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竟然有刺客行刺?”
蘇子恆眉眼輕輕一動,做出一副十足十詫異的模樣,“我都不曾聽到動靜,將軍可有礙?”
“事到如今,你還打算裝下去?”
祁慕淵冷笑起來。
他雙腿 交疊着,目光輕輕撇開,沒有去看蘇子恆,“不過也罷,我也不是來要答案的,今日來只是告訴你,你和你的手下,明日便離開將軍吧,我這小小的府邸,實在是容不下你們二人。”
蘇子恆的目光倏地看向他。
他沒有想到祁慕淵竟如此果斷。
喉頭微微梗了梗,他道:“那等我明日與夫人道了別再……”
“不必了。”
祁慕淵冷冷的打斷了他,“櫻兒性子素來柔 軟,你是想等她回來讓她幫你們求情嗎?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沒有好好把握。”
他起了身,撣了一下衣袖,“明日一早,我會讓人來送你們離開。”
“夜深露重,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完這話,他沒有再給蘇子恆說話的餘地,便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蘇子恆在原地站了片刻,抿緊了嘴脣。
推門走回了房中,紅衣急切的聲音便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主子,我們一定要離開了嗎?這將軍府……”
“罷了,他都下逐客令了,我們不走又如何。”
蘇子恆神色淡淡,卻不似紅衣那樣急切,“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吧,明日一早我們就走。”
“那將軍和公主一事……”
“再找機會,近日不是有個新起的殺手組織,喚鴉天的嗎?你去聯繫一下。”
“屬下明白了。”
紅衣深吸了一口氣,忍着肩上的傷痛。
起了身,她對蘇子恆行了一禮,便離開了房間。
房中還有淡淡的血腥氣味,在蘇子恆的鼻間縈繞,讓他覺得心中煩躁。
一夜便這樣過去,一大早,他們便收拾好了東西,將房中的痕跡也都抹去,留下了一封給葉櫻的信便離開了將軍府。
祁慕淵得到了侍衛報來的消息,接過了那封信,猶豫一瞬,還是沒有打開,着人送去了葉櫻的房間。
一個時辰後,承恩寺。
葉櫻一行人也打算着離開寺廟回府。
收拾好了東西,丫鬟先去將那娃娃埋了之後,便扶着葉櫻出了廂房。
和老夫人一同先去上了一炷香,她們才一同離開。
葉傾城怨毒的目光不住在葉櫻的肚子上掃過。
她雙手攪緊了手帕,還是趁着葉櫻不注意,伸出了她的腳。
葉櫻並未想到她竟然敢在這種時候親自動手,一時間也是沒有察覺,頓時就被她絆的向前摔去。
“夫人!”
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葉櫻,一臉的驚惶未定。
“夫人,您怎麼樣?可還好?”
葉櫻擺了擺頭,面色也有些發白。
她目光緊緊向葉傾城看向,後者卻擺出十分無辜的神情,更是一片急切的走上前來,假意關心道:“妹妹,你無事吧?怎麼就摔了?”
“無事,我好得很。”
咬着牙說了這一句話,葉櫻便站直了身子,離的她遠遠的。
老夫人也祁巧兒的目中都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
方纔那一跤若是跌的結實了,那她的肚子只怕也不保了,說不定還能做點小動作,直接將她給送去陰曹地府。
老夫人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走個路都能摔一跤,一點大家閨秀的端莊都沒有,也不愧是從鄉下回來的。”
葉傾城在旁柔聲道:“妹妹她自是不夠端莊了,還請老夫人見諒纔是。”
“王妃開口,老身自然不會與她計較。”
她們一唱一和着,話裡話外不過是說葉櫻粗鄙罷了。
葉櫻也不欲與她們計較,自去僱了轎伕,打算下山。
念着老夫人是長輩,她給她也僱了一頂,至於她用不用,那就不是她葉櫻的事了。
徑直下山沒有理會後面的人,葉傾城便又開始了嚼碎根子,“長輩都未先行,她倒是坐着轎子下去了,反倒是讓老夫人跟在她的身後,這像話嗎?”
“她一向如此,王妃您與她是姐妹,自然比我清楚。”
祁巧兒挽住她的手臂,笑意盈盈的,“罷了,不理會她們,我們一同下山便是了。”
“妹妹說的是。”
葉傾城脣上抹開了一絲笑,與她一同慢悠悠的向山下而去。
路上,她似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忽然道:“說起來,妹妹知不知道這許多人都在傳的一個話?”
“哦?什麼?”
“一個新出世的殺手組織,喚鴉天的。”
“鴉天?”
祁巧兒微微歪了一下頭,“不知這鴉天怎麼了?姐姐您提起這又是?”
“鴉天作爲新出世的殺手組織,但是能力,卻十分的不俗,據說交到他們手裡的任務,不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最後,都只有死這一條路,無一失手。”
說着,葉傾城眼中閃過一抹毒意,“也不知這鴉天,接不接將軍夫人的生意。”
祁巧兒一怔,沒有想到這位王妃竟然這樣狠毒。
不過,越是狠毒的人,越是對她的胃口。
笑了一下,她挽着葉傾城的手臂甜甜說道;“既然姐姐好奇,那巧兒幫姐姐去問問就是了,只是就算鴉天願意接,也不知道這將軍夫人的人頭,值多少錢。”
“不論多少銀兩,且先問問便是了。”
葉傾城與祁巧兒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狠辣和陰詭之色。
兩個人的笑意也越發的深。
相攜走到了山下時,老夫人和葉櫻已經坐在了車內,她們兩個互相道了別,便也分別上了自己家的馬車。
老夫人將祁巧兒拉到了自己身邊,見她一臉喜色,不由笑道:“你與王妃說了什麼話?這一臉的開心模樣。”
祁巧兒笑眯眯的倚着她,說道:“我和姐姐投緣,方纔說要拜姐妹呢。”
“哦?有這樣的好事,能與王妃結成姐妹,我的巧兒也很是有本事呢,回去我定當獎賞你。”
她們兩個坐在那裡開心的說着,葉櫻卻覺得心中不屑。
這說起姐妹,她和那位王妃,可纔是真的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