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落淚

儘管韓旭知道曲颯已經離開車站,他仍舊失魂落魄的在車站轉悠半個鐘頭,期間,他的那顆心別提有多痛,多щщш..lā是他,親手把曲颯送離這座小城。然而就在兩天前,他已經想清一切,他要重新打磨與曲颯的關係,不僅讓倆人恢復如初,還要更進一步。

他準備了足夠的耐心與心意,然而卻無一有機會發揮出來,曲颯,她已經離開這所小城。

還是自己親手送走的!

還有什麼比這一點更加讓人痛心!!

曲颯,你果然與別人最是不同,就連傷人,也比別人猛烈千倍萬倍!

“喂,你是不是在找人?一個小姑娘?”突然有個四十出頭的女人叫住韓旭,開口問道。

那一剎,韓旭死去的心突然活泛過來,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大姐,您見過?”

“她叫曲颯,個子嬌小,眼睛大大,扎着馬尾辮,皮膚很白,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哦,身上穿着紅色外套,黑色的布鞋。”雖然沒有條理,韓旭卻儘可能詳細的描述。

女人點點頭,“是她,我跟你說,她去省城了……當時啊我就排在她後面買票,我要去市裡,可是最近的一班車已經走了,我只好等下一班……小姑娘買票的時候還和售票員發生幾句口角,她好像一開始並不是要去省城,而是去什麼……什麼洲……我這個沒聽太清,後來售票員說沒有,她又說去市裡,售票員說市裡的車已經走了,要等下一班十點的車。然後她猶豫一會兒又說要去省城,售票員不耐煩,問她究竟要去哪兒,小姑娘很有脾氣,吵着售票員道,姑奶奶我有錢,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管得着嗎?還說有你這樣售票的嗎,注意你的態度,乘客買票諮詢,你就應該老老實實,和聲和氣的……後來我們都跟着附和,那售票員嘀咕了一句才把票賣給她……”

“大姐,你,你說的都是真的?”韓旭十分激動,那女人瞄了他一眼道:“若你描述的是真的,那我就確定是你描述的小姑娘沒錯,那姑娘長的真俊啊,我還是頭一回見這麼漂亮的姑娘,你,你是她什麼人?”

“我,我是她未婚夫。”

韓旭毫不猶豫的道。..

“未婚夫”三個字出口,他整顆心都是熱騰騰的。

“呀,那你們真是郎才女貌,那她爲啥要去省城啊?”

“這個,那個,是我不對,和她吵架了,估計她要去省城的姑姑家……大姐,謝謝你,我不多說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找她去……”

韓旭甩下這句跑着離開,那女人八卦心起,想多問幾句,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笑着搖搖頭,重新走回候車廳。

……

韓旭機械的開着摩托車,腦袋卻不停回憶曲颯醉酒的那晚,她說她要走,他問她去哪兒,她說天大地大,處處是家,只要她曲颯想待的地兒,便都有立足之地。

當時,他以爲她說的是氣話,因爲曲安國傷透了她的心,所以她才生出離意。

然而當他把她抱向大牀時,她迷迷糊糊的突然嘀咕一句,“這輩子,我還是要去東洲的,那裡纔是我的天地。”

東洲!

這個陌生的城市突然闖入韓旭的腦海,讓他凌亂的心有了一絲平靜,接着又更加凌亂起來。連他都不熟悉的城市,她爲何要執着而去?那裡究竟有什麼吸引她的……

也不怪韓旭不理解,若是十年以後再問韓旭東洲如何,他一定會讚不絕口。十年,足以讓一個城市改天換地,可現在只是九十年代初,東洲是在千禧年後逐漸走進人們的視線,成爲與北上廣一般名氣的繁華城市。

回到家,韓旭匆忙下車,把摩托車胡亂一放,結果它的腿沒挺好,只聽“咚”的一聲,他平時最爲寶貝的東西重重摔地上,剛吃完飯正準備上班的陶懷慈驚的嘴巴張的老大,盯着神情悲傷的兒子輕聲問道:“那丫頭拒絕你的好意,沒讓你送?”

不是,韓旭搖頭。

“既然讓你送,你怎麼還這副模樣。”

韓旭擡頭,注視着母親探尋的目光,盡力剋制的面容突然放鬆,悲傷的情緒立刻佈滿面龐,他顫道:“我把她送去了天邊。”

陶懷慈面色“唰”的煞白,顫顫巍巍走兩步差點兒倒地,就在這時韓旭又道:“她不是回老家,而是去了省城,很有可能從省城再出發,去往東洲……媽,是我親手把她送走的,她告訴我要回老家,我就信了,可她騙我……媽,媽!你有沒有聽……”

韓旭剛靠近陶懷慈,只聽“啪”的一聲,他重重吃了母親一巴掌。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捱打,還是耳光。

“媽!”

“下次說話要是再喘大氣兒嚇唬你老孃,老孃就直接把你拍死!!”

韓旭懵逼須臾突然意識到,他說錯話了,“送去天邊”的意思可以指遙遠,也可以指死亡。他母親以爲曲颯……

更何況當時他的情緒那般悲哀,也不怪他母親往不好的地方想。

“對不起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一想到是我親手把她送走的,我就……媽……”

韓旭喊了一聲“媽”突然蹲地上,竟傷心的哭起來,陶懷慈心痛不已。想想這麼多年,她兒子一直陽光開朗,成天笑嘻嘻的,別說哭泣,就連煩惱都很少。她一直認爲自己得老天眷顧,不僅賜她一個好丈夫,更給了她一個好兒子。

記得兒子幼時,他因爲背不出她交待的醫書課程被她打,無論打多疼,他都沒掉過一滴眼淚,而今,已經二十四歲的大小夥兒蹲地上嗚嗚哭咽……可見,那丫頭真的走進了他的心。

“媽什麼媽,這會子叫媽有用?還不趕緊隨我去曲家!那丫頭是悄悄溜走的,還是和家人商量好的?究竟有沒有去東洲,有沒有留下什麼口信兒,這都是事兒……”

還有時間在這兒哭!

陶懷慈一席話讓韓旭豁然起身,起的太猛,未免有些頭暈,陶懷慈面無表情內心卻翻江倒海的扶了兒子一把,母子二人大步朝曲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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