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娥忙撲過去,連拖帶拉的勸,“爺!你別打了!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啊!”
楊樹根咬牙罵,“那也是她作的!不去偷李大嘴的香菸,我咋個會打她?!”
楊小英委屈極了,“那還不是因爲心裡有氣,我才偷的嘛,我有錯嗎?”
楊樹根瞪大了眼,“你瞧瞧,她還有理了,偷東西還有理了?”
這種不聽話的娃娃,就得該打,打了就老實了!
楊樹根大力的推開二孫女,掄起金竹掃把繼續去砸三孫女。
楊小娥這會一個頭兩個大,老楊家,咋個就沒有一天安寧日子呢?
她實在見不着這鬧騰的樣子!
於是也不勸了,直接撲過去,擋在了三妹跟前。
楊小娥是吃準了爺的勢力眼,如今自個是張家半個兒媳婦,諒他再大的鬼火,也會顧忌三分。
當然,要是爺不顧忌,楊小娥也是不怕的。
楊小娥料的八成準,楊樹根高高舉起了金竹掃把要砸下去,突然見跟前站的是二孫女,愣是生生停了下來。
得空的楊小英,滿頭亂髮,滿臉的砸傷,揉着眼睛哭着跑出了家門。
她一定不是楊家親生閨女,一定不是!
從出生到現在,爹媽不待見自己,爺和二姐不待見自己,就連一歲的小弟也不待見自己!
剛纔被打的時候,小弟就在廚屋了裡玩呢,那小扎種的,平常爺一欺負二姐了,立馬嗚嗚的趕上去勸,跟爺一樣勢力眼,不就是看着二姐要嫁到張家了,拍馬屁嗎!
楊小英哭得渾身發顫,她好想大姐啊,大姐最好了,大姐心疼自己,她要去找大姐,不待在楊家了!
楊家發生的事,門外稻草堆裡的劉勝利聽得一清二楚。
這會,劉勝利已經脫下了白衣服,穿着打底的灰色背心,凍得雙手抱着胳膊,嘴脣也是烏青的。
地下,有四五個像給老鼠啃過的沙藥,那是劉勝利填飽肚子的食物。
劉勝利想不明白,楊小娥是自己的戀人,怎麼在她家掐死了一隻母雞,就要興師動衆地糾結村人抓自己呢?
此時此刻,劉勝利眼裡迸射出怨恨的目光,望着抹淚哭着跑出家門的楊小英,一條計謀在心底升起。
劉勝利謹慎地往前後看了看,確定沒人了,他才小心翼翼的從稻草堆裡出來。
拍掉身上的稻草渣子,劉勝利低着腦子,腳步跟生風了一樣追上楊小英步子。
見三妹跑出家門了,楊小娥也跟了上去,遠遠的看到三妹朝村子下面的小路走,那是去隔壁芭蕉村的路,大姐嫁的地方。
三妹應該是去找大姐了,楊小娥心裡清楚,她和大姐的關係相對要好一些。
可這會是吃飯時間,家裡煮了一鍋雞肉,三妹沒吃到,楊小娥真心覺得可惜了。
而且三妹身後,怎麼還跟着一個男人?
楊小娥覺得那男人有點奇怪。
低着腦袋,大冷的早上卻穿着一件背心,尤其他的褲子是白色的。
但當楊小娥要追過去的時候,身後有人喊住了她,“小娥,你這是幹啥去?我有話要對問。”
楊小娥硬生生停下欲加速的步子,回頭看了後便招呼,“老叔,怎麼了?”
李參軍帶着村人找了一上午,但沒什麼線索,這會已經遣散了衆人,自個也回家吃上午飯,順帶着歇會。
李參軍一邊擦着額頭的汗,一邊朝楊小娥跟前走,“你確定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服嗎?老於說沒看到人走那邊的路,但是村裡可疑的地方都去看了,沒找着人啊。”
楊小娥點頭,“我確定,昨晚那賊人就是這麼穿的。”
李參軍皺起了眉,“那奇怪了,按理說,建設村基本沒人穿一身白呀,咋個找不着了呢?”
楊小娥略一思忖,問道:“老叔,你說,那賊人會不會躲在什麼地方了?比如村裡的山洞什麼的?”
“找過了,沒人啊。”
“那奇怪了,他會躲在哪裡呢?”
楊小娥凝眉深思,邊上的一堆稻草映入眼前,她頓時雙眼發亮,“對了!稻草堆,還有柴火堆這些地方!既可以保暖,還能避雨!”
說時就朝稻草堆走過去,李參軍也跟過來。
兩人靠近稻草堆時,都覺得那裡不太對勁,李參軍嘀咕道:“奇怪了?昨天要下雨前,我特意過來把稻草堆攏一遍,咋個這一晚的功夫,就空出這麼個洞來?”
楊小娥扒開稻草堆鑽進去,溼漉漉的白上衣,以及地上被啃過的沙藥說明了一切。
她俏臉刷白,一把撈出白上衣和沙藥退出來,“老叔,你看這!”
李參軍接過來反覆看了看,頓時想起了什麼,“這是……昨晚那賊人的衣服!那賊人就在這裡躲了一夜!”
不同於楊小娥,李參軍滿臉掩飾不了的激動,“太好了!這下有眉目了!我這就去附近人家問問!他肯定沒走遠!”
說着就拎着白衣服和沙藥,急匆匆的跑開了。
果然劉勝利沒走,還躲在了楊家門外的稻草堆裡!
這是要幹嘛?
監視?
報復??
噁心的渣男,掐死了楊家母雞,他好意思有怨言了!
老實說,剛纔楊小娥看到劉勝利留下的東西時,瞬間明白自己被監視了,說不害怕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