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這話把大家都說愣住了。
“什麼大流氓?嫂子,你說何亮是大流氓?”
盛玲玲質問。
馬麗的反應實在太激烈,趙繼紅在廚房也聽到了,探頭出來問怎麼回事。
盛亞農也從一樓的小書房出來,奇怪地看着大家。
“媽,馬麗姐說何亮是流氓!”
盛玲玲覺得莫名其妙,說何亮是流氓,她第一個覺得委屈。
趙繼紅趕緊從廚房跑出來,拉扯馬麗。
“馬麗,你是不是發燒了,話可不能亂講了。”
盛劍楠聽媽媽這麼一說,伸手去摸馬麗的額頭。
馬麗伸手打開他,眼淚在眼圈裡打圈。緊咬嘴脣不說話,她覺得難以啓齒,又不能不阻止何亮將要頻繁地出現在她面前,將來她可能還是他的嫂子……
馬麗對何亮一直有心理陰影,不要說看見何亮會渾身發抖,就是聽到他的名字,都會不自覺地心生寒意。
每次盛劍楠俯身下來,她的心裡還會格愣一下才能適應。那夜何亮壓在她身上的感覺,一直刻在她的腦海裡,那一觸即發,隔着一層布料的長槍,總令她不寒而慄……
“你倒說話呀,何亮怎麼是流氓了?如果他是流氓,部隊還能留他呆着?”
趙繼紅被馬麗說得糊塗,看見大女兒滿臉委屈,非要拉着馬麗解釋原因。
盛亞農又轉身回書房,他怕聽這些事。
盛玲玲扯着嗓子,“何亮是少校,是教官,他怎麼可能是流氓。馬麗姐,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你是我嫂子,也不能亂說話!別人嫉妒我就算了,你沒必要編瞎話往他頭上潑髒水。”
“是呀,玲玲說的對,可不能自家人往自家人頭上潑髒水。小楠,你快點扶馬麗上樓去躺會。”
盛藍藍知道,馬麗聽到盛玲玲和何亮談對象會反對,卻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看她羞於出口解釋,只能忍泣的樣子,知道她心裡很矛盾。
“二嬸,何亮的事我知道。”
馬麗以爲盛藍藍要揭穿她,驚恐地望着她。
她是本能地反對盛玲玲和何亮在一起,衝口就說出來何亮是大流氓,這會正不知道怎麼收場。
馬麗看過來的目光又驚又痛,盛藍藍有點心疼,她給馬麗一個安慰的笑。
“二嬸,你還記得去年我和馬麗去部隊體驗生活嗎?當時何亮是我們的教官,他猥褻了一個女大學生,剛好和馬麗在一個宿舍,被馬麗看見了,所以馬麗非常討厭何亮。部隊也處理了何亮,他做我們教官時還是一槓兩星連級幹部,現在降了一級。”
“不可能!”
盛玲玲咬住嘴脣不相信,在她心裡何亮的形象那麼高大,怎麼可能傾刻之間被人污成下三濫的壞人。
“啊,有這事?會不會是那個女學生不檢點,勾引何亮。何亮的樣子一看就是一身正氣,不可能幹出那種事。倒是現在的女大學生,狂蜂浪蝶似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趙繼紅打死都不相信。
“二嬸不信可以去部隊調查,他的處分應該掛在檔案裡。”
盛藍藍扶馬麗上樓,盛劍楠也跟了上來。
“小楠哥,讓馬麗到我屋裡坐會吧,你先去吃飯。”
“我吃過了,晚上小諾請客。”
“小諾?你們怎麼在一起?”
盛藍藍奇怪地看着堂哥,馬麗這會也恢復平靜。
“我們是剛好遇上的,我去洗車,小諾正好和她朋友也在。應該說是小諾的朋友請客吃飯。我這裡有她朋友的名片,小夥子不錯,應該是去年剛大學畢業,我感覺他在追求蘇諾。蘇諾好像也很喜歡他。”
盛劍楠掏出一張壓紋米色的名片,遞給盛藍藍,名片散着一股淡淡的藥草香。
“萬華藥業董事,總裁特別助理,萬珩。”
盛藍藍心裡一沉,萬華藥業的老闆不就是萬浮山嗎?這個萬珩是誰?難道是他和萬春華的兒子?
“名片你收着吧,我和馬麗聊會天,一會就下來。今天晚上醫科大學那邊有舞會,九點開場,你一會帶馬麗去玩玩。”
在盛藍藍屋裡坐下,馬麗才抽泣起來。
“藍藍,我不想再見到那個人,看着他的臉就想起那天晚上……”
“馬麗,說起來這事我也有責任,應該早點告訴你提防他。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如果我二嬸認準了他做女婿,咱們再說什麼都沒用。咱們顧好自己吧,我過兩天就搬走了,以後也不會和他們有多少來往。你以後和小楠哥過自己的日子,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犯不着你操心是不是?你也這樣想想,心裡就舒服了。”
“你搬哪兒去?是歐蘇陽的家嗎?”馬麗有些羨慕。
“不是,他家住在軍區大院,我搬過去住不是給歐蘇陽臉上抹黑嗎?”
“那倒也是,你們不同,你們是軍婚,要嚴肅認真對街,不像我和盛劍楠,想怎麼着都行!”
馬麗這會的心思已全在盛劍楠身上了。
“好了,趕緊抹點粉,跟我堂哥出去玩,明天晚上的元宵晚會,你約王志遠,我約一下歐蘇陽,咱們一起去。”
“真的?那就這麼說定了!”
馬麗心情已經大好。
“不過歐蘇陽不一定能約得到,你要有個心裡準備,如果約不到他,咱們在門口把票賣了,做一回黃牛黨,掙的錢還可以吃一頓好的。”
“你這丫頭!竟然算計着自己男人的好處。”
馬麗揮着小胖拳頭捶盛藍藍。
“什麼男人不男人的,我和歐蘇陽井水不犯河水,要嚴肅認真地對待軍婚。”
盛藍藍一本正經地樣子。馬麗噗嗤笑了,“就你行,還真能忍得住。”
“不忍也得忍,忍無可忍只能再忍!”
盛藍藍推着馬麗下樓,喊堂哥去舞會。馬麗和盛劍楠在趙繼紅和盛玲玲的注視下出門。門才關上,趙繼紅就喊盛藍藍。
“馬麗剛纔是不是發神經了?一個女同學的事,她至於要拐帶我們玲玲去誤會人家何亮嘛!何亮我看真好,長得好,又能幹。
他那天來家還把後院的破鞦韆架子給修好了。你說這麼多年,你們誰想着幫忙給修過。歐蘇陽來家連沙發都不坐一下,從來沒和我說過三句話。他是司令員了不起,我又求不着他。總是傲傲的樣子。”
“二嬸,歐蘇陽是我的,我爸媽可以說他不好,您可以不用操這個心。大後天我搬走,二嬸如果有空,可以在家看着。”
盛藍藍朝趙繼紅露出一個明朗的笑,趙繼紅倒看得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