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驚訝得不行,這音樂,真的是Pony。
難道二哥真的是Pony?不會吧,她不是沒聽過二哥彈鋼琴啊,不是一個級別。
林凌所在的教室是一樓的階梯教室,林庭對着的玻璃窗此刻圍滿了人,全部都是來看林庭的。
一曲結束,教室裡安靜得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隨後如雷般的掌聲響徹整個教室。
林庭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凌的方向,“那位同學,你來。”
林凌:“……”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林凌身上,有嫉妒地,有羨慕地,還有等着林凌出醜的。
查過林庭資料的人都知道,他脾氣真的不好,最討厭教學,每次學生有一丁點表現不好,都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前排的女生幾乎要笑出聲來,再紅再火又怎麼樣,還不是要被林庭訓,說不定還會被一通亂罵,沒臉見人。
第一排的女生偷偷拿出手機,等待着拍林凌丟人出醜的場面。
林凌走到林庭旁邊,瞪眼看着他:二哥,我不會。
林庭笑容加深,摁住她的肩膀,坐到鋼琴旁,“試一試。”
林凌內心咆哮,試個毛啊,她小時候因爲二哥彈鋼琴的原因,看到鋼琴就生理性地反胃。
雖然現在好了不少,可是她從來沒有碰過鋼琴啊。
然而,林庭根本不給她逃避的機會,沒辦法,林凌硬着頭皮在鋼琴鍵上隨意摁了兩下。
她突然覺得,自己彈得恐怕比小時候的二哥還要難聽。
果不其然,教室裡鬨堂大笑。
“哈哈哈……我說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就直說啊,這也太難聽了吧,我五歲的小侄女都比你彈得好。”
“果真是徒有其表,只剩一張好看的臉了,真是丟人。”
林庭的臉色也黑了下來,討厭林凌的人看到都異常興奮,等待着林庭把林凌罵得狗血淋頭。
然而,林庭的罵聲卻是衝着他們去的。
“很好笑嗎?”林庭臉色陰鬱,“我倒是覺得你們傲慢的樣子更好笑。”
一瞬間,教室裡的人噤若寒蟬。
但每個人心裡都在不停地冒問號。
什麼情況?Pong不是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彈奏難聽的音樂嗎?憑什麼林凌上去他就能容忍,而且居然還罵他們。
等着看林凌好戲的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林庭握着林凌的手指在鋼琴上彈奏,曲調雖然患難,但奇異的流暢好聽。
學了幾遍,林凌已經會了,心裡升出莫大的成就感。
臺下的學生們就看着林庭單獨指導林凌,最後林凌獨立演奏完一首曲子。
“可以了,回去吧。”林庭道。
林凌皮笑肉不笑,嘴脣幾乎沒動,聲音卻準確無誤地傳進林庭的耳朵裡。
“二哥,我們得談談!”
林庭又笑了,不理她,對着所有同學道:“沒有人天生就是某個領域的佼佼者,剛纔這位同學從不會到學會,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說明了什麼?”
有人舉手回答:“說明Pony老師的教學方式很有用。”
“說明Pony老師很厲害。”
對於同學們的彩虹屁,林庭微微一笑,道:“說明這位同學很聰明。”
林凌正在往最後一排走,聽到二哥的話,一瞬間就感覺無數敵意的視線來自四面八方。
她加快腳步回到座位,二哥這是在坑她吧!
臺上,林庭繼續說道:“這麼聰明的人也需要學五分鐘才能學會,更何況是在座的其他人。”
林凌頭疼,她二哥真的不是來給她拆臺的嗎?
幸好,林庭沒有繼續誇林凌,而是講起了音樂相關的知識,否則林凌覺得,她一定會被同學們的眼神殺死。
昏昏欲睡中,一堂課很快結束。
林庭又點林凌的名,“那位同學跟我走,上課睡覺。”
衆人再次幸災樂禍地看向林凌。
林凌已經麻木了,都顧不得這麼多人在,瞪向林庭,氣呼呼地跟他走。
幾乎整個學校都來圍觀林庭,林凌盡力縮小存在感,跟在二哥身後。更離譜的是,居然還有記者採訪。
趁着二哥被記者圍住的時候,林凌默默戴上口罩就想溜,卻突然聽到有人喊:“快走,席家兄弟反目,大新聞!”
林凌的腳步頓時停下,同時所有的媒體記者拋下了林庭,剛剛還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地校園大道,此刻空蕩得有點淒涼。
林庭臉色如常,反而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他真是懶得應付這幫記者。
“小六,走吧。”林庭回頭看林凌,發現她臉色不對勁,“小六?”
突然,他想起什麼,剛纔那個記者說什麼來着?
席氏兄弟反目。
林凌回神,匆忙說了句:“二哥我們下次見面再說。”
然後不管不顧地衝向校門口。
薔薇園。
林凌氣喘吁吁地跑進去,卻發現薔薇園裡空空蕩蕩,席越不在。
她正想給席越打電話時,傭人突然進來說道:“林小姐,外面有位自稱尹採雪的女人找您。”
“尹採雪?找我?”
“是的,她說了您的名字。”
薔薇園門口,林凌果然看到了尹採雪的身影,她跟尹採雪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看起來尹採雪怎麼越來越年輕。
每次見尹採雪都沒好事,林凌也不開門,就隔着鐵門說話。
“尹小姐,有事嗎?”
尹採雪頭一次在林凌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林凌,求你幫幫三哥,阿越要他的命,他要殺自己的兄弟,現在只有你能勸住他了。”
居然這麼嚴重嗎?
林凌穩住心神,“你是說席越要殺席赫辰?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啊,三哥如今人就在阿越手上,就連席爺爺也拿他沒辦法,他就是不交人,就連席爺爺說要他留三哥一命,阿越都不說話,他分明就是要三哥的命!”尹採雪精緻的妝容被眼淚弄花。
林凌:“看不出來,你這麼關心席赫辰。”
尹採雪隨意抹了把眼淚,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是我只能來找你。你要是想席越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你儘可以不管,反正我也只是盡一份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