊安撫母親的祁豔紅都愣住了。
高淑惠這個腦子……
“那我還要謝謝你的不殺之恩了?”
白薇薇反問一句,忽然轉了轉眼珠子:“你上回還說我不能忘恩負義,你哥哥對我那麼好,我不能做不仁義的事,現在又說想把我趕走,讓你哥重娶,你想法很多變啊。”
高淑惠被她噎了一下,依舊高傲的仰着腦袋:“哼,管你是死是活,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你!”
噗,這得是多幼稚。
白薇薇敢打賭,她要是現在跟高峰儀撂蹶子,提離婚,高淑惠還能各種狠話說盡,激將她不離。
“你到底是看不慣我,還是嫉妒我?”
白薇薇眼神跟貓眼兒似的,忽然一下子瞳孔收緊,彷彿看進了高淑惠靈魂深處。
“你……”
高淑惠被她眼神逼得後退了一步,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你嫉妒我對不對?”白薇薇逼近,冷冷道:“從我進門的第一天你就嫉妒我,所以不管我咋討好你,你都不買賬,因爲你心裡一直都在找一個討厭我的理由。”
她徹底看清了高淑惠這個人,虧她以前還頭疼,爲啥跟小姑子相處不好,上輩子都沒有像這輩子一樣劍拔弩張。
原來,她是這種人!
“我沒有,我沒有嫉妒你,沒有!”
高淑惠大聲叫喊,可是越大聲,就越顯得刻意!
她嫉妒白薇薇嗎?
當然!
她憑啥長得那麼漂亮,家世那麼好,還要性子好,討人喜歡?
哪怕當一個驕縱的大小姐,像祁豔紅那樣,也行啊。
可她偏偏連性子都很柔軟,連對人標準很高的母親都認可她。
她很想找一個否決白薇薇的理由,可是想了很長時間,卻找不到一個。
因爲她對自己,都那麼好。
“其實你心裡應該曉得,張臘梅那一次的事兒,是我敷衍她的,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吧?只是當時聽着誤會了,後頭刻意的不去訂正,因爲你只願意相信,你願意相信的事實!”
白薇薇越說越覺得自己冤枉,這輩子對高淑惠好,還引起她的嫉妒來了。
要是跟上輩子一樣,成天在屋裡窩着,吃喝拉撒睡,高淑惠還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你胡說,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啥!”
高淑惠這個神情,跟剛剛在鋪子裡,跟祁豔紅狡辯的口氣一模一樣。
高峰儀心寒了,明眼人都曉得白薇薇是不是胡說。
女人的嫉妒心,竟然可以把一個好好的姑娘家扭曲成這樣子。
“行了,你慢慢狡辯吧,我懶得跟你廢話。”白薇薇吸了一口氣,她不想再看見高淑惠那個嘴臉。
“白薇薇,我告訴你,我沒有嫉妒你,我從來都沒有嫉妒你,你有啥需要我嫉妒的?你以爲你很了不起嗎?啊呸!我一點都看不上你,我不嫉妒你,你給我聽着,我不嫉妒你!”
她撲上來,要抓住白薇薇的領子,卻被高峰儀一把攔住,按在牆上,這時,她才發現男人臉上並沒有怒氣,反而眉眼凝成了極度痛苦失望的姿態,像一片樹葉迅速枯萎似的頹敗:“高淑惠,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