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走出房間,因爲夏若曦想到了昨天她圖謀的那件事。
當她找到今天所有的報紙,沒看到半條關於她的緋聞的時候,失望了她昨天的籌謀,卻也不是很意外的事,因爲那個妖孽昨天出現在她家裡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了,他出招了。
只是她會錯意,她一直以爲現在這個妖孽的目標還在她身上,不過現在想來,她還是錯了。
從年齡上來講,她現在只是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即使明年到了十八歲又怎麼樣?她還是天澤集團的繼承人,而不是掌權人。
那個妖孽要是想借助她的力量,卻搞垮夏青山等人,那還是等到至少她拿到大學文憑以後了,凌以默怕是等不起了吧。
既然一切結果還是按照前世的軌跡,那麼應該說凌以默在靠近夏家的那刻,心裡打的就是她母親墨舒宜的主意。
找一面鏡子可以看得到自己的正面,很難看到自己的全面,既然連自己都看不那麼具體清楚,怎麼又能談別人呢?
夏若曦眉頭微攏,她的目光依然清澈,卻多了深邃,多了深不可測。
墨舒宜從廚房裡端了出來,看着夏若曦已經在客廳了,笑着將面放在夏若曦面前的茶几上。“寶貝,嚐嚐看,這次應該沒那麼燙了。”
夏若曦連看也不看一眼,聽着母親喊她寶貝,她就更深的想起那個妖孽,甚至昨天晚上那個妖孽躺在母親牀上的情景,憎惡感深厚的分散不開。“我不想吃麪了,方妍,給我做個三明治去。”
墨舒宜有些失望的望着麪碗,看見方妍要進廚房,馬上又說道:“我去做三明治,方妍你幫大小姐沏杯茶水。”墨舒宜走出去兩步,又想起什麼的回頭,“對了寶貝,你昨天早晨做的早餐,媽媽好感動。”墨舒宜目光裡確實是真誠的感激。
夏若曦擡下頭,然後繼續看報紙,“哦,那不是我做的,是方妍做的,我故意讓她騙你說是我做的。是吧,方妍!”她想擠進母親的心裡,但是現在發現這個太難了,所以她不需要了。既然註定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那麼孤獨就在所難免,不管擁有多少愛,多少人的關注,最後還不是一樣孤獨的死去,化作一縷孤魂。
方妍聽到夏若曦的口氣不對,伶俐的她立即對墨舒宜開口承認,“是的,昨天早餐是我做的。”
夏若曦心中冷笑,這就是留下方妍的好處了,有時候毒蛇其實也並不可怕,只要善於利用,她一樣是可以爲自己效勞的得力工具。“方妍做的都好難吃,以後,早餐家裡不許做西式早點,全都改成中式的,每天早餐牛奶煎蛋,灌湯包。”
方妍乖巧的答應了,“我這就去廚房告訴廚師。”方妍此時心裡在偷笑了,她知道昨天晚上的一幕戲已經起作用了,這夏家上下,哪一個不知道太太不喜歡中式早點的,尤其夏若曦這個做女兒的,怎麼會不清楚她母親的喜好,現在明擺着故意和太太作對的嘛。
墨舒宜何等身份,何等閱歷,夏若曦突然的變化,她怎麼會察覺不出來,更不肯能不知道夏若曦剛纔那番話是故意針對她的。想起她昨天早晨吃早餐的時候,真的是好開心的,現在夏若曦雖然改口說那早餐不是她的做的,但是她這做母親的心知肚明。知道女兒在針對什麼,而且也知道這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後面或者還有更洶涌的……,可是即使失去了那個開始變得乖巧懂事的女兒,她還是不會後悔的。
墨舒宜步履堅定的走進廚房,去給夏若曦做三明治去了。
這邊,夏若曦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小把戲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的,母親何等的能忍,她又不是沒見識過。那個連靜芬那樣對着母親說她和父親夏天澤之間的曖昧關係,母親都不是若無其事的當做沒聽見嗎?
這麼能忍的母親,呵呵,那麼她就看看母親究竟能忍到什麼程度。
遊戲只不過剛剛開始!
夏若曦冷笑着扔下那份財經報紙。
暴風雨已經來臨了,所以要遭雨淋的人,她一個個的將她們扯出來,推倒雨水中。
站起身,夏若曦走出房子,讓康叔載她去天澤集團。
真正要打硬仗的時候來了。
夏若曦要先奠定自己的實力。
既然母親已經和那個妖孽是一體的,那麼她從現在起也是她的敵人。
她不可能眼看着母親將父親辛苦打下的基業,送給那個小白臉當做報復夏家的工具。
現在她要慢慢紮實自己的實力。要做些切實的事了。
她的所有財產繼承的文件,都在謝榮生的手裡。還有之前遺囑裡提到在銀行保險櫃,寄放着她父親夏天澤專門留給她的寶貴東西。
前世的時候,夏若曦已經打開那個銀行的金庫,她清楚的知道,裡面有數處房產商鋪的地契,還有那個最有名的藍色鑽石“海洋之心”。後來在她和母親落難的時候,那個海洋之心曾經被她們拿出去拍賣,最後被一個不知名的人買到。也成了夏若曦一直的遺憾。
現在離她和母親墨舒宜被趕出夏家還有很長的時間,倒不如她趁現在將銀行裡的那些財產合理規劃投資,那麼到她們被趕出夏家那天,她可以有足夠的實力,和夏家那幫人抗衡,更能不受凌以默那個妖孽的鉗制。
到了天澤集團,謝榮生知道夏若曦的來意後,有點吃驚,“你媽知道你要去銀行去那些東西嗎?”
夏若曦反問謝榮生,“那麼我爸爸之前是否囑咐過你,我取銀行的東西,需要經過我媽的允許呢?”
謝榮生立即啞然。不再阻止。
夏若曦何等清楚,他父親夏天澤將遺囑都寫的何等清楚,凡事皆由她這個第一繼承人第一優先支配。即使墨舒宜那些財產要是另嫁他人,繼承權也立即消失。
夏天澤對妻子及親屬的尖酸刻薄,是白紙黑字的在文件上寫着的,有法律效應的。
就是因爲他對墨舒宜的遺產繼承的限制,才讓夏家那些人後來反而得到了鉗制夏若曦母女的把柄。夏若曦當年也質疑過,因爲雖然父親有立遺囑,但是母親在繼承父親遺產的時候,實際上是有夫妻共同財產的分配權的。父親怎麼可以贈與的方式,限制母親的所有權?
後來才知道,父親夏天澤和母親當年婚姻登記上存在紕漏,他們那個年代對姓名權的法律意識還沒那麼重,婚姻登記的時候,父親夏天澤的名字被誤寫“夏天擇”,而夏天澤所有法律有效證實身份的文件材料,都無法證實有過“夏天擇”這個曾用名,那麼從法律角度上而言,他們當年的婚姻證書是無效的。在婚姻法越加完善的今天,沒有法律文件支持的“事實婚姻”已經被否定了,自然母親墨舒宜的所有權益都被劃分在法律保障之外。
至於夏若曦已經開始對自己身世起疑那個念頭,夏若曦卻多半將注意力放在自己母親身上,她確定她就是父親夏天澤的親生女兒。只因爲憑她父親夏天澤的冷血無情,多疑奸狡,如果她不是親生的,所有的財產繼承權也不會留給她。還有——
年幼時候,當她爲了觀看一隻蝴蝶幼蛹如何蛻變成蝴蝶的全過程,盯守了那隻蟲蛹,最後用畫筆畫出了那個過程的時候,父親夏天澤欣喜若狂,曾經抱起她大呼,她有遺傳她媽媽畫畫的天賦,長大後一定會成爲一個出名的女畫家。那時候她根本就沒質疑過這些話。
現在想起來,更爲她對自己身世的猜測多了一個證據。
“夏董事長說過,就算你將所有財產都敗光,也儘管由你。”謝榮生不再阻止夏若曦。打開保險櫃,取出一把銀行保險櫃的鑰匙,交給夏若曦。
夏若曦握緊鑰匙,然後對謝榮生說:“請謝叔叔陪我去銀行一趟吧。”
這要求謝榮生是不會拒絕的。
而對於夏若曦來說,謝榮生是足夠可信的人,不過他的思想過於嚴謹保守了,很多事情夏若曦可以信任他,卻無法依賴他。
夏若曦已經謀劃開家政公司,並且送陶冰潔的嫂子去英國培訓,可是談到真正做起公司,還要等陶冰潔的嫂子林宜融從英國回來之後。
並且家政公司的利潤回收也要在創建公司一年以後,才能見效。所以家政公司這邊暫且不做考量。那是兩年以後的事。
現在夏若曦想做的就是炒股。
這也是她今天本來爲了找她設計謀劃的那個緋聞事件看報紙,因此才注意到財經版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