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以退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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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李路還要在長安多呆一段時日的,但是遊牧在南伏爾加的康里人的入侵的消息傳到長安之後,李路不得不提前返回碎葉去指揮對康里人採取行動,他要走,長樂還有那些打定主意跟着他去搏一搏富貴的那些冒險家們也跟着離開了長安,他們一路向西,走高昌,過龜茲,越過伊列河,繞過終年不凍的熱海(就是後世的伊塞克湖),逆着楚河而上,終於來到李路的老窩,碎葉城。

“哥哥,這就是碎葉城??好大哇.......”一向認爲長安城就是天下最大城市的長樂用李路給她的千里鏡在遠窺碎葉城的時候,很是北震撼了一把,她實在沒想到在萬里之外,還有幾乎快要跟上長安的城市存在。

“呵呵,這就碎葉城……”李路笑着說道,他指着前方的人羣說道,“阿媽和月裡朵他們出城來接我們了…..”

一向自信的長樂公主這會兒卻緊張了起來,也是,就算她貴爲公主,可是面對李路的母親,還是有不由得緊張,這也是人之常情,第一次見婆婆,不奇怪。

“呵呵呵,我阿媽很和善的,放心好了……”李路說的不錯,蕭煙的確是個很和善的婦人,她就是碰見了那些平民也很和氣,這位王太后在堅昆國的人氣很高的。

在長樂惴惴不安的時候,跟隨李路西來的那些冒險客則興奮起來,“我的個三清道尊啊,西域還有這樣的萬丈雄城?直娘賊,這都快趕上長安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碎葉城這般大啊!”

“我估計這碎葉城和洛陽城差不多大,真不愧是殿下的王城啊!”連王玄策也不由得稱讚了一句,此前他可是很爲自己的洛陽人身份而自豪的。

蕭煙和月裡朵爲長樂公主擺出了大排場,只要是上了檯面的人,都出城來迎接這位來自大唐的嫡長公主,在蕭煙和月裡朵打算向長樂公主行禮的時候,長樂公主趕緊阻止了她們倆,並且趨步上前,給蕭煙見禮,“兒媳見過婆婆…….”

長樂公主很聰明,她知道如何在婆婆面前加深自己的好印象,果然她的主動很見效,蕭煙對她滿意的簡直不得了,“好孩子,孩子,快,快起來…..到這裡就是到家了….要是阿棧敢欺負你,我就揍他!”

蕭煙的話一下讓李路鬧了個大紅臉,有你這樣當媽的嘛?有了兒媳不要兒子了?

“阿棧哥哥,你聽到沒,我在碎葉也是有靠山的,咯咯……”長樂站在蕭煙身邊,俏皮的衝李路做了個鬼臉,還沒等李路回話,那邊大着肚子的月裡朵也說話了,“沒錯,要是夫君敢欺負公主殿下,我也不幫你的忙!!”

得,女人,就是有理,你也說不過他們,李路只好舉手投降,“是是是,你們最厲害,我投降,行了吧?”

長樂看了看大着肚皮的月裡朵,眼裡閃過一絲的羨慕和嫉妒,她主動上前,“小妹見過月裡朵姐姐…….”長樂和她娘長孫一樣,別看都溫婉大方,但是實際上都很有心計,她一招以進爲退,就贏得了月裡朵的極大好感,“何月見過公主殿下!您是正妻,按律我應該喊你姐姐的!”月裡朵趕緊說道。

“哪裡,哪裡,咱們這裡是碎葉,不是長安,沒那麼多講究,你比我大,這些年又是你照顧夫君起居,小妹喊你姐姐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喊我麗質或者長樂就行了!”長樂笑着說道,她早就想好了,要學習自己孃親,做李路的賢內助,不給他拖後腿,她退一步,就能和出身胡女的月裡朵搞好關係,她們倆關係融洽了,家宅自然安寧,再說了叫一聲姐姐也丟不了自己的正妻地位,好處這麼多,何樂而不爲呢?

月裡朵也不傻,看得出人家是向自己示好,但她也不會給人把柄,“公主說笑了,您是天家貴胄,何月不過是牧羊女出身,哪裡敢做您的姐姐…….”李路一聽,哎呦,月裡朵這妞啥時候學會漢人才會的自謙了?

“好了,好了,阿朵,你別自謙了,你哪裡是什麼牧羊女,就按長樂說的辦吧……”李路見不得她們在這裡自謙,你推我,我推你,得到什麼時候啊。

跟長安一樣,碎葉城也有許多的吃瓜羣衆,在看到雍容華貴,美麗大方的長樂公主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吃瓜羣衆們沒有像內地的一樣跪拜,而是像訓練過一樣,拿出藏在身後的花束,連連搖動,“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歡迎您!!”甚至還有不少人喊完了還在議論,“公主殿下好漂亮,終於有人能賽過咱們的大可汗了……”

其實這些是李路在去長安之前,他早就讓人準備好的,碎葉城的吃瓜羣衆們也很配合,今天的演出很是成功,當看到如此熱烈的歡迎場面,長樂公主被嚇了一大跳,皇家禮儀沒有教給她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她有些慌了,就把目光投向李路,想讓萬能的阿棧哥哥幫她度過這個囧的不行的場面。

“長樂,你只需對他們面露笑意,朝他們招招手就行了,你看我的…..”月裡朵沒等李路說話,就跟長樂公主說道,她是個很大氣的女子,沒有中原女子的扭捏,長樂公主願意做她妹妹,那她也樂得當姐姐。

“噢,謝謝姐姐!”長樂公主謝了月裡朵,就在馬車上衝兩側的吃瓜羣衆們招手致意,吃瓜羣衆們則回以熱烈的歡呼聲。

“不應該是跪迎麼?果然是胡蠻之地,一點尊卑也不知道!”碎葉城的迎接長樂公主的盛大儀式到了某些人眼裡變成了不知尊卑,“是啊,公主殿下可是代表着天家,天家威嚴哪能這樣被無視?”居然還有人贊同。

“少拿你們那套往這裡套,沒看到公主殿下都沒生氣?我覺得這樣挺好,什麼叫與民同樂?這就叫與民同樂,都特麼跪下了,還了個屁啊…..”有謾罵的,自然就有支持的。

“都少說兩句,這裡畢竟不是中原,你們不能拿中原那一套來生搬硬套……殿下說的因俗而治,你們不懂?”王玄策看了看某些死板的儒者,這些人明知道李路不喜歡他們,但是他們就跟那啥一樣,你越不待見他們了,他們就越往你身邊湊,對了,殿下喊這種人是什麼艾斯艾母症患者,反正他王玄策沒聽懂這病到底是啥意思。

盛大的歡迎儀式結束之後,李路自然是陪着兩位嬌妻還有老孃回自己的宮殿,其他的人也各有去處,王玄策他們在小吏的引導下,來到了專門爲他們準備的居住區,由於是長途跋涉,大家都比較勞累,繼續休整,所以他們早早的入睡休憩了。

碎葉城離王宮不遠的一個院裡,一個小女孩正在跟她姐姐閒聊,“二姐,這碎葉城好大啊!”

“三娘,我問過殿下了,像你這樣的女孩兒必須去道院和官府聯辦的學校讀書,二姐打算過幾天就送你去學校!”小女孩的二姐說道。

“啊?要去學校?那裡肯定有老先生,有板子,我不去……”小女孩撅起了嘴巴,一臉的不情願。

在這時候,小女孩的母親還有大姐走了過來,“媚娘,女孩子家家讀個甚子書?三娘不願意,就算了……”她們的母親說道,“是啊,只要能粗通文墨,能料理家務就行了,學那麼多幹啥?難不成還當官不成?”大姐也說道。

“在碎葉,只要是幼童,無論男女,都要進學,這是法令……再說了,女人怎麼就不能當官了,我不就做官了?”那個叫媚孃的女子說道,“我跟殿下還有公主很熟,聽我的錯不了!”

這位說錯不了的女子,正是武媚,因爲她在長安的時候,其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了長樂和李路的一致認可,李路就把武媚調進了他的政務處擔任自己的秘書(這個秘書跟後世的秘書就比較相像了,當然和中原這時候的秘書完全不一樣),他們一家跟着李路來到了碎葉。

見自己二女兒這般說,楊氏和武順也就不再言語,她們倆都明白,說不定自己的閨女(妹妹)什麼時候就變成了那位殿下的女人了,以後還要靠她撐場子呢。

第二天,武媚帶着一家人,拿着李路發給她的俸祿,嗯,幾張同福錢莊的”飛錢“,去採購生活物品,順便逛逛碎葉城。當她們一家來到最繁華的長安大街的時候,也被眼前的繁華景象給狠狠的震撼了一把,只見長安大街兩側,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道觀、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的商店門首還紮起來了“綵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閒人,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揹簍的苦行道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富家子弟,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在這裡能找到幾乎所有的交通工具,有轎子、駱駝、牛車、馬車,甚至是騾子和驢子也不少見,除此之外還有人力車,有太平車、平頭車,形形色色,樣樣俱全,好一派繁華景象啊!

“跟規整無比,森嚴雅正的長安城相比,我更喜歡碎葉,我要在這裡刻畫下屬於我武媚孃的符號!!”看着繁華的碎葉城,武媚在心底裡吶喊,這個城市她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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