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川是打死也沒想到，陳雙會有這一手。
一開始覺得，這麼大點兒的小丫頭能幹啥？在軍事上，不錯，她有自己的男人撐腰，可是，這商場總歸管不着吧？
把那家店的老員工和夥計都挖過來，就不信一個乳臭味乾的毛丫頭丫頭能在古董界，水這麼深的行業裡活下去。
誰知道，她竟然把自己店裡的古董都砸了，反而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了顧彥川的軍。
現在，招多少人都是白養活，有什麼用？
現在，手裡就算握住了楚家最大的古董商行，又有什麼用？跟握着一把屎是一樣的感覺，甩掉了，也沾染了五根手指頭的人中黃。
不過有一點是好事，和陶玉燕交易是私下交易，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這東里路的股東旗艦店老闆是他顧彥川。
“裁員，你自己想辦法降低公司成本！”
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公司立馬出了新規定，十八歲以上超過二十歲的員工，一律裁……
二十歲以下的，在周經理眼裡，比較好忽悠，說白了就是好騙以後也會比老油條要好管束些。
而對於顧彥川來說，從不把陳雙放在眼裡，到如今刮目相看，他還真對這顆絆腳石產生了濃郁的興趣呢。
商場上有關陳雙的傳聞他都瞭解了大概，還別說，這丫頭旗下的產業還真是非同小可，讓人不查不知道，一查連顧彥川都眼紅了。
當然還有另一件事讓顧彥川很意外，陳雙這丫頭竟然涉及到錢少張的爆炸案子。
當下就詢問了誰是負責人，一查就查到了薛英豪頭上，這回可把薛英豪給嚇壞了。
再加上陳雙錄過口供，錢少張爆炸而亡的那幾天，陳雙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根本查無可查。
這事兒，等薛英豪彙報給他上司的時候，馬懷寧目光明顯變得陰鷙起來，看來上頭很重視這個案子啊。
憑藉他多年的經驗，顧彥川沒有理由關注一個不起眼的小商人才是，難道……
……
陳雙回到家，舒坦的躺在沙發上，把腳上的鞋子甩飛了出去，這件事總算是過去啦。
是時候去看看爸爸了，懶散的抓起手機給大哥打電話：
“德凱，你不是休很長時間的假嗎？啥時候陪我去看看老爸？”
宋德凱一聽到這個軟綿綿的聲音，心都酥了：
“如果你不忙的話，今晚讓靳子良帶你來師部，明一早我直接帶你過去！”
“真噠？可是……”陳雙抓了抓腦袋：“靳子良喝了酒，喝的還不少呢！”
“你的車技不比他差啊！”
“好吧！”陳雙答應了一聲，看了看時間，快九點鐘了，夜市應該還有不少店面開門，去給老爸買點兒啥捎上。
要是指望宋德凱那根木頭，就白瞎了。
陳雙瞅了一眼趴在飯桌上還在醉着的靳子良，嘆了一口氣，自己開車先去一趟夜市，回頭再回來喊他。
夜市，依舊如同白晝的鬧市區一樣繁華，好像天色一暗下來，夜市纔是是真正的開始。
零零散散爲數不多的幾家賣衣服的還開着門，陳雙買了幾件老年款的外套和布鞋，又買了二斤好酒。
兩手拎着滿滿的購物袋朝着軍用卡車走去，剛打開門將東西丟在副駕駛位上，陳雙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臥槽，好巧啊，小雙！”
陳雙下意識回頭一看，是程安安和程安寧，二人勾肩搭背，一人手裡挑着一根糖人。
“是啊，你們怎麼來夜市玩？”陳雙印象中，安安一直喜歡走夜總會那種場合的，哪裡會來老街閒逛。
程安安看了一眼程安寧沒說話我就知道，被看着的還挺緊的。
“走，請你吃夜宵去！”程安安吹了一下自己的劉海，很爺們兒的說道。
一邊說，還一邊歪着腦袋往車裡看。
“別看了，他沒來，在我家呢！”陳雙嗤笑：“夜宵也吃過了，你們玩吧，我今晚還得去一趟部隊！”
程安安似乎被看穿了心事，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嗷……”程安安略帶深意的拉長聲音，舉着手裡的糖人不懷好意的指着陳雙：
“想男人了呢！”
“你……纔不是呢，我去看看我爸！”陳雙也不好意思。
“那行，不打擾你了！”程安安說着勾着程安寧轉身就走。
陳雙副駕駛的車門，準備打道回府，手機卻響了，陳雙本以爲是醒酒後的靳子良，一看，竟然是楚防震！
不，確切一些說，這個號碼以前是他的。
接了電話陳雙沒有吭氣，等到對方說完了話後，陳雙蹙眉：
“還有見面的必要嗎？有什麼事和不滿的，你可以直接想法院提出申訴，見我幹什麼？”
陳雙沒明白，這個時候，陶玉燕約她見面幹什麼？
“我剛好在夜市古董街那個地方，我剛纔看到你了，所以，咱們也算是偶遇，並沒有耽誤彼此太多的時間！”
陶玉燕的話說的特別淡定。
對於她楚家太太出現在古董散集並不意外，意外的是，陳雙終究不明白她這個時候找自己幹什麼。
“恕不奉陪！”陳雙說完就夠愛掛電話。
可那頭說了一句讓陳雙改變主意的話。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防震到底有沒有殺人嗎？”
事情宛如過眼雲煙，對於陳雙來說再追究並無異議，他恨她是事實。
可是……陳雙還是去了，或許是爲了心裡那個解不開的謎團而去的，還有那顆不敢相信楚防震會殺人的念想而去的。
夜市古董區在飲食區的後半部分那條街上，平日裡也都是遛彎的老頭兒喜歡逛，所以，人流量與飲食街相比，相差太遠。
再加上時間也不早了，很多擺攤的也都收攤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兩個小老頭兒在溜達。
“她來了，我真的要告訴她真相嗎？那樣的話，我怎麼辦？”
黑暗的箱子裡，陶玉燕拿着手機緊張的說話，時不時注意外頭的街道。
“嗯，我知道了，大川，這次全靠你了！”
陶玉燕掛了電話，整理了一番心緒這才走了出來，回頭看了看幾個被安排來的“便衣警察”一眼，這才放心的走到古董街上。
“你在哪裡？”陳雙袖長的身影被身後鬧市區的燈紅酒綠給拉長了。
“這裡！”
陶玉燕面容憔悴，甚至有些扭曲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陳雙。
“我時間有限，你有話就快點說吧！”陳雙駐步，等着街道對面的女人走過來。
此話音一落，陳雙覺得後背襲來一股推力，好像有人用蠻力撞了她一下，當時，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呃！”一聲悶哼，伴隨着陳雙身體慣性前衝撞上對面的人，一股血腥氣頓時瀰漫了空氣。
血，從陶玉燕的嘴裡，一滴一滴的落下，滴在了陳雙的肩膀上，她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