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盛藍藍睡不着,歐蘇陽突然說不回來了,她不想懷疑他,卻還是忍不住想,他是去看朱妍妍了。
昨天朱妍妍光彩照人地出現,望向歐蘇陽癡情的目光,一如十年前嗔恁驕嬌,還多了幾分嫵媚誘惑。
雖然歐蘇陽立刻說這是我媳婦,還是能看出他眼裡劃過的驚豔……
盛藍藍翻個身,想趕走腦袋裡亂七八糟的畫面,可卻怎麼也揮之不去。好像歐蘇陽此刻正在朱妍妍的牀頭,心疼地看着她……
不會的,不應該懷疑他!
她閉上眼睛數羊,一直數到天亮也沒睡着。昏沉着起牀,眼晴又酸又脹。
望着鏡子裡睏倦的臉色,急忙打起精神化妝。今天的事情更多,哪一樣都不容她出錯。明天還要去濱城,希望一切順利,希望歐蘇陽今天早點出現。
拿起電話撥了兩個號碼又放下,如果歐蘇陽想告訴她什麼事,不需要她去問他。
拿起皮包出門,兩天沒開的雷克薩斯車身上積了一層灰塵。
在路邊洗車店停下,望着街上穿梭的人流和車輛,慢慢靜下心。
“老闆,車子洗好了。”
盛藍藍回頭,看見一個男人從洗車鋪裡出來,目不斜視地上了一輛白色轎車。
賀熙東……
賀熙東開着白色轎車,小心地從水窪裡經過,擡眼看見路邊的盛藍藍,急忙停下車。
“真巧!竟然在這裡碰上你。你也來洗車?”
“真巧。”
賀熙東熱情地伸出手,盛藍藍只好伸出手。對於賀熙東她總想敬而遠之。
賀熙東用力地握了一下,盛藍藍急忙鬆開手。
“那是你的車?”
賀熙東指了雷克薩斯,有點不敢相信,眼底全是好奇。
他知道盛藍藍的身世,不相信她能買得起車。除非她傍上了大款,他相信以盛藍藍的姿色,要傍大款非常容易,那些暴發戶就喜歡去大學包養女學生。
賀熙東嘴角泛起的笑意,盛藍藍看出了惡意,卻懶得和他深說。
“是公司的車,我已經向學校申請提前畢業,早點出來工作。”
“你特別聰明,能提前畢業是本事。那是你們老闆的車?”
“嗯。”
盛藍藍扭頭看着洗車工清理座椅,就快完工了。她恨不得馬上就走。
賀熙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是重新認識了盛藍藍一樣,探照燈似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中州大學的校花也不過如此,有錢也能搞定……
盛藍藍回過頭,撞上賀熙東赤祼裸的目光,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
“差不多了,我去取鑰匙。再見!”
“等等,你那個當兵的男朋友呢?”
賀熙東竟然追上兩步,眼神閃爍。
盛藍藍怔了一下,反應過來。
“你是說我愛人啊,他調回中州工作了。”
“噢,你們結婚了?速度也夠快的。怎麼沒聽同學們說過,看來你們還保密啦。”
盛藍藍笑笑,不想再和他多話,快步取車開走。
賀熙東一直望着盛藍藍的車開走,才坐進白色轎車裡,握着方向盤一時忘了啓動。
他纔不相信盛藍藍的話,她和當兵的結婚了怎麼還敢和老闆搞在一起。
他是認定了盛藍藍傍上了大款,不然不可能開那麼好的車。他家境也算不錯,都沒有條件買轎車,現在開的車是銀行的,昨天爲了約會美女,特意開回家拉風一下。今天在盛藍藍面前,倒沒有了炫耀的機會。
在中州大學小禮堂向盛藍藍表白被拒的恥辱,一直烙在賀熙東的心底深處,每一次見到盛藍藍,他都會情不自禁地翻出來咀嚼一遍,恨不能立刻把盛藍藍壓在身下,一雪前恥。
既然盛藍藍也不是堅不可摧的堡壘,他就有雪恥的機會……
盛藍藍趕到公司,策劃經理立刻到辦公室彙報,昨天下午找梅蘭談形象代言的事,她說話劇院領導不批准。
“話劇院領導?”
“梅蘭是話劇院副團長,她的領導是團長方小青。我們也去找方團長協商過,方團長說這是話劇團規定,不可以接私活,要麼就得開除,梅蘭不敢觸規。”
“行了,我知道了,LANG系列不用形象代言人了,直接用藍鳳凰代替。”
“藍鳳凰,這個好,既高貴神秘,又省了一筆代言費,可以用來做促銷禮物。”
策劃經理爲老闆的奇思妙想叫好,卻不知道盛藍藍已經明白,找梅蘭代言的事再怎麼努力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方小青是朱妍妍的媽媽,她肯定知道盛藍公司盛藍藍是老闆……
策劃經理纔出去,田老師敲門進來。
“盛總……”
田老師的眼睛又紅又腫,臉色憔悴。今天連盛藍藍教她的淡妝也沒化了。
“什麼事?”
盛藍藍皺起眉頭。
不用問也知道田老師肯定是爲姜一白來的,可是她鬧不明白,田老師對姜一白的關心顯然已經超越了同事的關係。
“姜財務他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
盛藍藍也一肚子火,真想一句話把田老師的問題給掘回去。田老師說着吧嗒掉下眼淚,盛藍藍又忍住了。頓時明白了,田老師應該是愛上姜一白了。
“我明天去濱州打聽一下,不可能讓姜一白就這麼無緣無故走掉的。”
“那太好了!那我出去了。”
田老師轉悲爲喜,眼神立即有了光澤,恭敬地退出門去。
盛藍藍嘆了一聲,女人都是感性動物,一旦陷入愛情,都會神魂不守,胡思亂想。小姑這樣,田老師這樣,馬麗這樣,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這時內線電話響,前臺說有人請盛藍藍出去。
會是誰?
門口站着一位青年,稚嫩的臉頰不超過二十歲。
青年看見盛藍藍靦腆地迎上來。
“請您跟我上車,去軍區走一趟。”
“軍區?是歐團長叫你來的嗎?”
青年怔了一下,馬上笑了。
“你是說歐司令員?”
這回盛藍藍怔住了,難道是歐蘇陽的爸爸找她?她見青年沒有穿軍裝,審視地看着他。青年馬上掏出軍官證。
“出來辦事我們都會穿便裝。”
“那歐蘇陽歐團長也在嗎?”
盛藍藍試探着問。
青年搖了搖頭。
盛藍藍有些失望,坐進車裡,掏出BP機看了一眼,沒有歐蘇陽的消息。她拎着的心一直放不下,恨不能馬上趕到軍區總醫院看一眼,才能讓心裡的石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