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長亭睡到自然醒。
醒來之後,肖寒還在身邊,正眼神專注的看向她。
想到自己昨兒誤以爲皇甫晴是情敵時的窘迫,長亭翻個身,很乾脆的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裡面,同時也很不客氣的捲走了五爺的被子。
“還想睡嗎?我還以爲你想出去逛逛呢。”肖寒深知她的性子,簡單的一句話就吊起了長亭興趣。
“這裡有什麼能逛的嗎?”長亭翻過身來問他。在她記憶中,這兒不是隻有漫天黃沙的嗎?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肖寒說着,拿過她的衣服。
長亭發現,某位爺似是很喜歡幫她穿衣服。
洗漱完畢,肖寒帶着長亭到莊園外面用膳。
原來這裡十年前的確是大漠戈壁人煙罕至,可是隨着肖寒在這裡建造莊園開始,因爲需要大量的人工,所以最初只是幾家做小買賣的商戶,爲夥計提供一些日用物品,漸漸地,隨着肖寒在莊園附近建造了一條類似京都長安街的街道,這裡變得興旺起來,吃穿用度,一應俱全。
說是早膳,其實都到中午了。所以長亭胃口也特別好。
這裡雖然沒有京都那麼多的品種選擇,但是吃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尤其是熱乎乎的酥油茶,剛開始喝的時候可能覺得味道有些重,可是喝過之後渾身都暖暖的熱熱的,酥酥香香的感覺回味無窮。
吃飽喝足,長亭就開始她的採購大任。
來之前她就想好了,多帶一些這邊有特色的物品回去,反正薇笑閣每年都要送給那些夫人小姐禮物,京都的奇珍異寶她們都見慣了,倒是這裡的稀罕玩意她們很少接觸。
“這個銅製的風鈴很特別,圖騰花紋都是京都沒有的。”長亭看中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銅製風鈴。
“京都以龍爲尊,龍的傳人。而這邊卻是每一個部落都有自己崇拜的動物圖案,所以嗎,每一個銅鈴買一個的話,就有一百多種。”肖寒耐心給她解釋。
“那我多要幾個,送給寧清她們,剩下的可以裝飾薇笑閣,還可以送人給客人。”
長亭負責買買買,肖五爺負責跟在她身後付銀子,而十三和十九就是提貨的苦力。
二人從未想過,女人逛街的戰鬥力是如此旺盛!這才逛了沒三家店鋪,就買了一馬車的物品了,這要一條街逛下來,馬車裡面就沒地方了,估計他們都要坐在車頂上了。
“這家店的刺繡很有特色啊,雖然不如京都的繡工細膩精湛,但有時粗狂也是一種別樣的風情。”長亭說完,又一頭扎進去了。
肖寒卻是站在外面笑着看她。
“你怎不進來呢?”
“這家店你自己逛吧,我在外面等你。”肖五爺笑着搖搖頭。身後的十三和十九也一臉詭異的……笑容。
他們越是如此表情,長亭越是好奇,一定要進去看個究竟。
不就是賣刺繡手帕披風的店嗎?至於了?
結果,進去之後,長亭囧了。
這家店鋪看起來是一個門面,其實裡面卻有兩家共同經營。左邊是賣刺繡物品的,右邊嘛……竟然全都是讓人看了面紅耳赤的春宮圖。有畫在絹紙上的,有一套的書,最讓長亭無語的,還有各種房中術的物品,桌子上擺着好多類似於男子臍下三寸之物的物品。
看的長亭徹底無語了。
這在京都都是明令禁止不許售賣的。可她怎麼忘了,這裡是關外啊!十年前還是三不管地帶,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皆有。
現在有肖寒的管制,自是不會再有那種殺人越貨的事情發生,可關外民風豪放,一個女子侍奉一家兄弟,甚至是長輩,都是稀鬆平常的,更何況是將這些東西擺在明面上了。
長亭紅着臉走出來,看到十三和十九憋着笑。
“你們……過分!”
長亭不滿的喊了一聲。
“是啊,你們倆太過分了。回去加練三個時辰的馬步。”肖五爺回頭瞥了二人一眼,沉聲下令。
“……是,五爺。”
二人忍着笑,乖乖領命。
“還有你!”長亭瞪着肖寒。
“那也罰我回去加練馬步,而且是抱着你練習,如何?最好是不穿衣服的時候……”
肖寒壓低了聲音在長亭耳邊說道。
長亭深呼吸一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又被他調戲了!逛個街都不放過她。
“不逛了,累了。”長亭覺得自己再繼續逛下去,指不定還要進到什麼店鋪呢,還是先休息一下多瞭解瞭解的好。
“我們去那邊坐坐。”肖寒知道她是鬧小孩子脾氣了,這時候無論長亭說什麼,他都會順着她。
長亭則是鼓着腮幫子往前走。
一行人到了一家茶鋪休息。
這裡不比京都,這裡的人也不喜歡新茶,都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所以茶鋪的生意很一般,人也不多。
進了茶鋪,肖寒點了一壺清茶。美其名曰,給她消消氣。
只是,誰知,他們纔將坐下,就有兩道挾裹着濃烈香粉氣味的身影到了旁邊。
一桌四個位子,十三和十九和得了肖寒允許可以一起坐下。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兩個女子站在肖寒身後,眼巴巴的瞅着他。
“這位大爺,可是從未見過呢!有沒有興趣到隔壁我們姐妹的鋪子裡坐一坐休息一下,我們姐妹的按摩手藝可是這裡的一絕呢!如果大爺看得上我們姐妹,那今晚不走也是可以的。”
其中一個高個女子笑盈盈的開口,一邊說着,一邊還想往肖寒懷裡倒去。
卻被十三和十九攔住了。
見此,長亭內心的火焰噌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當她是透明的是不是?
沒看到她坐在旁邊呢!
這時,另一個矮胖一點的女子也扭着腰肢不甘心的湊上前來,聲音卻是洪亮粗狂,
“大爺!我們姐妹一看大爺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大爺想要什麼特別的花招,開口就是!我們姐妹倆可是冬一百零八種侍奉男人的本事呢!”
矮胖比高個女人說話更加直接。
很顯然,這二人是跑來拉客的。
“一百零八?不是部落的名字嗎?哦,我明白了,你們會貫口報菜名是嗎?只不過我們那兒天橋底下說書的報的是菜名,你們報的是部落名啊!有趣!”
長亭托腮,笑着開口。
旋即端起面前茶水,輕飲一口。
這般優雅高貴的氣質,自是那兩個女人看不慣的。
“你在這裡裝什麼裝啊!有哪個男人來了這裡不快活一番的呢!誰不知道我們關外女子比你們京都來的女人會侍奉男人啊!”
“是啊,京都的男人試過我們之後,都說你們京都女人在牀上就是一條死魚,既不會叫,也不會動。一個個木訥的要命!!這男人啊,是喜歡錶面的良家婦女,內裡自然是越騷越好。”
兩個女人越說越來勁,還不忘故意挺起胸膛,展示她們自以爲傲人的身材。
看着那都快掉出來的大胸,長亭眼神一寒,冷冷道,
“你們要騷浪賤,難道我會攔着你們?不過在我夫君面前發騷,就趁早給我滾遠點!在我發火之前,你們兩個騷浪賤有多遠滾多遠!否則……”
話音落下,長亭手中熱茶一瞬甩出,正好都落在那兩個女人探路一大半的胸上。
“啊!燙死了燙死了!!”
“你這個京都的小賤人!你活膩了是不是?!我們跟你的爺們說話,你憑什麼插嘴?!”
兩個女人一邊喊着痛,一邊咒罵出聲。
在她們看來,男人沒開口說話之前,身邊的女人是決不能多嘴的。
在關外很多部落中,女人都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吃飯不能上桌,家族活動不能參加,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態度,一切都是族中長輩說了算。而且她們並不覺得自己在街上拉客有多麼丟人!這裡很多女人都是如此,賺夠了銀子之後,去一個沒人認識的部落,照樣可以成親生子。要知道,她們攢夠了一定的私房錢,就算以後被人拋棄也不怕。
因爲大多數部落裡的女子平時是沒有任何收入的,也是爲了預防她們逃跑。
而且,一看到京都來的男人,她們就更加興奮激動。如果碰上個不錯的,將她們帶走的話,回到京都之後,她們的日子絕對比現在要好,哪怕只是做個小妾也比一個人侍奉一大家子的男人好多了。
“我憑什麼嗎?我現在就讓你們知道,我憑什麼!”
話音落下,長亭微笑着看向身旁的肖寒。
肖五爺立刻乖乖開口,“我夫人的話就代表我的話!十三,把她們扔出去,越遠越好!誰再多一句廢話,直接扔去懸崖底下!”
肖寒臉色一寒,與之前看向長亭的溫柔清潤判若兩人,這一刻的他,莫名的,冷酷,霸氣。
那兩個女人身子一顫,還不等開口求饒呢,就被十三一手一個,揚手扔了出去。
長亭擡手在眼前揮了揮,“這香粉味道,隔着幾裡地都能聞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散去。”
長亭語氣淡淡的,聽似沒什麼起伏。可肖五爺要是還看不出來的話,那就真的不配做她的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