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鄭敏因爲腰部受了重傷,而且動了刀,雖然刀口好了但骨頭還沒復原,腰部被固定着。所以暫時智能是平躺着。
唐浩澤進入父母的房間時,父親果然是醒着的:“爸,你還疼嗎?”
看到兒子進來,唐鄭敏雙眼瞥了一下門外,說:“好很多了。你過來坐下!”
這個大兒子剛和妻子說的話,他聽到了。
他自己這個樣子,已經成爲家裡的拖累。但想要讓老婆孩子過得好一些,他就要好好活着。只要他活着,村裡的叔伯兄弟都會多看顧一些。但家裡還是要有個男人撐起來。
現在大兒子能主動爲家裡的事奔波,他心裡多了一些欣慰。雖然這爲難了這孩子。但他還是希望孩子能快點成熟。
WWW ◆ttκā n ◆¢ o “爸你有話要和我說?”
唐鄭敏在醫院時消沉了一段時間,現在雖然精神也不是很振奮,但也接受了自己日後不能正常行走的事實。
對此唐浩澤放心了不少。雖然還他不知道父親心裡是怎麼想,但父親這個樣子至少能讓他媽媽不用那麼憂心,也讓弟弟和妹妹不至於被家裡抑鬱的氣氛影響太深。他連忙走到牀邊坐下。
唐鄭敏小聲說:“你剛纔你媽說的,我聽了個大概。你要去找村委要錢?”
“嗯。爸你不同意?”
唐鄭敏搖頭說:“既然他們要收回魚塭,剩下一年的承包金,當然是要退回來。不過那劉永光不是什麼好貨色。你去了如果要不到錢也不要衝動,聽你十三叔的就對了。他不會坑了我們家。”
“爸,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就好。以後對你那些叔伯更尊敬些。日後,家裡少不得靠這些叔伯兄弟幫襯!”
“我知道。爸,這些事,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你是家裡的主心骨,你好了,一家子才能開心。”
“我也想好起來。但我是好不起來了。”唐鄭敏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他也問過醫生。知道自己這情況,日後能拄着柺杖走路就是幸運。“不過,我也是扛過槍見過血的。沒這麼容易倒下。最重要的是,你們幾個生性一些,別讓你媽操心。”
“嗯。爸你放心。我知道的。”
“小芸傲氣是傲氣了點,但也懂事。浩康毛躁了些,在外面我和你媽都管不着。你幫我們看着點。現在外面小偷小摸的人不少,粉仔也多,什麼人都有,別讓他行差踏錯。”
“我會管好他的。”
唐浩澤倒是不擔心自己的二弟。
雖然唐浩康脾氣急躁了些,性格和他的繪畫興趣很矛盾。但上輩子,唐浩康倒也生性懂事從不在外面惹事。
但唐浩澤也確實要看着點。隔着一個海灣的東南亞黑幫不少,加上灣州前幾年走私猖獗,雖然成品油和汽車走私被打擊了。但海關漏洞還是有的,當大陸這邊的人有了一點錢,一些從珠三角那邊回來的人帶來了一些不好的東西,毒販子也聞腥而來。灣州目前已經是大陸的毒【54】品氾濫區之一,由此引發搶劫盜竊案件層出不窮。
這種情況要到零五零六年地方持續反毒宣傳和執法,最後直到那些戒不了的癮君子都死光之後,情況纔有所好轉。
唐浩澤得到父母的同意,下午兩點左右就去了唐康壽家。
唐康壽之所以能成爲他們村的主任,主要是因爲大家都覺得他爲人厚道公道。
當年同村的幾個年輕人一起去林場做活。有一天只有唐康壽和另外一個同村在林場守夜,另外一個大半夜發高燒,人都燒昏迷了,是他將人揹着跑了十多公里的山路纔將人救了回來,結果他將人送到林場診所時自己都缺氧休克了。
正是因爲那件事,村裡人都認可這個主任。
但路唐村委絕大部分人對現在的村高官,都不怎麼感冒。
而唐浩澤更加是知道劉永光未來的一些事。那人還真是昧心的。他爸爸說的可能性很有可能發生。對方要是應賴着不給,他似乎也沒什麼辦法。但他也不是好欺負的。
當然,打打罵罵太莽撞,唐浩澤近四十的心理年齡,知道那絕對不是好辦法。
向公家要錢要有策略!
唐浩澤要敢在村委鬧事,那劉永光就敢叫派出所。他要是進了派出所,劉永光就算不讓派出所通知學校,也有可能用他的是威脅他父母。
前兩天唐浩澤發現自家小妹言語中也開始爲家裡考慮了,甚至想着將自己“賣”了。如果他有事,說不定就家裡爲了他的前途真的答應了那個劉瘸子的事。
如果家裡不同意,劉永光甚至不需要做什麼。讓派出所打電話給唐浩澤的學校,並且記上一筆。他有個尋釁滋事的案底,以後也可以不用想着考大學了。
不過唐浩澤心裡對這事也有各個底。
他跟在唐康壽來到村委。
村委比村要好一些,至少有一個辦公的地方。不過村委的人員主要也只有四個,一個是書記,一個主任兼財務,一個婦女主任兼計生主任,還有一個出納。
通常來說村委的工作人員不納入正式財政編制,有每個月都有鎮上發的一定數量的補助,但也不多。
那和村主任不一樣。村主任只有每年年底有兩三百的鎮財政撥付的補助。
除那些收入之外,不管是村委的人還是村主任,在上面其它部門有什麼工作,比如統計等等,做完了之後會有那些部門給的一點點補助。
那點錢當然是不夠用的,所以很多村委的人也需要的自謀生路。但在灣州市的村委,卻不至於那樣。
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自從灣州搞了“兩水一木”工程,大部分村委都能有不少的收入。這些收入有一部分可以由村委開支。
比如魚塘承包、甘蔗地承包還有林地承包。承包金提留的部分就能讓村委吃得很肥。所以村委選舉的時候,總有人夜裡拿着錢上門拜票。
“文主任,你忙呢!”
唐康壽走進村委的一個辦公室,笑着對裡面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說。
這辦公室是樓房,不過是很古舊,裡面的傢俱也很老舊。一張帶抽屜的辦公桌不比學生書桌大。椅子,是杉木靠背椅子。
“唐主任來了。坐!”文主任對唐康壽說。“這個是?”他問的是唐浩澤。
唐浩澤大方地說:“文主任你好。我是唐鄭敏家的唐浩澤。”
“哦!”文主任哦了一聲,也不管他,只看着唐康壽。
唐康壽剛坐下,就笑着說:“文主任,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浩澤他爸出了事,這不剛從醫院回來。出了這樣的事,他家裡手頭也緊。他家的魚塭本來還有一年的承包期,可市裡的大老闆來承包土地,將他家的魚塭也劃了進去。劉書記說會返還他家一年的承包金的。”
“啊?他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不過書記沒和我提過這件事。”
唐康壽卻說:“文主任,可能劉書記是忘了提。不過這承包合同都已經簽了,浩澤家也確實交了承包金。浩澤,將承包金的收據給我。”
唐浩澤剛纔一直站着。聽他這麼說就將收據拿了出來。
唐康壽拿過收據交給那文主任。
文主任瞄了一眼,就隨手放下了,說:“這件事我知道了。這樣吧。收據先放我這。等書記來了,我在和他說。他簽字了,我再喊你們來拿錢。”
唐浩澤聽他這麼說,上前一步將收據收了起來,對瞪着他的文主任笑着說:“那麻煩文主任你問一下劉書記什麼時候退還我家的承包金。我媽忙着照顧我爸。我過兩天又要開學了。恐怕沒什麼時間等。我突然想起,上個學期學校請了一個學校法律顧問給我們講法律課。那律師提過一些合同法之類的。還讓我們依法做事,有需要可以向他們律師事務所申請法律援助。我去學校後順便去問問承包的土地被提前收回了有沒有其它國家補償。”
沒錯,他來村委可不僅僅是想拿七百塊承包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