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中南和田野的樑子算是正式結下了,血氣方剛的年齡,彼此互相看不順眼。劍拔弩張,戰鬥一觸即發。
瞅着田野一個人來到約定的地點,魯中南倒有些佩服他的勇氣了。
“我來了。”田野遠遠地衝坐在水泥管子上的魯中南喊了一嗓子。
他倆揹着其他人,約架了。
約在郊外的一個廢棄的工地,荒無人煙,正適合單挑。
從水泥管子上跳下來,魯中南脫下薄呢子外套,上身只剩下一件加絨的衛衣,下身是牛仔褲和旅遊鞋。
田野今兒也算是心一橫纔來的,論個頭兒他照魯中南單薄了一些些,但是他覺得自己未必輸啊。他從小也是家裡頭要求的,要學一些拳腳功夫。
打架,田野還真沒怕過。
不過他不怕,魯中南就更不怕了。魯中南的身手照比他初中的時候不知道要高出多少,那都是高手一點一滴喂出來的。
不知道對方深淺的田野犯了個經驗主義錯誤,他以爲魯中南至多就是高了點兒,結實了點兒。他們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只是今兒這架,要是不打,那他在氣勢上就慫了。還談什麼從魯中南手上搶走二端?
田野也把自己的仿飛行夾克的外套脫下來擱到一邊兒,揉了揉手腕,毫無懼色地站到了魯中南對面。
“看你不爽很久了,整天黏着周端端,今天別怪我不客氣。”田野放狠話,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嘖,廢話真多。”魯中南哼了一聲,目光一閃,透出一股狠厲來。
這是平時二端根本看不到的魯中南,跟二端在一起的時候,魯中南是溫柔無害的,總是默默守護着她。
可是這會兒,他像是一隻伺機攻擊獵物的狼,目光森森然,渾身都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田野被他盯的心裡一緊,隱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可事到如今,哪兒還容許他退縮?吸一口氣,一拳就照着魯中南的面門招呼過去了。
田野想的挺好,也知道打人先打對方脆弱的部位。比如鼻子。
只是他的對手是魯中南,按魯程允的話說,一個幹十個都不在話下的主兒。
反應能力超羣的魯中南,一側身,順勢抓着田野的手腕就把他拽了個踉踉蹌蹌。
田野一擊不中,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還沒等他繼續出手,魯中南的腳下使絆子,勾着田野的腳踝,就把他放倒了。
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沾着,田野就被放倒了,頓時氣惱不已。
實際上魯中南還真沒動真格兒的,據他的經驗,動手之前喜歡放狠話的,都沒什麼真本事。所以魯中南放下原來的想法,如果盡全力跟田野單挑的話,他大概會被自己揍死吧?
“起來。”魯中南看田野趴地上不起來,頗爲看不起他。這才幾下啊,就賴地上不起?
田野一咬牙,從地上一躍而起,這次來了個聲東擊西。
不過魯中南連看都不看他出拳的方向,兩隻手像長了眼睛一般,一抓一個準兒,就把田野的兩隻胳膊給捏住了。
田野用力往回拽,想擺脫魯中南的鉗制,魯中南見狀只在他的麻筋兒上用力一按,田野立馬就癟茄子了。
“鬆,鬆手!”田野被按住麻筋兒,痛不欲生。
魯中南像是沒聽見他求饒似的,繼續發力,田野發狂似的掙扎,他現在已經陣腳大亂,壓根沒想到魯中南兩下子就把他制住了。
這還得了?今兒哪兒是約架,整個兒一單方面毆打好吧?
本來魯中南看田野這麼菜,想問問他服不服,服了就放手。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揍死田野,揍人是手段,目的是爲了碾壓對方,絕了田野覬覦端端的狼子野心。
可是田野這個活驢,處於下風,儼然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了,卻還不消停。
他一往死裡掙扎,魯中南火氣也上來了,也不按麻筋兒了,照着田野的後腰就來了一腳。
這一腳力道十足,田野嗷的一嗓子就趴地上起不來了。
“我X你祖宗!”田野身體經受劇痛,可嘴巴還不老實呢。正經八百的京城人,甭管自己處於什麼境地,嘴賤是必須的。
魯中南看田野喘氣兒都不敢使勁兒了,就知道他這一腳給丫踹夠嗆。不過這孫子還能罵人呢,可見打的不夠。
也不廢話,單手拎着田野的脖領子就給他拎起來了。
田野有點站不住,全靠魯中南揪着他衣服拎着他,饒是這樣了,他還瞪着倆充血的眼珠子,嘴裡罵罵咧咧的。
這樣是被打疼了,打急眼了。
從小到大,田野雖然幹架無數,但是那都是有幫手的情況下。他頭一次碰上魯中南這種活閻王似的對手,出手沒有花架子,招招兒狠辣。
田野哪兒受過這個罪,身上疼,心裡頭卻氣。
“不服?”魯中南淡淡地看着在自己手上跟塊破抹布似的田野,他覺得自己正經八百跟田野約架有點二呀。
這傢伙根本不是對手,這架打的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
“你大爺的,要動手就別廢話。”田野心裡頭竟然涌起一股悲壯的感覺,一瞬間,他腦子裡閃過了無數革命先輩的事蹟。他覺着自己也差不多了,威武不能屈啊!
“……”魯中南瞅着不知死活的田野,這傢伙是真彪還是假彪啊?
“我不打沒有反抗能力的人。”魯中南失去了教訓田野的心情,實力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算哪門子單挑啊,沒勁。
沒有反抗能力!田野覺得自己快吐血了,在魯中南眼裡他怎麼就成了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了呢?這是看不起他唄?
尊嚴被人踩在腳底下,自尊心遭受到了重創!這比肉體上的傷害可強烈多了!
所以魯中南一鬆手,田野就“吧唧”一聲摔地上了,他幾分鐘之內連續摔好幾次了。
“惦記端端,你不配。”魯中南居高臨下地看着田野,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輕視。
沉浸在自尊心受挫的傷感中,田野聽了這話頓時不幹了,仰着頭怒視魯中南。
“你瞅啥?”魯中南面容甚至有些柔和,輕輕地問。
“瞅你咋地?”田野撇撇嘴,除了打自己,他還有啥本事?難道追求周端端靠的是武力麼?
“喀拉”一聲,田野的一條胳膊讓魯中南把關節給卸了,脫臼了。
田野除了發出痛苦的吼聲,再也無暇去挑釁魯中南了,抱着胳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