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少女不假思索,掏錢的態度,夏川實在是太喜歡了,他就喜歡跟這種爽快的打交道。
但是,姜禾爲什麼肯借他錢。
非親非故的,也沒交集。
他只賣藝不賣身,但是對方加錢的話,也不是不行。
“不用你賣藝,也不用你賣身的,哦對了,你在音樂室裡面唱的那首歌叫什麼啊?”
姜禾眼眸閃爍,一副‘我很好奇’的樣子就很冰菓。
剛纔她搜了一下,沒搜到歌詞,正好又遇到了夏川,索性問一句了。
姜禾身高也不低,估摸着有一百七十公分。
身段窈窕,膚白貌美,理想女友就這樣了吧。
夏川一怔,若有所思,原來對方只是單純的好奇這個啊。
“借一步說話。”
“嗯~”
姜禾點了點頭,狐疑的跟了上去。
楊佳擡起手,眼巴巴的看着‘五十他有,沒必要向女人屈膝啊’。
此時,馬路對面。
喻佳莉盯着夏川跟一班姜禾竊竊私語的模樣,若有所思。
不多時,姜禾離開了。
要不是姜禾看不見上他,夏川也深知這一點,他非得把膝下的黃金給取出來。
夏川將一百塊揣進兜裡,也沒說什麼君子不吃嗟來之食的廢話。
眼下,他需要錢。
“夏川,你跟姜禾聊了些什麼?”
“聊了些只屬於我們的話題。”
“艹,借你五十,跟我說說。”楊佳羨慕無比。
夏川掏出一百:“哥我啊,現在不差錢,還有別八卦了,只是聊了幾句,我跟姜禾又不認識。”
“姜禾是不是對你一見鍾情了啊?”
楊佳思索道:“否則爲什麼要借錢給伱?”
“她拿出一百塊丟給街上的乞丐,這叫善良,一百塊錢對她而言算不上什麼,能一樣嗎?”
“你是說,她看你可憐?”
“?”
夏川嘆了口氣:“你要是非要這麼理解,也可以的。”
“五十,你還借嗎?”
“之前的我你愛答不理,現在我的你高攀不起。”
夏川樂呵呵的說着,跟楊佳邊走邊聊,一路來到一鳴網吧。
“AN94,快踢了踢了,同意同意!”
“臥槽,這個嗶人子彈怎麼能穿牆啊!!!”
“掛,兄弟們有掛!”
10年的網吧,煙霧繚繞。
約莫三點左右,出了網吧。
跟楊佳約好了下次再玩,夏川騎上了自己普普通通的自行車,再對比人家的捷安特,真就像個土狗。
這人跟人就是沒法比。
人比人死,貨比貨扔。
曾經的夏川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爲比較天真,比較遲鈍,卻也沒有不平衡,因爲他有一個將愛給予了自己的父親。
想到往事,夏川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愛笑的男生,運氣都不會差。
所以,夏川拿着一百塊來到了體彩店。
這次他不是來賭運氣的,是來撿錢的。
他發誓要將自己失去的一切,全部都拿回來。
體彩店不大,但是人不少。
特別是臨近下班的時間,人越來越多,因爲這場南非世界盃,讓許多不懂足球的也漸漸懂了起來,也漸漸賭了起來。
有人從中賺的盆滿鉢滿,也有人輸的傾家蕩產,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對於10年的世界盃,夏川可太熟了啊,老朋友了。
“老闆,小組賽第一場誰打誰?”
“板子上有。”
夏川拉了張凳子坐下,翹着二郎腿,聚精會神的看了幾眼。
第一場是南非對戰墨西哥,東道主首戰,他記得是南非跟墨西哥打平了。
法國對戰烏拉圭。
棒子國對戰希臘。
阿根廷對戰尼日利亞。
阿根廷,屬實給夏川氣炸了。
不過人死債消,他也沒理由去記恨阿根廷,是他自己要賭的。
夏川手裡只有一百塊錢,買勝平負賠率都不大。
買串倍率相乘,才能撬動更多的資金。
“老闆,你這店四年不開張,開張吃四年啊。”
夏川調侃了一句。
老闆笑了兩聲:“平時都是小本生意,也就世界盃賺一點。”
夏川也笑了笑,看破不說破。
莊家給店裡百分之八的提成,買一萬塊錢,店裡就能拿八百。
一場世界盃下來,老闆估計是賺的盆滿鉢滿啊。
“我感覺這一場南非能贏,畢竟是東道主,第一場會給面子。”
“中國人不騙中國人,你說啊,輸了算你的。”
老闆臉都黑了,倔強道:“南非挺強的。”
“墨西哥也不弱啊,買個平試試吧。”
夏川不確定世界盃是否會因爲他產生變化,而且有些比分和賽事他也沒能全部記住,因爲當初不是每一場都看完。
但是他記得絕大部分,所以容錯率高。
保守買了五十塊錢的串,隨後又買了四十塊錢的比分,並沒有在一棵樹上吊死。
“祝你好運。”
老闆將票打給了他。
夏川隨口說道:“借你吉言,生意興隆啊。”
“好嘞。”
老闆笑着點頭,詫異的看了眼夏川,年紀輕輕的挺會說話啊。
出了體彩店,夏川又掏出雙色球一等獎的票。
到時候,先把姜禾的錢…
等等,好像沒加她好友啊。
夏川蹬着腳踏板,把姜禾強行驅逐出自己的腦海。
他不由的想到了那句‘我只是無意中碰了你一下,不料你卻像蒲公英一樣散開,此後到處都是你’。
有的女生就像病毒,就算你不觸碰也會散播,波及到你。
絕大多數人都是愛而不得,哪有多少如願以償的。
夏川能夠做到,強制性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因爲他現在有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善自己的生活。
蹬了七公里,夏川總算體驗了一下什麼叫做‘重返十八歲’。
十八歲,正處於體能巔峰時期。
現在的儼然有着馬甲線,腹肌還沒有練出來,但是他有一套鍛鍊秘訣,不過需要買幾罐蛋白粉。
自行車慢慢停下,前面是一段下過雨,泥濘不堪,溼潤的湖邊小路。
旁邊就有堤壩,夏家村就在堤壩下往西邊延伸。
這座村子很尷尬,就卡在城市邊緣地段,說位置不好吧,他去市中心只需要十幾分鍾,說他好吧,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二十年後,這邊才確定要拆遷。
村裡家家戶戶有了樓房,只有個別比較窮的。
恰巧的是,他家裡就是村裡最窮的那幾戶人家之一,五畝落地的磚瓦房。
煙囪漆黑,旁邊還有一顆路邊拔來的石榴樹。
這石榴樹種了就是在馬路上吸收尾氣和污染的,也是夏川小時候唯一期待的東西。
期待着,它能結出果實。
石榴樹不負所望,可惜果子很小很澀帶點苦,並不好吃。
臺階沒有,用的是石板。
門還是實木門,就連門把手都已經開始鬆散。
老實說,夏川曾經因爲自己的家庭而感到自卑,一眼可以看得出的窮。
但就是這樣的家庭,他依舊考上了大學。
後來,父親因爲勞累去世後他反而愈發的懷念。
現在再看,這棟磚瓦房承載了他許許多多的快樂,眼神不免有些唏噓。
“爸,我回來了。’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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