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徐志想了想笑道：“黃書記，不用等以後，現在還有一個可以合作的項目？”
黃道涵問道：“什麼項目？”
徐志說道：“前幾天在京城，我答應了四機部會在內地興建一座家用電器工廠，這家工廠會按照現行的外商投資合資法，與政府進行合資，產品主要用於出口和內銷，如果黃書記願意的話，這家工廠可以放在上滬市。”
“家用電器，這麼說不只是彩色電視機了？”黃道涵問道。
徐志點頭道：“不錯，不過還是以彩電爲主，其他的則是冰箱、電扇與空調。”
“那不知道規模有多大？”黃道涵問道，這是最重要的。
徐志想了想說道：“具體方面，還需要與四機部進行商量，但黃書記放心，規模不會太小。”
“好，那多謝徐先生了。”黃道涵笑着說道。雖然沒有得到準確答案，但在第一次會面就取得一個合作項目，也足夠了。
酒足飯飽之後，又隨便聊了一些國際上發生的事情，黃書記等人便要起身告辭。
黃書記站起來說道：“徐先生，明天早上美國馬克公司的人會抵達上滬，晚上市政府會舉行一次招待晚宴，希望徐先生也能參加！”
“沒問題。”徐志點頭答應道。
出了雅間，黃書記對一個30歲的中年人招招手，對徐志說道：“徐先生，這是我的秘書王維德，這段時間他會待在和平飯店，就住在你同一個樓層，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吩咐他。”
“徐先生，您好。”王維德主動握手道：“叫我小王就好。”
“不敢不敢，王先生太客氣了。”徐志笑着回道，上滬市市高官的秘書，級別或許不高，但權利和人際關係可是很強的，政治上面這種事很難說，現在官或許不大，但未來可能就是一方大佬。
以徐志的地位，現在倒是不需要在乎，但一些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總不能真的叫一個比自己大的人“小王”吧！
王維德笑道：“那多謝徐先生了。”
“徐先生，那告辭了！”徐志將黃道涵等人送到門口，才返回客房。
……
第二天早上，從美國洛杉磯飛往上滬市的航班降落至虹橋機場，馬克公司的考察團受到了市政府官員的隆重接待，工業及商業局的局長都去了幾個，隨後，一行人亦被安排至和平飯店。
“怎麼樣，累不累？”徐志遞過去一瓶可樂，笑着說道。
“沒事，已經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現在也不是很困。”何軍接過可樂說道。
徐志坐了下來說道：“老何，今天你們剛到上滬，除了晚上市政府舉行的招待晚宴，其他時間就好好休息，明天以後正式的談判就要開始，你應該也研究過目前內地的政策法律，我已經幫你解決了外匯平衡這個最大的問題，其他方面可都得靠你了。”
何軍是徐志從馬克公司內部選中，未來即將擔任上滬工廠負責人的人選，他原本就是馬克公司內部職位最高的華裔，一直在銷售部擔任銷售副總監，徐志收購馬克公司後，並沒有急着提升內部華人的職位，而是調查清楚了所有情況，現在投資內地，提升何軍也是水到渠成。
何軍是個地道的美國人，從小就出身在美國，不過因爲在唐人街長大，也會說出一口流利的中文，再加上大學是法律專業出身，即使不懂技術，但送來管理是最佳的選擇。
何軍問道：“那不知道我要後續的談判，我要注意哪些方面？”
徐志道：“第一，還是原則問題，你代表的是我們公司，一定要考慮利益最大化，國內目前所有的產品都是靠計劃來決定，你一定要爲合資企業謀劃最大的銷量，最好能夠用數據定下來，又或者我們的銷量需要在國內佔比多少。”
計劃經濟時代，即使你生產了一堆質優價廉的產品，但沒有上面的條子，那一個螺絲也別想出廠，現在確定好具體的數據或者比例，就是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
何軍點頭說道：“明白了。”
徐志又說道：“我和一機部曾經商量過，我方會提供一些技術支持，但作爲回報，內地政府也會直接向馬克美國總部工廠採購一批重型卡車或者其他產品，這件事你也要考慮利益最大化，美國工廠那邊現在經濟效益不好，有了這筆訂單，日子會好上很多。”
何軍也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件事。
徐志接着說道：“第三，一些原則性問題不要觸碰內地底線，這是最重要的。”
何軍問道：“什麼原則性問題？”
徐志說道：“其實現在整個內地，最適合投資的地方是深海市，這也是爲什麼我將電子工廠放在那的原因，但汽車行業不一樣，需要極強的工業配套，整個內地也就上滬最適合投資，但這裡是內地的核心地段，法律方面會有很多與西方價值觀不同的地方。
比如，現在內地的法律規定，工人在不犯法都情況下是不能被開除的，這一條估計連你都很難接受吧？”
現在這個時代可是工人階級的時代，工人在層級上非常高，甚至超過了公務員，據說在上滬市，有一批知青返城，政府提供了一批工人職位和警察職位，結果選中工人職位的興高采烈，被選中當警察的則是無精打采，還被前者嘲笑。
在工人當家做主的時代，外商資本家開除工人，這可是一件捅了天的大事。
何軍皺着眉頭點點頭說道：“的確，這種規定對工廠是很不友好，如果工人天天混日子，我們卻沒辦法處理，會是很大的麻煩，不光這個人本身，還會帶壞整個羣體。”
徐志笑道：“不錯，還有目前的內地並沒有和歐美國家那樣的養老保險政策，也就是說工人是需要工廠來養老的，這讓你想到了什麼？”
何軍答道：“UAW？這與美國三大汽車巨頭的問題一樣，短時間之內倒沒什麼，但時間長了之後就會出大問題。”
徐志點點頭說道：“所以我這裡有一個方案，你可以考慮一下？”
何軍問道：“徐先生請說？”
徐志道：“關於員工無法開除甚至懲罰，我們可以和政府籤協議，我們使用的工人都不直屬於我們公司，全部都是借用其他國企員工，這樣的話也可以同時解決養老責任問題，我們只需要每個月支付這些國企一定的錢就好。
而如果員工表現不好，我們也可以將其退回原企業，這樣也不算開除，避免了觸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