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幾日,平平淡淡,還有十幾天大學生們就要離開了。盛藍藍越來越惦記弟弟的病情,好在天天能見到歐蘇陽,這份急迫稍稍緩和了些。
何亮似乎有意迴避和盛藍藍說話,對馬麗的無視也似乎習以爲常。
盛藍藍和歐蘇陽的約會並不間斷,可盛藍藍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探。
歐蘇陽卻不以爲意。
“咱們光明正大,又沒越雷池一步,怕什麼鬼!”
盛藍藍笑笑,心裡的結卻越系越緊。她能感覺到那個暗中窺探的人,很有可能是何亮。
同學們都知道盛藍藍和教官談戀愛了,卻沒人知道那個教官是誰。
只要不是何教官,女生們就鬆了口氣。
馬麗一再審問盛藍藍和誰在交往,盛藍藍就是不告訴她。
盛藍藍要等到回學校,把王志遠約了,一起見證她和歐蘇陽的戀愛,她要和歐蘇陽擺訂婚宴,她讓馬麗大吃一驚。
有些女生開始向何亮發起愛情攻勢,每天晚上熄燈前,女生們都在營房裡談論何亮。
這天晚上,馬麗又聽到同學們議論何亮,憋了一肚子氣,卻沒法和同學們說。一回頭見盛藍藍到近前了,嘟起嘴說:
“喂,你上哪去了?現在纔回來,無組織無紀律!你不記得我是你班長?”
馬麗這會纔想起來拿班長的名頭壓人,她實在是等得心煩氣燥。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看馬麗眉頭緊鎖的模樣,就知道她心裡準有事。
馬麗四下望望,還是猶豫一下,拉盛藍藍到水房去說。
這會大家都已經洗漱過了,水房沒有人。馬麗又跑石牆後看了看,才靠到石牆上嘆氣。
“藍藍,你說何教官煩人不煩人?今天他把男生聯絡員給解職了,說男生經常傳達指示丟三落四,指定我做聯絡員,每天早晚向他彙報工作。”
“那你就彙報唄!這也沒辦法,現在咱們在這就得受他管。”
盛藍藍覺得這種事倒也無關痛癢,不值得去找歐蘇陽幫忙。
“什麼呀,我看他是別有用心!你不知道,剛纔回營房前,他說明天白天的採訪結束,晚上讓我去他宿舍彙報工作。”
馬麗絞着衣角,左右爲難。她這個班長是盛藍藍幫她選的,這會倒出了這麼個難題。
“噢?”盛藍藍也覺得何亮的目的不純,“那你告訴他有男朋友了嗎?”
“不用我告訴,他應該知道。咱班女生在他面前,幾次提到我和你堂哥的事,他怎麼會聽不見!我總不能特意和他說,我有男朋友了,你別對我有想法?”
“那倒也是!”盛藍藍迅速做判斷,難道何亮挖了兩顆紫鈴蘭養得差不多了,想讓馬麗去他宿舍,他好獻寶?
問題應該沒那麼簡單!
“馬麗,你絕不能去他宿舍,到時發生什麼事,吃虧的只能是你!”
盛藍藍想到何亮曾經挖苦她的那些話,何亮如果有心製造一個女學生勾引他的話題,再以此要挾,生米煮成熟飯,那後果不堪設想。
盛藍藍並不是一個心裡陰暗的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於何亮那樣面善心思重的人,不能不格外費心。
“那我該怎麼辦?”馬麗緊張地拉住盛藍藍的胳膊。
“明天晚上咱們不是要在會議室採訪特種兵嗎?”
“是呀,何教官說他有素材給我,比聽那個隊長說要精彩得多,讓我不用去會議室浪費時間。”
盛藍藍冷笑,看來何亮真是花心思了,除了那兩顆紫鈴蘭,他怕是要趁着教官都不在宿舍,想做什麼吧!
盛藍藍俯在馬麗耳邊如此這般,馬麗連連點頭。
晚上開飯時,馬麗突然捂着肚子痛得滿頭大汗,何亮見此情形,上前按在馬麗手腕把了把脈,又探了探額頭,皺眉問:
“你吃什麼東西了?”
“沒吃什麼!”馬麗直不起腰,“何教官,我不行了,我要回營房躺會,今天不能向你彙報工作了,今天也沒什麼事。”說着抓住旁邊的盛藍藍。
“我送她回去喝些熱水,躺會可能會好點。”
“可以,不過你一會得去會議室聽彙報。這個錯過了,就沒有下次了。”
何亮的眉頭鬱結難舒。今天他已經忐忑一天了,他對即將到來的行動沒有把握。
雖然他和前女友行過雲雨之事,對自己的身體非常自信,可要搞定女大學生,還是高幹家的小姐,總覺得心慌。
盛藍藍扶馬麗出門,走出老遠,才笑出聲。
“你裝得真像!怎麼能說流汗就流汗,真讓我佩服,失敬失敬!”
盛藍藍被馬麗卓絕的演技給征服了。
馬麗哈哈笑,“我是跟朱妍妍學的,她慣會做足戲!你聽沒聽說她考電影學院了?好像已經開始拍戲了。”
“那很厲害嘛!”提起朱妍妍,盛藍藍覺得心裡有點堵得慌。
“我希望永遠不要見到她,她的電影戲劇我堅決罷看。誰讓她當年霸着歐蘇陽,好像歐蘇陽是她的,別人看一眼她都生氣。”
“瞧瞧你,是不是還喜歡歐蘇陽呢?我告訴我堂哥去。”
盛藍藍開玩笑,馬麗卻認真了。
“喜歡和愛是兩回事,歐蘇陽就是那種讓人喜歡,卻又不敢愛的人。他太優秀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優秀的男生呢!”
“得了,快點走吧!一會好戲該開場了。記得我的話,儘量別說話,就用眼睛說話。”
送馬麗回房躺到自己牀上,只留一盞牀頭小夾燈,關好紗帳。盛藍藍急忙趕到會議室,不一會會議室裡坐滿了人。盛藍藍瞥見何亮在走廊的窗邊,朝屋裡掃視一眼轉身走了。
不禁冷笑,看來今晚捉鬼的戲碼已經開始了。
“馬麗。”何亮悄無聲息地走到馬麗牀邊。
馬麗正迷糊着思睡未睡,猛然在燈影裡看見何亮,嚇得“啊”了一聲。
“別怕!是我。”何亮一手拉起蚊帳掛到鐵鉤上,順勢坐到牀邊。
“何,何教官。”馬麗驚慌地坐起身子,她和盛劍楠談了幾個月戀愛,也沒這樣並肩坐過牀邊。
何亮背在身後的手伸過來,“瞧,這花好看嗎?”
何亮手裡握着一束用藍紙包着的小花,一串串鮮豔的紫粉色燈籠花,沾着水珠,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嬌美。
“好看!”
“給你的,只有這裡纔有的花,就像你一樣,只有你才能走進我心。”
這都什麼話,太煽情了!
馬麗剛想發作,猛想起盛藍藍教她不要說話,儘量看着何亮。
她望着何亮不自然地笑笑,接過花束,何亮的手卻握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