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媽媽的眼裡有深深的痛苦和恨意,就算當年媽媽發現白建國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也沒有這麼大的情緒。可是媽媽只要提到當年那個青梅竹馬的事情時,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可媽媽的這些強烈的情緒非但沒有讓我覺得媽媽是非常怨恨鎮長的,反而讓我覺得媽媽對鎮長愛的很深。所以在被鎮長傷害後,還是無法忘記。情感深/入骨髓,纔會至今都放不下吧!
我沉默的看了媽媽一眼,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我應該拆穿媽媽欺騙自己的謊言,告訴媽媽, 她自己對待白建國和鎮長的態度截然不同嗎?這一點應該連媽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過吧!
媽媽只當這種情感是因爲恨,卻不知道恨由愛生。她之所以到現在都恨着鎮長的拋棄,那是因爲媽媽的心裡始終有鎮長的一席之地。
更何況當年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媽媽看到的那副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肯定。但當我接觸過鎮長這個人後,又從林局那裡聽過了鎮長的故事,我就莫名的相信了鎮長這個人。
“媽媽,我……”我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媽媽突然看着我的眼神震撼住了。媽媽的眼睛裡流轉着淚水,卻不肯落下來。這樣的媽媽脆弱的像個孩子,讓我不忍心再說出我相信鎮長的話來。
我的猶豫和遲疑可能讓媽媽誤會了,媽媽用手背擦了擦淚水,立刻笑了起來。撫摸着我的頭髮反倒安慰我道:“露露,你別害怕。媽媽沒事的,現在媽媽有你和哥哥,就已經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我看到媽媽明明自己很難過,在我面前卻要裝出自己沒事的樣子。這大概就是爲母則剛的意思吧!可我不希望媽媽在我面前還要掩飾自己的情感,只爲了讓我不擔心她。
“媽媽,既然你已經說了讓以前的事情過去,就不要再用它來懲罰自己了吧!我和哥哥會永遠陪在媽媽身邊,也永遠支持媽媽的。所以如果以後媽媽能遇到對自己好的人,我和哥哥也會支持媽媽去追尋自己的幸福……”我認真的對媽媽表達着我的想法道,這些還是樑阿姨剛纔給我的啓發。
媽媽的年齡並不大,再加上媽媽也很漂亮又有自己的資產。所以雖然媽媽離婚了,又有孩子,但是我知道要娶媽媽的人還是很多的。
我多多少少也聽到了小鎮上的媒婆幾次來給媽媽說這些事情,可是媽媽每次都一口拒絕。說她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撫養我和哥哥長大,不想考慮這些事情爲由而回絕媒婆們。
我和哥哥也希望有另外一個人可以幫媽媽承擔一半的風雨,讓媽媽忘記以前在情感上受到的傷害。
但是我剛剛提起這個話頭,就被媽媽立刻截斷了說道:“露露,你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後可不許再提這件事情了啊,要不然會被別人笑話的。”
“只要媽媽幸福,我不怕被笑話。我想哥哥也是這麼想的,媽媽你已經爲我和哥哥付出很多了,我和哥哥都希望媽媽你也可以重新擁有一份感情。”我沒有聽媽媽的勸阻,再次說出了我和哥哥的心願道。
原本還一直在逃避的媽媽,看到我如此固執的說着這件事,嘆了口氣說道:“真拿你這孩子沒辦法,你比你哥哥還要固執。你說的話媽媽會認真考慮的,這下可以了吧!”
聽到媽媽漫不經心的對我承諾道,我並不知道媽媽這是在敷衍我,還是真的聽進去了我的話。都怪白建國,讓媽媽對婚姻有了陰影,不再相信男人的承諾和感情。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的罵道:“都怪白建國這個人渣,害了媽媽的一生。不管媽媽怎麼說,我都不會再把他當做爸爸的,他纔不配。”
雖然媽媽說了白建國之前也心疼過我的事情,但是他對媽媽不好,害了媽媽對婚姻失望。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他的,也不知道媽媽當時怎麼會嫁給白建國這種花心並且愛面子的人。
媽媽聽到我嘴裡對白建國碎碎聲的罵道,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勸說我道:“露露,媽媽不是說過了嘛,他無論如何也是你的親身父親。你再這樣說話,媽媽就真的生氣了。”
媽媽的態度,也讓我有些冒火,實在不理解媽媽一直以來維護白建國的做法。
於是,我第一次沒有聽媽媽的話,不同意的質問媽媽說道:“媽媽,白建國害的你在白家受了多少委屈,你現在還在替他說話。憑什麼啊,不管白建國當初幫了媽媽什麼,媽媽也用結婚十幾年來還了。反正我永遠不會原諒白建國的所作所爲,也永遠不會接納白建國是我的爸爸。”
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內心也是很痛的。我已經給了白建國很多的機會,哪怕前世被他這個做父親的偏心,傷害的傷痕累累。這一世重生,我還希望着他可以有所改變。
但是當我和李安楠起了衝突的時候,我住進醫院,所有人都覺得我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他白建國作爲父親沒有來看我一眼。
這也讓我想起了前世我懷孕沒有錢去醫院時,苦苦哀求白建國和李如萍給我借一點錢,白建國因爲李如萍的幾句話,就把我趕出來家門。
醫院躺着的那段時間,我在夢裡看到我前世一屍兩命死在醫院的時候,沒有一個家人來看我。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就算是死,在白建國心裡也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而已。
就算這樣,重生後再見到白建國,這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時。我心裡涌現的還不是仇恨,而是渴望,渴望他可以改變前世對我的態度。只要他有萬分之一把我當做他的女兒,我也不會的對他這麼失望。
可是白建國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徹底對他這個爸爸死了心。爲了李安楠這個女兒,他可以對我大肆的辱罵,甚至動手。在那一刻,我已經徹底看到了白建國的心,那裡沒有我絲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