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妍，是真的嗎？”蘇青海激動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是的，爸。”沈妍紅着臉輕輕點頭。
“好，好，太好了！”蘇青海用力點頭，連說了三聲好。
但瞬即，他便看向蘇一辰，將臉一沉，“一辰，你是不是傻啊？妍妍懷孕了，你不讓她在家好好休息，怎麼還帶她四處跑？”
蘇一辰被罵得一臉委屈，卻無言以對。
雖然沈妍刻意隱瞞了事實，但他沒有看出來，是他的錯，枉他認爲自己目光如炬，能洞察一切秘密。
這次妍妍懷孕一事，就狠狠打了他臉。
沈妍忙替蘇一辰解圍，“爸，您別罵蘇一辰，是我沒對他說，下飛機後他才知道的。
而且我身體素質好，沒有那麼嬌氣的。”
蘇青海又埋怨了幾句蘇一辰這才作罷，然後不顧時間已晚，又連夜打電話去京城，將喜訊傳給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得知消息後，開懷大笑，叮囑沈妍要多多休息，以後家裡什麼事都不要做，全讓蘇一辰承包。
他還說孩子取名字的事就交給他了，誰也不許和他搶。
一放下電話，蘇老爺子連覺也睡了，趕緊讓人拿來一本康熙字典，要給他的曾孫或曾孫女取名字。
嘿嘿，要是能生個雙胞胎，那就完美了，當然，三胞胎四胞胎也行啊。
蘇老爺子美滋滋的想着。
現在已實行計劃生育，蘇一辰和沈妍倆人只能生一胎，所以老爺子希望能一胎多生幾個。
次日，吃過早飯，蘇一辰帶着沈妍，一行人再次前往方家，準備讓沈妍替方鶯治病。
方鐵漢看了一眼沈妍，對蘇青海輕輕笑着搖搖頭，“蘇先生，這些年我們遍方名醫替鶯鶯治病，均無效果。
所以，還是不用試了。”
他雖沒有明說，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他不認爲沈妍有多麼高明的醫術，認爲讓她替方鶯治病，純粹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沈妍微笑着答，“方老先生，既然您都請了多位醫生，我想也不多我一個吧。
再說了，不試一下，又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方鐵漢稍做猶豫後，便爽快的點頭，“行，那就去試試。
正巧我昨天也和鶯鶯說好了，今天會帶幾位客人去和她聊聊天，你們就一起吧。”
他的爽快倒讓蘇一辰意外了一下。
他看向沈妍。
沈妍也正好看他，二人相視，均輕輕揚了下脣角。
方鐵漢再次領着蘇一辰一羣人往後院走去。
蘇一辰牽着沈妍的手，每一步都邁的特別穩當，生怕有什麼閃失。
想到即將要見到靈玉，沈妍莫名有些緊張呢。
雖然她和蘇一辰已經結婚，但第一次見婆婆，內心還是忍不住緊張。
大概感覺到她的緊張，蘇一辰在她耳畔輕聲安慰，“別緊張，媽媽是很溫柔的人，待人特別和善。”
“嗯。”沈妍微笑着點頭。
唉，靈玉要不是太過和善，當年也就不會對李秀娟像親姐妹一樣，最後被李秀娟害了一生。
一行人很快來到小院前面，方鐵漢將鐵門打開。
門開後，他並沒有直接讓沈妍他們進去，而是低語，“你們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我先進去鶯鶯說一聲，讓她做下心理準備，然後你們再進去。”
沈妍他們忙道好。
蘇青海抻了抻衣服，又整了整衣領。
從他抿的筆直的雙脣可以看出他很緊張。
方鐵漢進去大概五分鐘左右的功夫，便出來對沈妍他們招手，“進來吧，不過你們說話都小聲一些，不要嚇着鶯鶯。”
蘇一辰牽着沈妍的手情不自禁用了點力。
他也同樣緊張和激動。
一行人放慢動作，跟在方鐵漢身後進了小院。
院子不大，但清掃的十分整潔乾淨，除了攀在牆上的薔薇花之外，還有幾十盆菊花。
菊花或黃或粉或白，開的正熱鬧，空氣裡飄散着淡淡的花香。
看着菊花，蘇青海面上帶了幾分激動之色。
方鐵漢在一旁解釋，“鶯鶯喜歡菊花，所以就多種了一些。”
蘇青海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一件事。
靈玉不喜歡菊花，他喜歡菊花。
出事之前她曾對他說過，等以後她從文工團退下來了，就多種些菊花，小心伺候着。
看着這些菊花，蘇青海越發肯定方鶯就是靈玉了。
不過，她並不在院子裡。
就在他準備問方鐵漢時，一聲溫婉的女人聲音傳來，“父親。”
他忙循聲看過去，只見方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她身着一件白玉色的旗袍，外面套着湖藍色薄呢大衣，襯的五官精緻出色，膚色潔白如玉。
方鶯的聲音似靈玉，但不像年輕時的靈玉那樣清靈乾淨，他認爲這也正常。
因爲畢竟過去了十九年，她飽受病魔的煎熬，聲音有變化也是正常的。
“靈玉！”看着熟悉的面龐，蘇青海深情的低喚，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爸！”可方鶯卻用慌張的眼神看向方鐵漢，並往屋子裡退了幾步。
方鐵漢微笑着上前，柔聲安慰方鶯，“鶯鶯別怕，他們就是我昨天和你說的客人。
他們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親人，他們想來看看你，對你沒有惡意的。”
“哦。”方鶯輕輕點頭，表情才略微輕鬆一些。
蘇青海不失時機的上前，緊張的問，“靈玉，我是青海，你認識我嗎？”
方鶯認真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面色平靜的輕輕搖頭。
蘇青海面上難掩失望之色。
蘇一辰也往前走了兩步，用稍微平靜一些的語氣問，“我是一辰，您認識嗎？”
“一辰？”方鶯十分難得的輕輕念着這兩字。
看她皺眉的樣子，應該是在沉思，可能是在記憶深處搜索吧。
蘇一辰和蘇青海均緊張的看着她，希望她能記起一些什麼。
而沈妍站在一旁，認真打量着方鶯。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可要讓她說哪兒不對吧，她又說不清，要說一切正常吧，她又認爲哪裡不正常。
這時，方鶯終於擡頭看向蘇一辰，“一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