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丸……爲什麼……爲什麼是我……”
意識消失前, 白的視線裡最後出現的是夜叉丸帶着歉意和感激的臉,以及視野裡那炫目的紅色。
朦朦朧朧中,幾道熟悉的聲音在白的耳邊嘈雜的響起。
“謝謝你, 白, 謝謝你阻止了我愛羅……”這是夜叉丸的聲音。奇怪, 夜叉丸不是死了麼?難道他真的被那隻狸貓給捏死了?他都沒有機會見君麻呂最後一眼……不過, 夜叉丸, 拜託能不能先回答一下他的疑問?
“切!一隻弱小的狸貓,還要勞煩本聖獸來收拾!白,你變弱了!”這是, 白衍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欠扁啊,話說白衍, 你忘記你現在也不過是一隻‘弱小的貓咪’了嗎?
“白, 還記得你跟我說過在某些狀態下你能看見已逝的靈魂這件事吧?其實我一直瞞着你, 因爲我也是才發現,你的能力除了能安撫靈魂, 對妖獸也是有用的。對不起,白,如果我能再及時一點,你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這個聲音,魂, 你能離開木葉村了?還好, 原來他只是受傷, 並沒有死掉啊!
緩緩擡起沉重的眼皮, 白驚愕的發現自己正飄在半空中, 對面是夜叉丸,旁邊是體積龐大的一隻白虎, 以及同樣呈漂浮狀態的小雪兔。。
低頭看看自己半透明的身體,白看向魂,眼中帶着不可思議,不是說他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死嗎?那爲什麼他的靈魂會飄在這裡?
“魂……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雖然腳下正是他們之前與守鶴戰鬥的地方,但是現在除了黃沙,除了被破壞的房子碎片,一個人影兒都沒有了。我愛羅呢?君麻呂呢?秋本玲奈呢?卡卡西老師和凱老師呢?最重要的是,他的‘屍體’去哪裡了?
順着白的手指指向,魂擦了擦額頭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汗,說道:“那個,君麻呂他們看到你滿身是血,都被嚇壞了,他們已經把你的身體送到醫院去了。因爲你的生命受到威脅,作爲你的……我和白衍是專門趕過來幫忙的,不過由於九尾的牽制,我們只能以這種狀態離開木葉。”
“哦。”白沒有去追問魂未說完的那句話,那半句‘作爲你的……’所隱藏的信息,只點點頭表示他知曉了。但是隨後白又黑線的指着自己,問道:“我的靈魂現在飄在這裡,如果他們去找醫療忍者,我肯定會被直接判死刑了吧……”
魂再抹一把汗,“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的身體承受了巨大的痛楚,這才導致了靈魂的暫時離體,我想等你的身體稍微恢復一點,靈魂自然就能回去了。”
旁邊的白虎晃晃它那龐大的虎頭,道:“那要看他們能不能把白的身體留到那時候了。”
白這纔將視線移到白虎身上,“你是,白衍?”聽聲音像,但是這體積……
“對呀對呀,是我。”白虎語調顯得十分開心,“怎麼樣,我的本體帥不帥?”
“恩。原來你真的是一隻老虎。”白正要再說點什麼,突然想起來和他一樣飄着的除了魂和白衍,似乎還有一個人。
一直被忽視在一邊的夜叉丸對着白深鞠一躬,“對不起,都是因爲我,才害得你變成這種狀態。”
“爲什麼是我?”這是白最爲不解的,就連魂都說才發現他有能安撫妖獸的能力,夜叉丸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夜叉丸露出一抹苦笑,“因爲那個時候你看到了靈魂狀態的我,而且還能感應到我心裡的悲傷,所以那一瞬間的同調讓我知道了你的這種能力。對於我擅自的決定,我再次向你道歉。我愛羅大人他很珍惜你這個朋友,每天都坐在門口等,等着你來找他玩。如果可以的話,請繼續和我愛羅大人做朋友吧。這也算是我最後的請求。”
“那我愛羅他……”白想起自己昏迷前守鶴那番不甘心的話。
“我愛羅大人沒事,他被帶去風影大人那裡了。”每每提到我愛羅,夜叉丸眼中的寵溺清晰可見,他是真的很疼愛那個孩子。只是,爲什麼一定要選擇那樣殘酷的方式?
白問起時,夜叉丸露出無奈的笑容,搖搖頭,如果可以選擇,他並不想傷害那個單純的全身心的信任着他的孩子。
同一時間,砂忍村醫院裡被送進來一位重傷需緊急搶救的傷者。該患者肋骨斷了幾根,身上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現象,據悉,這位傷者是被村裡人人談及色變的那隻怪物所傷,於是醫院裡的醫療忍者們沸騰了,能在那隻怪物的爪下存活下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經過一番緊急處理,醫療忍者們得出以下結論:傷者的身體是熱的,而且心臟有微弱的跳動,身體各處也有生命現象,這證明傷者有存活下來的可能性;但是,也許他永遠都無法醒來,永遠就只能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
卡卡西神色一黯,他應該早點發現白的異常,早點阻止他的。
秋本玲奈紅了眼眶,如果她沒有刺激守鶴,是不是他們可以更早一點的逃開?
君麻呂握緊拳頭,眸子裡卻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他相信白不會有事的,傷害到白的那隻怪物,他也一定會去打敗它。
“白,他們說你變成植物人了!哈哈!”半空中三個遊魂飄過來時正好聽到醫忍的話,白衍指着牀上一動不動的‘身體’,大笑着和白分享自己剛剛聽到的消息。“等你突然醒過來時絕對會嚇他們一跳的。哇,詐屍?哈哈!”
“白、衍!”一字一頓的喊出白衍的名字,白衍發誓它絕對看到白的靈魂周圍縈繞着一圈黑色的東西。“我還沒死呢,怎麼可能詐屍?”
“哈,哈哈,我隨便說說的。”白衍訕笑着後退幾步,與白保持一定的距離。
看着下面三個人因爲他而露出的悲傷,白沉默了,或許該和他們打個招呼,告訴他們自己只是暫時的靈魂離體而已,不過真要這麼做了,他們恐怕會被嚇到吧。
“魂,我就只能等身體恢復了麼?”
“恩。”小雪兔兩隻前爪像人類抱拳一樣的抱在一起,說道:“我和白衍無法在這裡停留太久,這段時間你自己多保重吧,記得別到處亂跑。”
交代完,魂和白衍也離開了,只剩白自己在半空中游蕩。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替他傷心的同伴們,於是索性離開了醫院。許是晚上被捲上空中的沙塵還沒有消散,整個天空顯得灰濛濛的。
砂忍村依然平靜,月圓之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白飄到那所孤零零的房子上空,就看到我愛羅仍像往常一樣的坐在臺階上,懷裡抱着玩偶熊。只是他的眼神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純淨,不再有期待。他就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不是在等誰,只是一種習慣。
白站在我愛羅的對面,注視了他許久,最後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這個孩子,今後將會更加的孤獨吧?雖然夜叉丸的方法偏激了些,至少我愛羅會變得更堅強。
飄回醫院,只剩下君麻呂在牀邊陪着他。本就沉默寡言的少年似乎變得更加沉默了,那雙碧色眸子深邃得讓人看不到任何情緒在裡頭,但是白還是感覺到了他深深的自責,他在責怪自己的弱小,責怪自己一直說着‘保護白,爲了白而戰鬥’卻總也做不到。
白伸出手,想要拍拍君麻呂的肩告訴他,自己沒事;也想要告訴他,其實他已經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