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暖娘說話有條不紊,跟沙母感性衝動相反,有理有據,從她身上能夠看到一個時代人特有的智慧。
“我一看那家人要鬧事,我就代替她去了。當天那家人給我帶草原裡,我就等了一會,我安排好的人就騎着牧民的馬過來了,我倆騎着馬一路回去,怕人家知道我作弊,我還跟阿初掏了一隻野雞,埋土裡烤完吃完回去的,笑話,約定讓我走路,我就走路回去?他們無知我可不傻,走路回去就等着被狼吃吧。”
那頓烤野雞還挺香,到現在還回味呢。
陳萌已經聽迷糊了,所以...
“您當時就已經提前做準備了?”
“不準備難道要喂狼?報恩是講究方法的,人活着怎麼都好,死了什麼都沒有了,自己的命不能把握在別人手裡。”
這性格,陳萌是非常欣賞的,但是她也十分困惑。
“您既然已經運籌帷幄,幹嘛不告訴百田母親?”
還讓人家惦記這事兒這麼久...
“我看不慣她那個德行,她年輕的時候啊,總是瞎攔責任,怎麼跟你形容呢,就是本來不該她的事兒,她就非得往自己身上套,活的很累,彷彿她對不起全世界似得。”
陳萌明白了。
哦,那就是六十年代的白蓮花?
嘖嘖,真看不出,沙母還有這種中二史,不過從她的心理測試量表結果也能看出來,這種把責任看的比天還大的人,判斷力稍微弱一點就會淪落爲白蓮花。
“雖然您的用意是好的,但我想說這並不適合她。”陳萌扶額,這不是拔苗助長嗎?
對沙母那種性格來說,就算是想糾正也得一點點來,這麼突然來一下,也許對別人好使,對沙母就是反效果。
二暖媽也是悔不當初,“我也沒想到她會耿耿於懷這麼久。”
不能拿自己做人的標準去衡量別人,用意是好的,但沒有心理專家審時度勢的能力,這麼搞是很容易砸鍋。
“那後來您沒事兒就生病是怎麼回事?”陳萌又問。
如果那一晚,二暖娘是跑出去吃野雞了,幹嘛沙母會說她沒事就病啊,也是因爲生病這事加深內疚。
一說到這,二暖娘風韻猶存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暈。
“這就是我爲什麼不讓老王在家的原因...我那病,裝的。”
褲衩!
大褲衩!
陳萌的腦袋兩道驚雷,差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不是,您沒事裝病幹嘛?!”
看着挺穩挺有謀慮的啊,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兒?
二暖娘面帶赧色,沒什麼說服力道,“那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我年輕的時候也沒別的愛好,就是有些嘴饞...”
百分之八十的小閨女在年少時都是吃貨,這跟智商沒關。
陳萌腦子裡彷彿明白了什麼,突然,她瞪大眼。
“您不會——”
二暖娘點頭,“當初,打暈我的那個大初心裡有愧,我隔三差五地病一次,她就給我掏野雞蛋...”
所以,憑着這個技能,吃了好久的野雞蛋!
偶爾還有野鵪鶉蛋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