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車幹,周瑞繼續酒店內,整理自己的思路。
屬於“太一天工”自己的探月計劃。
大概一小時後,周瑞看了看錶,合上電腦出了酒店。
棒球帽一戴,門口擋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址。
司機通過後視鏡,觀察着周瑞,開了兩個路口後突然說道:“小夥子不是本地人吧?來旅遊的嘛?”
周瑞:“繞路必舉報,調錶必報警,我不是本地的。”
司機訕訕的收回了打算調錶的手:“沒問題,沒問題。”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懂的尊老愛幼。
給老人掙點錢怎麼了?
車子老老實實抵達了目的地,周瑞下來望了望,看到了牌子。
“中音傳媒”。
掛了個“傳媒”,其實只是個錄音室,也是中央音樂學院的校辦單位。
他約好了來接李文倩,順便和朱耀慶敘敘舊。
樓挺老的,側面一個狹窄的樓梯上三樓,不過上面寬敞多了,一整層的面積,裝修的也挺好。
可能因爲經常有藝人出入,玻璃門無法自動開啓,要按門鈴。
一個挺漂亮的姑娘探出腦袋來:“你好找誰?”
“我華文傳媒的,倩姐的經紀人。”
不知爲啥,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好笑。
“哦哦哦,阿倩老師的團隊麼,請進!”
周瑞進門後,被一直帶着往裡走,路過了好幾個錄音室。
由於門上有着圓形的玻璃,周瑞瞄了幾眼,還有一些能叫得出名字的選手。
最後走進了李文倩所在的六號錄音室,也是這裡最大、設備最好的一間。
進去後,是錄音室的操作間,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幹活,而自家小兔子則在玻璃牆對面。
由於有“僞裝”,就連李文倩都沒第一時間認出他,而工作人員問了一嘴,說是阿倩老師的經紀人,也就沒人理他了。
這裡的人年紀都不小,算半個中音老師,吃的是國家飯,見得花花世界太多了,根本沒有攀談的意思。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影響我月薪5000,但家裡有座四合院麼?
周瑞聽了一會兒,這首獻禮“大一統”的《衆志》,不是周瑞記憶裡的任何一首歌,應該是專門找人作曲的。
水平不差。
周瑞看着李文倩,那帶着耳機認真的模樣,目光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在收音室裡錄歌,或者在操作間裡修音,最初的設想裡,還想過和李文倩組合出道,效仿“火鳳傳奇”呢!
後來路走歪了,造飛機去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點有趣的插曲呢,錢老當年薩克斯和笛子還吹得賊溜呢。
回過頭來看,娛樂圈的紛紛擾擾,多少帶着一點小家子氣,比起攀科技,生產力躍升,戰略航空,乃至星辰大海
這點鶯鶯燕燕的東西,都只不過是大時代的一個邊角料罷了。
已經走在浪潮頂端,感受迎面海風,又如何看得上這些呢。
這也是爲啥華文傳媒他幾乎沒再管過,雖然這幾年他們做的也不錯。
總之不管怎麼說,當初讓小丫頭能夠“安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目標,是完全達成了,都不用他特意做什麼.
僅僅一點點自身“份量”的餘威,就足夠“復大女神”開開心心的做自己,不被打擾。
正在發呆,一個三十多歲,相貌白淨的男性推門而入,比起剛纔周瑞進來,這幾個工作人員態度完全不同,立馬起身道:“朱處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手握上來了,屁股還在二里地之外。
明星藝人經紀人什麼的,他們這種老學院派鳥都不鳥,但這位不一樣,這位可是部委裡的。
朱耀慶握了握手:“阿倩老師錄得怎麼樣?”
工作人員立馬道:“非常厲害,那叫一個地道!”
周瑞在角落裡吐槽,心說京北真的是沒有一條路,全是地道.
朱耀慶囑咐道:“一定做到最好,把阿倩老師的聲線完美的體現出來”
“是是是,您放心”幾人心說,這阿倩老師果然如傳聞裡那樣,背後有大靠山!朱處長都專門來看。
然後指了指周瑞說道:“這是阿倩老師經紀人,也許您認識。”
朱耀慶此時才詫異的看向周瑞,不是說阿倩老師這次只帶了兩個助理麼?
然後越看越迷糊,甚至擦了擦眼鏡,周瑞只能笑着擡了擡棒球帽,破除“僞裝”。
“阿瑞老師!果然是阿瑞老師!”
周瑞笑了笑,好久沒人叫自己這個“諢號”了。
兩人擁抱了一下:“朱大哥還是叫我小周吧,聽着不那麼彆扭。”
朱耀慶滿眼欣喜:“現在還有人能叫周教主‘小周’的?”
“能啊!比我老的都能這麼叫,我不生氣,哈哈哈!”
幾個錄音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臥槽,這位是周瑞周教主?
你這麼牛掰你吱聲啊,你不吱聲我怎麼上來侃大山?
四九城裡的獨特氛圍,對牛掰人物,哪怕完全不搭邊,也不妨礙他們想來嘮兩句。
哥幾個估計回頭喝酒又有故事可以吹了,比如:“當年我錄音的時候,您猜怎麼着!周教主在後面都不吱聲,被我的水平震住了!”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對面李文倩的注意,周瑞爲了不干擾小丫頭工作,擺了擺手,讓她忙自己的,和朱耀慶兩人來到了走廊。
涼爽的走廊裡,卻有着耀眼的陽光,兩人挑了一處沒人角落,靠着窗臺。
幾年未見,朱耀慶依舊是那副白襯衫的乾淨模樣,只是頭上有了幾根白髮。
看向周瑞的眼睛,總是帶着笑意,但一時又有點不知道從哪裡聊起。
老朋友見面大多如此,周瑞主動道:“朱大哥都升處長了?恭喜恭喜。”
朱耀慶趕忙:“副的副的。”
“那也很厲害了.”
兩人也沒有什麼主題,就是天南地北的閒聊。
比如,朱耀慶現在升任副處級,但依舊主要負責各種獻禮歌曲、獻禮影片、獻禮晚會一類的工作,算是實權很大,壓力較小的好位置。
再比如,自從幾年前被周瑞重新喚醒對音樂的嚮往後,這幾年再沒落下過,小號越吹越好,偶爾也作爲業餘興趣,參加一些演奏。
對了,他還當爸爸,去年有了一個女兒。
周瑞則聊了點自己的,比如音樂差不多沒再碰過,每天都在搞研究,閒暇時喜歡摜蛋一類的。
其他能聊的事情,比如開明智能,比如太一天工,都是衆所周知的,周瑞邀請朱耀慶得空了,去滬上看看智能小鎮。
朱耀慶感慨道:“沒想到阿瑞老師沒再玩音樂,反而是我這麼個沒天賦的在瞎搞,人生的軌跡真的很神奇。”
當年認識時,他對周瑞的才情佩服的五體投地,也曾私下覺得,自己在這個位置上,能給阿瑞老師提供很多幫助、便利。
甚至,幻想過爲阿瑞老師保駕護航來着。
沒成想,善意還沒來得及釋放,周瑞就已經不在這小池塘打轉了。
“阿瑞老師這麼好的音樂天賦,可”
他本來想說一句可惜了,但緊接着把自己都逗笑了。
音樂天賦只是阿瑞老師所有天賦裡,最不重要的一個。
這個男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瑞:“別感慨了,晚上一起吃個飯,一起喝一點。”
說着比劃了一個手勢。
朱耀慶笑了笑:“自然,想吃點什麼?我做東!”
“地道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