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胖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先天下之憂而憂了?”
“怎麼?你聽出了什麼?”
歐蘇陽側身摟住盛藍藍,下巴抵着她的額頭,輕輕摩擦着。
這樣溫馨的夜,許久沒有體味過了。似乎是久違的幸福,再次盈滿心口。歐蘇陽長長吁了一口氣。
他調勻自己的呼吸,熱熱的鼻息撲在盛藍藍的額上,盛藍藍癢得咯咯笑着移開臉。
“胖頭家裡都給他安排好了,他大學畢業就進市政府工作。他怎麼突然想要救勞苦貧民於水火之中了……”
盛藍藍貼着歐蘇陽的胸口,嘴裡喃喃着,今夜她無比放鬆,今夜她激情澎湃……
“胖頭說話,你聽聽就好。”
“你的意思是實幹勝於強辯?”
“正解。”
聽着歐蘇陽的怦怦心跳,盛藍藍擡臉望了他一眼,他也正俯看她的眼睛。
盛藍藍的眸光滑過一絲頑皮,湊近歐蘇陽的臉突然擒住他的脣,深深的吻了下去。雙手十指扣着他的,知道他不敢動彈怕碰着她的肚子。
歐蘇陽果然馴服地攤開雙臂,盛藍藍翻身壓着他。
“你要小心……”
歐蘇陽以爲盛藍藍童心起,想和他鬧着玩。
盛藍藍不給歐蘇陽說話的機會,柔舌探進他的嘴裡,壓住他的舌……
今夜她要完完全全征服他,爲昨夜她百般折騰失敗“雪恥”……
窗外夜色沉沉,半輪清月似乎窺見了屋裡的風光,悄悄扯過一片雲遮住了羞澀的臉。
盛麗麗正坐在書桌前,望着窗外的夜月出神。
她不願穿上棉布睡衣掩去才沐浴過的清香,今天她才發覺棉布的粗糙紋理,會磨粗她的肌膚。她決定明天去商場買兩套絲綢睡衣,絲綢滋養肌膚。她要好好裝扮自己,好好保養自己,她要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要成爲中州大學的校花……
一縷夜風悄無聲地從窗縫裡鑽進來,盛麗麗抱緊雙臂,雙手不由自主地撫着手臂上的肌膚,滑滑膩膩的感覺,讓她的雙眸掠過一絲自豪。
她走到穿衣鏡前,新買的立式穿衣鏡裡,一具散着牛奶光澤的胴體清晰可見。屋裡沒開燈,藉着窗外的月光,足矣讓盛麗麗發現她的美。
她癡癡地望着鏡子裡的人,指尖滑過每一寸肌膚。她覺得她比盛藍藍長得白,三年高中,她幾乎沒有穿過短袖短褲和裙子,白得發光的肌膚是她的資本,是她的驕傲。
她的手落在腰間,她覺得她的腰身不如盛藍藍的婀娜。
“再婀娜,現在也是大肚婆!”
盛麗麗對着鏡子冷笑。
再望着自己的雙腿,她一米六四的身高,肯定不如一米六八的盛藍藍雙腿修長。
還好這雙腿又細又直!足夠吸引歐蘇陽的目光。
盛麗麗盯着自己捂得纖白的腳丫,一粒一粒細細如玉的腳趾,精緻可愛。她覺得她比盛藍藍美,她做中州大學的校花肯定沒有人能與她爭鋒。
和外婆外公出去旅遊才兩天,她就受不了了。炙熱的陽光讓她覺得她的皮膚正在變黑,更不喜歡跟在老年人身後亦步亦趨。
母親趙繼紅給她的錢,她本來計劃着要留做私用,做校花沒有些裝備行頭怎麼行。她指望外公外婆全程付帳,結果一路上吃飯、門票、打車全是她買單……
盛麗麗不幹了,家裡經濟不寬裕,她必須得保住她的私房錢。她裝病,提前結束旅遊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給王志遠打電話,諮詢中州大學學生會要怎麼加入。王志遠在電話裡詳細給她講解學生會的職能,還熱烈歡迎她加入。
盛麗麗一直笑,她能聽出來,她的笑讓王志遠春心蕩漾。
“那個傻冒!”
盛麗麗又對着鏡子冷笑一聲,扭過身,看着自己有些平坦的胸部,伸手攏住輕輕按摩着。
她記得雜誌上有文章介紹,只要堅持按摩胸部,可以升兩個罩杯。
她覺得她能升到C罩杯就足夠了,剛好是男人雙掌一握的大小,又豐滿又精緻。太大有什麼好,穿衣服缺少文藝範少女感。
像盛藍藍的E罩杯,簡直就是災難!
盛麗麗的心裡是羨慕盛藍藍E罩杯的,可是那是她無論如何都達不到的高度,她只能用嘲笑,來緩解自己壓制不住的嫉妒。
窗前突然現出一縷燈光,忽地滅了,又忽地亮起,反覆三次。盛麗麗急忙穿上衣服趴在窗前觀望。
院門外一輛轎車開着車燈正對着她的窗口,打暗號一樣地忽明忽滅。
這麼晚了會是誰?
盛麗麗看了一眼夜光鍾,十點多了。看樣子門口的人應該是認識她的,可她很少和人交往,更沒有開車的朋友。
她腦袋靈光一閃,難道是王志遠?
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再說。她又在窗上趴了兩分鐘,車大燈依然三次一個循環的節奏投向她的窗口,她的眼睛都快晃花了。
一定是王志遠!
盛麗麗撇嘴冷笑,王志遠是她接近歐蘇陽的過牆梯,有了這道梯子,她要接近歐蘇陽有什麼難!
她不相信她會不如一個大肚婆對歐蘇陽吸引,她相信自己的魅力,脫胎換骨的魅力!
盛麗麗打開燈,找出一件連衣裙,在身上比了比,覺得對付王志遠這件連衣裙顯得太隆重。她想了想,找出一套短袖短褲運動服穿上,悄悄溜下樓。
母親趙繼紅連日操心哥哥盛劍楠的婚事,早已心力交瘁九點就上牀睡覺了。父親盛亞農今夜在工廠裡值班,哥哥盛劍楠神出鬼沒整天不着家,沒人能發現她晚上溜出去。
“大半夜的你去哪兒?”
“你想嚇死我!”
盛麗麗捂着心口,被坐在黑暗裡的姐姐盛玲玲嚇得不輕。
家裡的人她都想了個遍,就是忘了姐姐盛玲玲。
盛玲玲正在和何亮打離婚,已經快一個月了,雙方僵持不下。居委會和部隊政委都調解過了,何亮堅決要離,盛玲玲還在猶豫。
哥哥盛劍楠寄匿名信說何亮搞婚外情,盛玲玲哭得昏天黑地,可是擦乾眼淚,她又左右爲難。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想和何亮繼續過日子。
可是母親主張趕緊離婚。趁年輕還可以再找一個掙大錢的,和動手打老婆的何亮在一起沒前途。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表妹蘇諾,住到了隔壁李春鵬家。蘇諾以大小姐的姿態經常出現在她們面前,她們能不受刺激嘛!
“我去運動運動,要減肥了。”
盛麗麗不想和姐姐說話,她覺得姐姐做人很失敗。
盛玲玲站在黑暗裡,隔着落地窗望着院門口不時閃爍的車燈,她當然知道妹妹是奔那個開車的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