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數量上無法和老牌列強相抗衡,那麼就用質量來彌補這一差距。羅凱決定讓早期無畏艦的時代提前到來。
比起前無畏艦,無畏艦取消了以往戰列艦上的用於攻擊的第二口徑主炮,裝備了同一口徑統一型號的主炮,保留了用於防禦輕型軍艦的副炮,以及使用高功率蒸汽輪機做動力。無畏艦將確立其後達35年世界海軍強國戰列艦火炮與動力的基本模式,此後戰列艦的火炮射程以及航行速度將不斷的被大幅提高。
新式戰艦的噸位被定在一萬六千噸,計劃武通造船廠的三個船塢先後動工建造三艘以充實平海艦隊。
不過當預算出來之後,羅凱發現以臺海島的經濟實力製造兩艘都夠嗆,如果考慮到建造該艦所需要的資源,正值發展時期的臺海島實在不益於製造過多戰列艦。
以臺海島現有技術與設備,能夠製造出這樣先進戰艦的造船廠非武通造船廠莫屬,海軍的擴張是把雙刃劍,一邊影響臺海島經濟發展的速度一邊又爲其保駕護航,羅凱不敢打破平衡,
於是他決定退而求其次,用兩艘排水量4千噸的重巡洋艦來替代原本計劃建造的兩艘戰列艦。
不止一次的,羅凱深深的羨慕清廷所具有的戰爭潛力,資源和人口,羅凱差得恰恰就是這些。
不過就是僅僅憑藉手頭這些,一切順利的話,在1894年年底的甲午黃海海戰爆發之前,平海艦隊將有三艘新式和三艘舊式共六艘排水量三千噸以上的戰艦作爲主力,五艘輕巡洋艦作爲輔助,組成一支總噸位超過四萬噸的大型艦隊。
這個噸位已經超過了黃海海戰北洋水師參戰噸位35000噸和日本參戰噸位40000噸。
不過心想事成畢竟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實際上直到1895年初,甲午戰爭結束之後,面對重重技術難關羅凱設計的無畏艦都沒有下水,當然這些就都是後話了。
1884年五月底,朝鮮政府自覺無力鎮壓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一急忙向宗主國清朝求援,於是在數週之後,一支由清政府派遣的由葉志超和聶士成率領的淮軍精銳2500人陸續在忠清道牙山登陸,準備鎮壓東學黨起義。
東學軍領袖全琫準等人鑑於繼續對抗會引起外國武裝干涉,便同意和朝鮮政府談判。朝鮮政府被迫答應東學軍提出的12條改革方案,其中包括嚴懲貪婪暴虐的官吏、兩班和富豪,取消封建等級制度,廢除苛捐雜稅和公私債務,廢除奴婢和賤民制度,懲罰私通日本者,平均分配土地等,史稱全州和議。
6月12日,東學軍撤出全州。東學軍在其控制區內的53個郡縣建立執綱所,作爲自己的政權機構,以貫徹執行全州和議的12項改革方案,管理當地一切事務。就此甲午農民戰爭第一階段結束,不過大清帝國和日本帝國的戰爭卻剛剛開始。
1890年後,日本以國家財政收入的60來發展海、陸軍,1893年起,明治天皇又決定每年從自己的宮廷經費中撥出三十萬元,再從文武百官的薪金中抽出十分之一,補充造船費用。
爲了買吉野,日本人發動了多次全國捐款:天皇把家產捐出十分之一,皇太后把首飾全部變賣,民衆從牙縫擠錢大量捐款,各地成立了吉野會等募捐組織,最後才籌款足夠。日本天皇一天只敢吃兩頓飯,再餓也不敢多吃,對比當時慈禧太后的滿漢全席,差距不可以道計。
“開拓萬里波濤,宣佈國威於四方”——《天皇御筆信》
在軍國主義的畸形教育下,日本舉國上下士氣高昂,以趕超中國爲奮鬥目標,準備進行一場以國運相賭的戰爭。在1890年時,北洋海軍二千噸位以上的戰艦有7艘,共27000多噸;而日本海軍二千噸位以上的戰艦僅有5艘,共17000多噸。
1892年,日本提前完成了自1885年起的十年擴軍計劃,到了甲午戰爭前夕,日本已經建立了一支擁有63000名常備兵和23萬預備兵的陸軍,和排水量72000噸的海軍,超過了北洋海軍。日本還出動樂善堂、玄洋社等間諜組織和人員潛入中國,加緊對中國各方面的情報蒐集和滲透。
戰爭是1894年7月25日正式開始的。
清政府爲了增援牙山孤軍,派北洋海軍巡洋艦濟遠號、廣乙號,練船威遠號,炮船操江號,由濟遠管帶方伯謙率領,護送僱用的英國商船愛仁、飛鯨、高升三輪運載援兵赴朝。
六月二十一,威遠號護衛愛仁號、飛鯨號兩輪自牙山返航。二十三日晨,濟遠號、廣乙號兩艦也自牙山回航,接應正向牙山駛來的高升號、操江號,當駛至牙山灣口豐島西南海域時,突遭日本聯合艦隊第一遊擊隊巡洋艦吉野號、浪速號、秋津洲號的截擊。戰鬥約一小時,濟遠號、廣乙號負傷敗逃。廣乙號逃至朝鮮十八島附近擱淺焚燬。
濟遠號被吉野號緊追,水手王國成、李仕茂用尾炮將其擊傷。此時,操江號、高升號駛至。秋津洲號逼降操江號,高升號被浪速號所截,船上官兵寧死不降。浪速號艦長東鄉平八郎竟下令將高升號擊沉,清軍950人除200餘人生還外,餘均殉難。七月初一,中日兩國政府宣戰,甲午戰爭開始。
這個時候清廷終於感到了來自東邊島國的強烈威脅,他們開始寄希望於英國的調停或乾脆想把英國拖入這場戰爭中來。不過英國人並沒有上當,相反的還和日本人簽訂了共同抵制俄國的一系列條約。
此時此刻,清廷終於把目光轉向了臺海島,在那裡還有一支在李鴻章看來足以扭轉戰局的艦隊。
於是,在八月中旬,羅凱終於擺脫了有名無實的困住他五年之久的湖北巡撫之職,被重新命爲臺海總督,受到的朝廷賞賜以萬兩白銀計。
值得一提的是,除此之外他還兼兵部尚書、都察院右都御史和臺海水師提督三職。這個任命很讓人玩味了,真正的兵部尚書當然在京師的兵部,而真正掌管都察院的是左都御史,這些可以說都是虛銜。
但是存在必有價值,虛銜也有他的好處,自此羅凱就擁有了名義上的軍權和監察權,而這個權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已經不限於某一塊地方。
羅凱也知道,他這次升官的好運完全是因緣際會,正逢國難之時,換做任何時刻就是自己的工作幹得再出色也決計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封賞的。
回到久別的臺海島後,羅凱開始研究近代海戰的戰例。石浦海戰自己率領的平海艦隊和法國艦隊的較量給他上了畢生難忘的一課,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明白麪對瞬息萬變的戰爭只有充分準備才能讓勝率更高。
羅凱經常工作到到4點,缺少血色下陷的臉頰絲毫掩蓋不了他對勝利的渴望。
他的副官徐海濤這樣描述他眼中的不凡青年:每當工作的時候他總是熱情洋溢容光煥發,他的眼如同雄鷹一樣犀利,總是能找出問題的關鍵並加以解決。
不過就算是偉人也有犯錯誤的時候,羅凱並沒有計算大自然賦予大海的力量。
在緊張的戰前動員和籌備過程中時間過的很快,1894年9月初,羅凱親自率領艦隊自海蔘軍港出發,沿途在上海南洋水師基地和威海衛北洋水師基地補給然後轉道朝鮮。
哪知途中遇到了兩場不大不小的風暴,這就大大延長了平海艦隊在海上的航行時間,所以在九月十五號平海艦隊並沒有如約抵達黃海海域,這就爲北洋艦隊海軍提督丁汝昌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好馬不吃回頭草,按照既定計劃,丁汝昌必須率領北洋艦隊在明天之前護送四千陸軍搭乘的五艘運兵船到達大連灣。
第二天,北洋水師抵達鴨綠江口的大東溝。部分艦艇擔任警戒,其餘10艘主力艦在口外12海里的大鹿島東南下錨。
第三天早上8時,運兵船卸載完畢。9時,北洋水師艦隊起航。
與此同時,一支集中了日本全部主力艦艇的艦隊也已經來到大東溝附近,它就是由日本軍國主義的軍神海軍元帥東鄉平八郎率領的日本聯合艦隊。這支艦隊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找到北洋水師的主力並且予以殲滅。
這樣在鴨綠江口外海大鹿島海域,就集中了兩國幾乎全部主力艦艇。
從1886年開始,日本進行了第1期1886年至1889年、第2期1889年至1894年軍備擴張計劃,前後建造了三景艦等一批艦隻,同時向英國訂購了包括防護巡洋艦吉野、浪速、戰列艦富士、八島等在內的一批戰艦。此時的日本聯合艦隊在噸位,航速,火力上其實已經全面壓過老朽的北洋艦隊了。
10時23分,聯合艦隊第一遊擊隊發現北洋水師。發出信號:東北方向發現三艘以上敵艦。然後北洋水師鎮遠艦桅樓上的哨兵也發現日本艦隊。
一個多小時之後,雙方在望,開始變陣。聯合艦隊第一遊擊隊在先,本隊在後,呈單縱陣,接近北洋水師。北洋水師在行進中由雙縱陣改爲橫陣,旗艦定遠位於中央,其餘各艦在其左、右依次展開,艦隊呈楔形梯隊。同時丁汝昌還發出命令:各小隊須協同行動,始終以艦首向敵,諸艦務於可能之範圍內,隨同旗艦運動之。
簡單來說,雙方的交戰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左右顛倒的“7”字,那一橫就是北洋水師利薩海戰勝利方奧地利海軍運用的橫側陣容,由於是橫成一排艦首對敵,所以他是一種以衝角戰術爲前提的陣容。
而日方就是那一斜,也就是單列陣容,由於是斜斜插上,日本艦隊在不斷拉近雙方距離的同時始終以側弦對敵,更能發揮出戰艦的火力,所以以他是一種以炮戰爲前提的陣容。
黃海海戰,是利薩海戰之後,第一次含有主力艦出戰的海戰。時隔數十年,北洋艦隊採用了利薩海戰勝利方所用過的陣型,而日本聯合艦隊的指揮官東鄉平八郎在以國家命運作抵押的戰鬥中**性的又啓用了失敗方的單列陣容。
在五千八百米的距離上炮聲開始響起,但是真正的有效炮擊是在三千米以內進行的。
而就在戰鬥開始不久,北洋艦隊旗艦定遠號中央裝甲堡式鐵甲艦7300噸主炮炮塔就被命中起火,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被餘波震傷,丁汝昌拒絕隨從把自己擡入內艙,堅持坐在甲板上督戰,可是他只能鼓一艦士氣,戰鬥剛開始,北洋艦隊就失去了指揮。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日本聯合艦隊的靈活機動,日本的聯合艦隊被東鄉平八郎分成游擊隊和本隊,這個拆分的原因在於本隊的速度比較慢而游擊隊的航速較快。或者不如說是東鄉平八郎把聯合艦隊的快速艦都放在一起組成了一支平均航速22節的包抄小隊。
他們斜斜插入,繞轉包抄,形成了交叉火力。
由於本身日本聯合艦隊大多都是新式艦,所以在射速上要比北洋水師的老艦快得多,火力大概是北洋水師的三倍,再形成交叉火力,那麼在局部的火力上就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
北洋艦隊右翼的超勇號和揚威號二艦本來就是小噸位的撞擊巡洋艦,當然比不上日本聯合艦隊大船的防禦力和火力,相繼被擊中起火退出戰鬥。
實際上就噸位而言北洋艦隊也完全不是日本聯合艦隊的對手,日本聯合艦隊噸位超過三千的就有九艘,而北洋水師除去鎮遠定遠兩艘鐵甲艦7300噸外都是清一色的三千噸以下的小艦,這就好比兩頭獅子帶着一羣羊和一羣狼作戰,結果是成全了獅子的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