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馬上就要五月了，天氣已經徹底暖和了，不存在凍着或者凍壞腿的情況。
可是這跪一夜也不是開玩笑的。
跪也會跪壞的。
薛飛和焦月春在屋外煎熬，薛愛國趕不走他們，在屋裡也備受煎熬。
就那麼煎熬着一夜未眠。
薛愛國一直等着薛飛和焦月春熬不住走。
他不可能因爲薛飛和焦月春這樣跪，就讓他們回來的。
他不能吃這個苦肉計。
可等啊等，等到天都要亮了，薛飛和焦月春竟然還不走。
跪得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倒下去，竟然還是沒走。
薛愛國心裡複雜到了極致。
熬了一夜的薛愛國，眼底滿是血絲。
等第二天天亮了，出太陽了，他洗漱後吃李嬸準備的早餐，味如嚼蠟，卻硬着心腸不去看李嬸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先去上班了。”
幾天沒上班的薛愛國，因爲薛飛和焦月春被逼得只能去上班。
比起之前，他心也平靜了很多。
之前的事已經傳開，雖然他還是覺得丟人，可是也不能一味逃避下去。
薛愛國穿上外衣，提上包，開門無視門口的薛飛和焦月春，就要徑直走向車。
焦月春看着大急，急忙去抱住薛愛國的腿，“愛國，你不原諒我就算了，可是小飛，小飛是你兒子啊，他天大的錯都是因爲我，你就原諒小飛吧...”
焦月春嘴上起皮，聲音沙啞，滿身狼狽，憔悴不堪。
薛愛國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用力掙脫她的手，朝着車子走去。
“爸...”薛飛帶着哭意的聲音傳來，讓薛愛國的腳步頓了一下，不過卻沒回頭，徑直上了車。
“走吧。”薛愛國冷着臉對着司機說道。
“好。”司機說着就開車，車纔開出去了一小截，後面就傳來焦月春撕心裂肺的喊聲。
“小飛！！”
“小飛你醒醒！”
“愛國，小飛暈倒了，愛國...”
焦月春的聲音後，李嬸的喊聲也傳了過來。
薛愛國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再也忍不住，“停車！”
司機也聽到動靜了，所以車的速度很慢，一聽到停車就急忙停下了。
薛愛國下了車跑過去，就看到焦月春抱着薛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飛，小飛...”
看到薛愛國回來，焦月春終於嚎啕大哭。
“愛國...你不能不管小飛啊，小飛跟着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昨天他還被人套着麻袋打了一頓，身上全是傷口。”
薛愛國滿臉緊繃，什麼都沒說，而是蹲下去診脈。
診完脈就看到了焦月春拉上薛飛褲腿露出的青紫雙膝。
薛飛一雙膝蓋，因爲跪了一夜，跪得滿是青紫。
焦月春看着心疼大哭，“小飛...都是媽媽的錯，連累了你...”
“愛國，小飛的腿會不會瘸了廢了？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愛國，小飛是無辜的...”
薛愛國看着薛飛的膝蓋，再看看他慘白的臉上和臉上的傷口，沉着臉將他抱起來進了薛家。
“快準備熱水和毛巾。”薛愛國吩咐李嬸，回頭看了一眼要跟着進來的焦月春，“我沒讓你進來！”
他說完直接抱着薛飛上了樓，沒注意到焦月春聽到他的話沒有一絲沮喪，反而狠狠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