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夏若曦開口問,就有那個周太太開口問了,“怎麼了,知道了什麼?”
連靜芬嘴角一撇,“沒什麼,我們家的那個渾人,帶着個女的也來會所了。”
夏若曦刻意的望了連靜芬一眼,原以爲她聽到夏天俊那邊有什麼花邊新聞,會打翻醋罈子,露出她悍婦的本性,這一刻,看到她的不以爲然,自然是甚感奇怪。
“喲,你倒是真想的開。”周太太嘖嘖的搖頭,“像你這樣賢惠,不懂保護自己權益的女人,只怕這個世界上也就是你獨此一位了吧。”
連靜芬冷笑一聲,“自古以來,是男人就免不了好色。你要是吃醋嚼味,乾脆去當尼姑好了,那比較省心。”
另一位林太太開口接話,“那倒也是,這種事,最好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是貪吃的貓,你怎麼防都防不住的。倒不如讓他盡情的去吃,吃夠了,玩累了,他還是該回哪裡,就回哪裡的。”
夏若曦聽着她們的談話,這邊暗自慶幸,幸好李蓓主動否定了她們的合作計劃,要不然,她的計劃真的是要落空了。她以爲了解連靜芬,已經瞭解的很透徹,今兒才發現,她並沒有做到知己知彼的程度,本來的計劃的棋局,是要註定輸到底的。
連靜芬本來就不是潔身自好的人,嚴人先律己,自己都沒資格做到的事,自然是沒資格要求別人的。
這會兒,夏若曦不得不對賀麟邦幫她出了這以牌會友的計策,心懷感謝。人都說薑是老的辣,這一點真是沒錯,她對賀麟邦甘拜下風。
她們在會所玩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賀麟邦來會所接夏若曦回家,牌局才散了。四個人打牌,就夏若曦一個人輸錢,分別的時候,那三個人還假惺惺的說着不好意思贏了夏若曦的錢,想着全數退回。惺惺作態,無非是怕夏若曦因爲輸慘了,再不來牌局了。
“沒什麼,我們是當花錢買樂子,開心就行。只要你們不嫌我太太牌藝不精,肯遷就着陪她玩兒,我就萬分感謝了。”賀麟邦摟着夏若曦的腰,對着那幾個演戲的人,如此對答。
“賀總客氣了……”
“賀總真是好疼老婆哦,我們家的那個要是有賀總半分的好,我也知足了……”
“還是要說賀太太好福氣,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三個女人用虛假的讓人噁心的表情,說着讓夏若曦惡習的話。
夏若曦心中冷笑。各有各的目的,誰是真正的贏家,怕是隻要老天才看的到。
和賀麟邦一起走出會所,在停車場,夏若曦看到夏天俊的車子,想起李蓓的事。和李蓓的合作已經終止,表面上事情似乎瞭解了,夏若曦卻心知,留下了禍端。那就是李蓓之前的假身份的問題。
想着李蓓一時間也是不敢對夏天俊說出她的真實身份,但是不保證李蓓以後不會說。縱然李蓓不說出她們之間曾經密謀的事,李蓓夜總會小姐的身份,也會給夏若曦帶來點麻煩。
略微思忖一下,夏若曦在上車後,對賀麟邦說:“要委屈你下了。”
賀麟邦轉頭凝望夏若曦一眼,眼神中浮現疑惑,“怎麼了?”
“李蓓的事。她已經喜歡上夏天俊了,所以我和她的合作就終止了,我現在就擔心,她的身份一旦曝光,會給你帶來麻煩。”
賀麟邦無所謂的笑笑,“那有什麼?或許一時間會成爲什麼有心人的宣揚的話題,過段時間,又會風平浪靜。”
夏若曦還是皺皺眉,“總要有個說法。到時候,我怕別人會知道我們曾經對夏天俊不懷好心。”
賀麟邦伸出手指想着撫平夏若曦的眉頭,“不喜歡你皺眉的樣子。好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事到如今,就假戲真做。我讓我的堂姑姑,認了李蓓當乾女兒,那麼這個表妹的身份,就確鑿了。”
夏若曦嘟嘟嘴,“我還是好笨,早知道只要陪連靜芬打牌,就能接近她,也就不用走偏招了,弄得現在這麼麻煩,連累你,還有你的堂姑姑。”
賀麟邦擁抱了夏若曦一下,低頭湊近夏若曦的耳畔,“別光嘴上說的好聽,要實際行動,真材實料的表達一下的你的歉疚,那樣纔像樣子。”說完低聲邪笑着,咬咬夏若曦的耳垂。
“色豬。”夏若曦微嗔的推開賀麟邦,一副羞赧的樣子,心裡卻是另一種情緒。她討厭現在的自己,在她違心的和賀麟邦牀第間繾綣的時候,她心裡只會覺得自己和李蓓那樣的風塵女人,沒什麼區別,一樣是在用自己的肉體去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同的是李蓓是爲了貪圖享受,她是爲了復仇。
賀麟邦說的到,行動也快,李蓓的事,第二天就處置妥當了,他給了他的那位堂姑姑一百萬,自然順利的讓他的那位堂姑姑認下了李蓓這個乾女兒。傻子才和錢過不去。
李蓓那邊也挺高興,因爲終於確實的和賀麟邦沾上關係,不用擔心謊言會被拆穿。幹表妹也是表妹,能有賀麟邦這樣身份的表哥,她自恃是她的幸運。
“不要再去以前工作的那種地方了,和你以前在那裡認識的朋友,也要斷了聯繫。當然,我只是建議,到底要怎麼做,是你的自由。”這是夏若曦唯一說給李蓓的話。
“我明白,謝謝你的提醒,我是該重新找到我新的生活方式了。”李蓓笑着點頭。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過去是她的污點呢?好不容易現在有了走進豪門的機會,她是會萬分珍惜的。
李蓓的事情處理好,夏若曦那邊也在加緊執行她的計劃,爲了這個復仇,她付出的代價太大,要是達不到目的,真的虧死自己了。
牌局不但是打牌的地方,也是各類八卦和新聞散播的源頭地帶。各闊太間無意的話題,往往堪比第一新聞。
各豪門間,女人之間的互動,更多的就是各樣訊息交流傳遞,就如同天氣預報。
這天,夏若曦似乎無意間說到天澤集團,然後又順着話題,說到凌以默。“聽說,這位年輕的董事長,是盛豐集團的董事長的私生子,我開始的時候,還說呢,只不過是一個小白臉,天澤集團的小主管,怎麼一夜間攀升爲天澤集團的董事長呢?”
連靜芬起初是不怎麼在意夏若曦這個話題的,畢竟是夏天俊自己拋售了天澤集團的股份,誰收購了他們拋售的股份,都是給他們錢,對他們沒什麼妨害。
連靜芬不捧場,還會有別的人捧場。
那位也是老牌友的周太太接話,“我說呢,怎麼那個墨舒宜會那麼不知廉恥,甘心聲譽掃地和那麼個小白臉在一起……”
聽到這個周太太開始罵墨舒宜,夏若曦心裡就有股想抽她嘴巴子的衝動。墨舒宜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撫養了她那麼多年的情分呢?還有她們即便不是親生母女,也還有姨母和外甥女的親系身份呢。可是她這時候無法袒護墨舒宜,現在的身份讓她既沒立場也沒資格。
面對別人怎麼評價墨舒宜,她也只能幹聽着,氣在心頭,臉上還要一副不關她事的自然。
“這世界誰會和錢過不去,何況那個凌以默既年輕又多金,女人面對這樣的男人,想着不動心,也難。”夏若曦跟着話題附和,她挑的話題,她必然要撐下去。
“是呀,要是我,我也樂意。”連靜芬終於跟上話題。
“說到這話,我就不得不說別的了。其實說真的,我還覺得蠻對不起夏太太的。”夏若曦嘴裡這個夏太太,說的是連靜芬。
連靜芬心思還在打牌上,盯着桌面上打出去的牌,琢磨着怎麼打下一步。心不在焉的對着夏若曦應一局,“這話是怎麼說的?”
“大家都知道我們家麟邦和墨家的關係吧,之前墨舒宜就一直有心想着奪回天澤集團,就曾藉着墨家和我們麟邦之間的那份舊情,要麟邦幫她一把。以前,我和夏太太不熟,不知道夏太太的爲人是這麼好,所以在明知道有些內幕發生的時候,也沒及時提醒夏太太,爲了這個,我一直挺遺憾的,可是誰讓那時候,我和夏太太並沒有什麼過深的交情呢?算了,不說了,事情早就無法挽回了,那墨舒宜也藉着凌以默的,算是得迴天澤集團了,說什麼也晚了……”夏若曦在將連靜芬往她的圈套里拉,賀麟邦陷害夏天俊在政府工程上失利的事,全推到墨舒宜身上。墨舒宜算是躺着也中槍了。可也只能這樣,若不然,怎麼引申連靜芬、夏天俊和凌以默之間的仇恨?
夏若曦的話說的含糊,連靜芬卻已經聽懂了,臉色倏然間就大變了。只是她真的是沉的住氣,少頃,臉色就轉換正常,格格的笑着,“我當是什麼事呢,以前那檔子事,你若不提,我早就忘得想不起來了。什麼事都是天註定的,有福或者有禍,都不是想得到或者想避忌,就能做的到的。行了,瞧我今兒手氣真是不錯,又胡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那邊周太太如墜霧裡的望望夏若曦,又望望連靜芬。
哼,你不懂有什麼關係?連靜芬懂,就行了。夏若曦暗暗在心中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