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端和魯中南都有一種印證了自己猜測的感覺。
“蘭子並沒有說她有個未婚夫,不然我家怎麼可能幫她介紹對象?這個事情,你和蘭子兩個人當面對質才能水落石出。你鬧騰也解決不了問題,你要是想解決問題,你就自己進來,讓你帶來的人在外面等你。”
怕魯中南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兒,二端從他身後探出個腦袋來,把情況跟這青年說了一遍。
“胡扯!蘭子來信都說了,說是你們家想留她在城裡,所以就給她介紹了一個城裡人。要是沒有這些誘惑,蘭子能悔婚嘛?!你們這些富貴人家,良心都是黑的。”
誰知青年不吃這一套,說辭卻是另一番意思。
這二端就驚訝了,蘭子姐真的和這個人有婚約嘛?她真的說了謊話,把自己悔婚的過錯推到了自家頭上?
“你進來,我讓你和蘭子當面對質。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魯中南最是不耐煩這種無意義的叫嚷,有事兒說事兒,罵罵咧咧的有毛線用。
而且孰是孰非還不一定呢,說不準這人上門來也未必就是來找蘭子回去,耍賴討便宜也未可知。
“那不行,俺兄弟一個人進去,你們欺負他咋整?”
青年的同伴兒不太信任的樣子,也怕兄弟單獨進去會吃虧。
“出了巷子就是派出所。”
魯中南沒好氣地給他們指路,意思你兄弟挨欺負了你就報警唄。
“成,我跟你進去。哥,你們等我一下。”
青年這會兒不知道是冷靜下來的還是怎的,他想着,蘭子除了一封信,就沒有別的說法。先見着蘭子再說。
見青年已經決定了,他的幾個同鄉也不好再堅持,只得點點頭應了。
魯中南拉着二端返回內院兒,青年跟在身後。
而這會兒,蘭子躲在廚房不敢出去。她沒想到青山還找上門來了,她都讓爹孃把當初定親的彩禮錢都退了呀,怎麼他還不依不饒的?
可是二端已經把人領進來了,蘭子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只得慢吞吞地從廚房蹭了出去。
二端和魯中南把人帶到了小客廳,讓了座位,可青年一心想見到蘭子,半點兒沒有耐心坐下。
“蘭子姐,你進來一下。”
二端走到小客廳門口,剛纔進院兒她就瞄見躲在廚房的蘭子了,所以蘭子也是心虛唄。怪不得剛纔大門口吵吵把火兒的,蘭子都沒冒頭。
被二端點名了,蘭子避無可避,只得低着頭慢吞吞地走過來。到門口,對上二端的眼神,蘭子躲閃了一下,難堪地咬了咬嘴脣。
蘭子的未婚夫青山看見蘭子眼睛一亮,立馬湊過來。
“蘭子!我可見着你了,你說你是不是被逼迫的?你跟我回去,咱不在他家幹了。”
青山就要拉蘭子走,自說自話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兒一樣。
二端一聽可不幹了,什麼叫被逼迫的?這屎盆子也往自家頭上扣?!
都不用二端言語,魯中南過來就一把拽開青山,推了他一把,眼神不善地說:“叫你進來說事兒的,你動手動腳幹什麼?”
青山也是個幹慣農活的壯實青年,但是被魯中南這麼輕易就推開,他愣了一下,但是馬上覺得是自己沒注意才着了人家的道。
“蘭子我是媳婦兒,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帶她走?”
青山覺得自己佔着理呢,蘭子只是在這家打工,又沒賣給他們家!
“青山,你不要鬧了好不?我不是都寫信和你說清楚了嗎?是我對不起你,你走吧,回去吧。”
蘭子看青山這麼鬧騰,當然怕惹二端不高興,尤其是今兒魯中南也在,他可不像二端這麼好相與,惹火兒了他,青山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蘭子趕緊勸青山,希望他能聽她的話,不要在周家大吵大鬧的。
“蘭子,你說的是啥話?咱倆從小定親,給你的彩禮錢也是十里八鄉頭一份兒。你咋能說反悔就反悔?城裡的富貴就讓你忘了本,迷花了你的眼哩?”
青山一聽蘭子也讓他走,特別受打擊。他這些年一心一意等着蘭子回去跟他成親,努力幹活兒,想多存點兒錢,將來讓蘭子過得比村裡的其他小媳婦兒都滋潤。
因爲這個念頭,他除了農忙下地幹活兒,農閒的時候還出去做工,不怕苦,不怕累,只一心念着他和蘭子將來的小日子。
可他等來的不是蘭子,而是蘭子悔婚的一封信。這讓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被青山一頓數落,蘭子臉上清白交加,這個事兒是她做的不地道,可是人往高處走,她想留在京城有什麼不對?她可不想再回到老家去土坷垃裡刨食兒。
“青山,是我對不住你。但是我想留在城裡,我不想回農村。求你原諒我,成全我,行不?”
蘭子厚着臉皮懇求青山,她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能對不起青山了。
聽了蘭子的話,青山瞪着她半天沒說話。
蘭子眼淚唰唰地往下掉,又是慚愧,又是糾結,可唯獨沒有後悔。
二端和魯中南在一邊兒聽着,知道青山確實是蘭子的未婚夫。蘭子還真是瞞得死死的,誰也沒告訴啊。
“蘭子,你家鄉有婚事兒的事情你爲什麼不跟我奶奶說呢?你這樣把我們一家子矇在鼓裡,纔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面。”
二端有些埋怨蘭子,她隱瞞不報纔會令這個叫青山的以爲自家爲富不仁,拆散他的姻緣呢。
“端端……我……”
蘭子沒有解釋的理由,畢竟說白了,就是她想當城裡人,看不上原來在老家定下的未婚夫了唄。
這要擱古代,就是女版的陳世美。
“你都聽到了吧,這個事兒,蘭子壓根就沒跟我們家講過,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她訂過親。要是知道有你這麼個人,我家怎麼可能會給她找對象?”
二端不理蘭子,這個事兒要是讓奶奶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生氣呢。但是這個叫青山的必須弄走啊,他鬧得沒理由。
“蘭子,你就那麼絕情?我這些年,一心一意地等着你回家跟我成親,我連別的女人一眼都沒瞧過。你就這樣對我?你爹孃更狠,退親不退彩禮,你們家是不是有點兒太欺負人了?!”
青山眼珠都憋紅了,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是硬撐着沒讓自己掉下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