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裡離開劉揚的家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只是因爲心中的那一抹美好,所以劉揚並沒有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只是靜靜的向回家的路走去。
對於他來說,這段距離對於走路來說雖然很遠,但他卻還有近乎一天的時間,用來沉澱一下心緒是再好不過的方式。
王瓊的這個擁抱帶給了他太多的念想,雖說她要回去考慮一段時間,但這至少說明了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城市的街道相當整齊,兩側是各種各樣的店鋪,這一點也從來都沒有改變,不管時代怎麼變化,有些事情卻是已經形成了定律,店鋪總是需要賺錢的。
夏日的上海,天氣依舊炎熱,劉揚走了一半的路,身上已經出了不少的汗,但漸漸的,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輕鬆,心中對於王瓊的那抹念想漸漸化爲了對於這次鑑定師大賽的期盼,這一次,他的身上承載了太多的東西。
不管是炎黃還是他自己,都很需要這一次比賽的前五,儘管他現在是金鼎徽標的高級鑑定師,但不成爲鑑定大師,份量始終不夠,炎黃也極有可能會被龍騰吞併掉。
拐過前面一個街角,劉揚正要通過馬路時,一輛車子呼嘯着自身邊駛過,若不是他的反應夠快,基本上就是要被撞倒在地了,但就算如此,因爲地面上有一灘的水跡,所以他的褲子上被濺上了不少的泥漿。
車子駛出去不遠便停在了路邊,自車上下來一名男子,穿着一身相當正式的衣服,襯衫西裝領帶,皮鞋擦得很亮,頭髮也是梳理的一絲不苟,他的年紀和劉揚相仿,人長得並不算是很帥,但卻是極有味道,透着一股子彪悍式的狂野之氣。
在男子的左胸處,佩戴着一枚藍色的鼎形徽標,這代表了他是一名普通鑑定師,金、銀、紅、藍、白,代表着高級鑑定師、中級鑑定師、初級鑑定師和普通鑑定師以及鑑定師,這名男子能成爲普通鑑定師,也算是相當不容易,畢竟他的年紀擺在這裡。
而鑑定大師的鼎形徽標是黑色的,這是極其特別的,讓人一目瞭然的身份認證。
男子走下車來,遙遙看了劉揚一眼,這才扭頭向一側的店鋪走去。
劉揚看了店招一眼,那是一家古物交易所,上面的標誌顯示出這裡赫然是屬於星宇古物研究院的。
長長吁了口氣,劉揚微微一笑,泛起靦腆的表情,隨後便朝着那家古物交易所走去,他也並不是想怎麼樣,只是純粹想過去看看。
這個時代的貧富差距愈發巨大,許多的人從小生活的環境不同,所以便造成了他們心中無限的自以爲是。
這間古物研究所的面積並沒有炎黃春陽裡交易所大,但炎黃春陽裡交易所是旗艦店,這家屬於星宇的古物交易所只是一家普通的店。
那名年輕的男子此時站在大廳的中央,正在和一名銀鼎徽標的中年男子說着話,看到劉揚進來,那名年輕的男子眼神縮了縮。
隨後他和中年男子打了個招呼,末了大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劉揚幾眼,他的身高比劉揚矮了幾分,但無可否認,這也算是一名相當有味道的男人,平時應當挺受女人歡迎的類型。
“朋友,你說你至於嗎,我不就是車速快了一點嗎,你人沒事就可以了,專門到這裡來找我,這簡直就太小題大做了。”
年輕人低聲說了幾句,臉上帶着幾分的憤怒。
劉揚一愣,本來他還真不打算來找他的麻煩,他從來不會認爲這個世界上都是那種素質很高的人,總有那麼一部分自小被寵壞了的類型,卻偏偏這名男子還來個惡人先告狀。
“那啥,哥們,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沒什麼事情,只是你看看我的褲子,因爲你的粗魯而濺了一身的泥巴,其實我也不要求你做什麼,畢竟大家都很忙,你向我道個歉就行了,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劉揚眯着眼睛說道,眼神卻是在這間古物交易所裡打了個轉。
大廳中的鑑定師並不多,最高級別的就是銀鼎徽標,別的鑑定師多是藍鼎,紅鼎也並不多,而來此的客人卻並不少,整間大廳裡擠滿了人,基本上把位置都佔滿了,似乎馬上就要進行一場拍賣會似的。
聽到劉揚的話,男子先是一愣,隨後重重哼了聲道:“你也看出來了,這是一間古物交易所,而且是屬於星宇的,而我是星宇的股東莫少白,這裡馬上就要進行一場拍賣,所拍賣的都是千年前的古物,而我剛纔車子開得的確是快了點,但這是爲了趕時間。只是不管如何,要我道歉是沒可能的,要不我賠給你一條褲子吧,你開個價,五百還是六百,我讓人把錢給你。”
劉揚看了男子一眼,這個人相當的傲氣,所以就算是他認錯了,但這種態度卻是讓人很是不爽,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觸。
其實說起來,星宇和炎黃的關係相當不錯,這一點樑鬆曾經說起過,若是沒有星宇,炎黃早就被擠跨了,但就算是這樣,劉揚的心裡依然泛起幾分的不滿,他所求的只是一聲“對不起”而已,結果他高高在上的要賠他一條褲子。
所以他淡淡笑了笑道:“對於我來說,褲子本身並沒有出問題,我想求的只是你的妥協,只是現在看到你的態度,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那這件事就先這樣吧,有什麼事,就等拍賣結束了再說,如果那時你還是這個態度,那麼就當我沒有來過吧,但有些事,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完之後,他慢慢走到了大廳的一角,坐在了一處最角落裡的位置處,既然是一場拍賣會,那麼他也很想參與,也可以藉此來見識一番,畢竟每一家古物交易所都是不同的。
莫少白深深看了劉揚一眼,眼神中掠過一絲的錯愕,隨後便不再理他,又回頭和那名銀鼎徽標的佩戴者說起了什麼。
半個小時之後,凡是在座的人每人都得到了一塊牌子,拍賣總算是在這個時候開始了。
“諸位好,今天是我們交易所建立以來最大的一場拍賣,只是這一批的古物暫時還不屬於我們星宇,而是委託人讓我們幫忙賣出去,但我們都鑑定過了,的確都是千年前的古物。我是這裡的總經理卓健,今天除了我們星宇的一些貴賓級客戶之外,我們星宇古物研究院院長的大公子莫少白也專門過來了,讓我們鼓掌歡迎。”
大廳的最前方,那位銀鼎徽標的佩戴者站在主席臺上面,頗有幾分激盪的說道,到了這一刻,劉揚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莫少白竟然是星宇未來的繼承者,怪不得這麼驕縱,但這間交易所還真是不大,就連總經理也只不過是一名中級鑑定師。
四周響起了一陣的掌聲,莫少白相當風騷的站起身來,透着幾分貴族式的優雅,對着在座的人又是揮手又是笑容滿面。
“今天的拍賣一共只有十件古物,但委託人也不知道這些究竟是什麼物品,而我們有幾件也吃不太準,但不可否認,這些都是年代古老的東西,更是有兩千年前的東西,對於那段歷史,在我們現今鑑定界知道的並不多,所以大家買回去不妨自己請人鑑定一下,現在就開始拍賣第一件物品。”
卓健整了整衣服,和莫少白對視了一眼,接着揮了揮手,繼續說道。
第一件東西是一件擀麪杖,劉揚看了一眼就不看了,這玩意他是真沒興趣,這自然是他的意識問題,他還是把這些東西當成了和自己同一個時代的物件,沒有真正拿着這些東西當古物看。
這件擀麪杖的起拍價爲一萬,只是很顯然,儘管無人知道這件東西的用處,但衝着千年前的古物,很多人就爭先恐後的搶了起來,最後以八萬元的價格成交。
這讓劉揚心中嘆了聲,歲月有時也是一種沉澱,把以前一些日常不值錢的小玩意也變成了古物,而且價值斐然。
第二件古物是一張宣紙,這倒的確是一張宣紙,尺寸不小,最後的成交價是十萬。
不得不說,這種拍賣現場的氣氛很容易調動起來,呼喊聲此起彼伏,只是劉揚卻沒有一次舉牌的時候。
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名老者,賊眉鼠眼的,中間挺着胸脯舉了兩次牌,看到劉揚一動沒動,他湊過來低聲說道:“小夥子,你也舉幾次吧,反正重在參與,剛開始的時候,不可能一下子就被你把東西買走了的,否則你在這兒乾坐着,真是一點樂趣也沒有,我參加這種拍賣會都幾十次了,經驗很足,這樣不斷舉牌也可以混個臉熟。”
“老先生,你也是鑑定師?”劉揚看了他一眼,頗有幾分的驚訝,末了話鋒一轉:“你知道拍賣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嗎?”
“那當然,我也是鑑定師,你看看,我是白鼎徽標,怎麼樣也算是鑑定師的一員,看你的年紀,可能只是鑑定師助理吧?應當還沒有任何的徽標,不過我和你說,年輕人就是要謙和一點,多學一點東西,第一樣拍賣的東西我也不認識,這第二樣,剛纔卓總說過了,那是宣紙,所以多參加一下拍賣會,至少可以長點見識,你說是不是?”
老人一副好爲人師的模樣,頗有幾分功成名就的味道。
劉揚點了點頭,相當認真的應了聲:“說得是啊,受教了。”
說話的當下,古物已經拍賣到了第六件,這件東西一拿出來,卓健便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件東西,也是一件未知的古物,但據我們星宇的鑑定大師推測,這種形狀,應當是一件裝食物用的器皿,這種高雅古韻,是我們現在沒法制造出來的,這件東西的起拍價爲五十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萬,現在可以出價了。”
劉揚目瞪口呆起來,這竟然成了裝食物用的器皿,這分明就和上一次奇峰的王亞東讓他鑑定過的東西一樣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