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就容易出亂事,何況還是一幫火力壯實的年輕人。
掙美奪愛本就是雄性動物的天性,誰敢保證自己出門從來不看美女,多半就是太監。
太監還和宮女對食呢,和尚還…算了,這時代的和尚沒太多戒律。
青天白日下,小情侶吵架扇巴掌,這是一出好戲。
大家也只奔着看戲瞧個熱鬧,誰成想這個天仙似的潑辣姑娘還長了一張“巧嘴”。
開口就給女神寢幾個姑娘都含了進去。
還沒等周遭的濱海大學同學們仗義執言,便聽旁邊又一聲——pia!
方圓本笑開的嘴登時驚的木在那。
孟靜怡動手了。
“風騷貨”那句話剛說完,孟靜怡便長腿一邁,伸手把那潑辣女生肩膀一拽,擡手就是一個大巴掌,比對方扇人家男朋友那下還響亮,活生生給那女生扇傻了。
“管不住自己對象就出來撒潑?瞎了你的眼了,想罵誰就罵誰?”
說完,反手又是一下。
“道歉!”
孟靜怡站在那,清瘦窈窕,風吹髮絲。
虎虎生威。
範之瑤、徐安然、安洛和木萱萱都過去拉她。
顧離和許悠問方圓:“咱就看着?”
方圓說:“女生打架,你要幹嘛?”
說完朝人羣裡微不可查地輕輕頷首,該護着得護着。
可還沒等幾個便衣小安保動彈,又見那潑辣女生緩過神來,叫罵道:“你敢打我?!”
說着就要對孟靜怡反擊,不過手擡一半,又放下了,轉身對着挨巴掌的男朋友嚷道:“這個賤貨打我,你就看着?”
那男生長得五大三粗,黑臉盤,可被女朋友連打帶罵,竟放不出個屁來,看向孟靜怡幾人的眼神也不住閃爍,小聲說:“我總不能打女人吧?”
潑辣女生冷笑道:“好,好好,楊家輝你就是個王八蛋,要不是我求我爸,你家那個破礦早就充公了,行,你不動手,我自己來!”
說完往地下看,順手撿了一塊巴掌大的青石磚,起身就要往孟靜怡那邊扔。
嚇得徐安然幾個女孩子驚叫一聲就要躲。
方圓眼見動武器可還行,正要開口,可變化又來了,那叫楊家輝的男生也不知道到底清不清楚輕重,看着女朋友扔磚頭害怕,竟上前兩步,在一衆女生沒反應過來的當口,“啪”地真的給了孟靜怡一個嘴巴。
墨鏡被打飛,髮絲一甩,漂亮妖豔的臉蛋全部露出來,包括眼角那塊沒被完全遮住的淤青。
孟靜怡也懵了,但只一瞬,也沒捂臉,似不覺得被圍觀捱打有什麼了不得,只是擡眼看着楊家輝冷笑,“真厲害。”
安洛上前,皺眉喝道:“你是男生,怎麼能動手打人!”
範之瑤蹦豆似的跳出來,也罵:“真開眼了,這麼多人看着,你打女生?!”
徐安然把墨鏡撿起來,蹙眉看着孟靜怡眼角的傷痕。
木萱萱似想到己身境遇,撲簌簌落下淚珠。
那潑辣女生見狀竟有幾分得意,跟楊家輝說:“護住自己女人才是厲害,跟女生動手怎麼了!”
楊家輝一聽,覺得很有道理,眼下圍觀羣衆都看着,面子丟都丟了,只能強撐着“威風”衝孟靜怡幾個罵罵咧咧:“QQ號擺在那不就是讓人加的麼,是騷是賤個人心裡清楚,我……”
方圓聽不下去了,圍觀人羣也聽不下去了。
不想聽這些人罵架,方圓皺着眉頭衝一個自己人努努下巴。
一小安保大“艹”一聲:忒特麼不要臉了!幹他!
羣起激憤,但異狀又又又來了。
只聽人羣外一聲大喝:我C泥M!
然後一替天行道的彪形大漢擠過人羣,一跳兩米,從天而降,手中正方形保溫箱狠狠摜在楊家輝頭上,登時碎成無數片。
紅的、白的、綠的,嘩啦啦流了一片。
飲料汁水亂飛,呼喝叫罵不絕。
向東落地一個飛踹,楊家輝還來不及反應,就仰面倒地!
方圓眼珠一轉,大喊一聲:“保護女神,幹渣男!併肩子上啊!”
喊完拉着顧離、許悠隨着人羣衝了上去。
女神寢幾個女生在人羣外驚呆了,瞪大了眼珠一陣無語。
從潑辣女生扇對象開始到現在,整個過程不過一分鐘,場面完全混亂。
無數女生在外圍嚇得只叫:“哎呀呀,別打了別打了。”
又找不到自己的男朋友在哪。
而男生們則不住高喊,罵娘罵爹:“乾死他!”
方圓幾位趁亂把向東拉了出來,髮型全無,混戰之中還不知被友軍踹了多少腳。
“快快,扯呼!”方圓跟顧離幾個說:“幫咱姑娘們把攤收了,趕緊跑。”
許悠連呼哧帶喘,興奮的笑道:“跑啥啊,這麼多人鬧,怕什麼?”
顧離笑罵道:“誰帶的頭?趕緊溜!”
這下連女生都聽懂了,跟着抱桌子抱凳子的男生們一起朝遠處跑了,兩分鐘就沒了影。
V5V5V5…
警車到了,人羣呼啦啦散開。
圍毆很難把人打出事,楊家輝躺在地上仰頭望天,身上衣服褲子面目全非,到處都是腳印子,怔怔然,和一旁嚇傻了的女朋友一起無語凝噎。
北街巷子口,方圓一衆人哈哈大笑。
向東靠牆坐着,喘勻了氣後才站起身,訥訥走到木萱萱身邊,支吾着小聲開口:“沒事兒吧?”
木萱萱本撐着膝蓋彎腰,這時也站直身子,微微一笑搖搖頭。
孟靜怡在旁邊聽見,無奈笑了一聲,小手扇着臉上的汗水說:“是我捱打好不好,你關心錯了吧?”
哈哈哈。
向東訕訕撓頭,籃球隊服裹不住的股二頭肌油亮發光,“是是,你沒事兒吧?”
孟靜怡翻翻白眼,“切”了一聲不理他,轉而看向方圓。
方圓蹲在一邊吃糖,笑着指了指她的眼角,“都被打腫了,你應該回去討賠償。”
孟靜怡嬌哼一聲,從徐安然手裡把眼鏡奪來,戴上後把跑飛的外套重新提上肩膀。
裡面T恤上的那朵小白花被方圓看在眼裡,方圓什麼都沒說。
最冷靜的安洛蹲到方圓面前,問:“會有事麼?”
街角巷口,金光鋪地。
兩人面對面對視,桃花眼不妖不媚,雪白額頭浮汗沾着髮絲,近在咫尺,香氣繚繞,大長腿併攏着蹲在這,形狀勾人。
方圓說:“會的。” 幾個女生嚇了一跳,顧離也問:“那麼多人,誰認識我們?能有事?”
方圓身子往後靠着牆,盤腿坐在地上,青石板被陽光曬的滾熱,坐上去…
唔…前列腺都舒服。
“也許沒幾個人認識我們,”方圓說着,又指了指面前的安大漂亮,“但你們幾個可是無人不知,多少要被帶過去問問的。”
顧離幾人看着女生們沒表現出太害怕的樣子,便不再說啥。
安洛看着方圓特別淡定的還在笑,也知道問題不大,放下了心,卻又多想些有的沒的起來。
如果那一巴掌是自己捱了,他還會這麼淡定麼?
安洛問:“會很嚴重麼?別鬧到學校那邊了,不然……我們自首去?”
“噗嗤!”
方圓聞言笑噴了,但看見安洛咬脣嗔怪的漂亮小表情,便壓住打趣的心思,搖搖頭說:“談不上自首,但主動過去說說也行。至於學校…張老師肯定是要被通知的,他八成也會跟學校說。”
見大夥兒表情苦澀,方圓安慰道:“沒事兒,起因不是我們,不會影響什麼。晚上還喝麼?”
顧離說:“喝,幹嘛不喝?又不會拘留。”
倒是向東更穩重些,“我先去警察局交待,沒事兒的話等出來看幾點。”
方圓站起身拍拍屁股,說:“也行,你帶着他們一起去,早完事早了,我回賓館等你們。”
說完也不管了,轉身就走。
範之瑤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道:“他不也動手了,幹嘛甩手就走。”
徐安然抿抿嘴脣小聲說:“他不方便露面…吧?”
安洛也站起來,看她一眼,意味深長,然後說:“肯定是不方便的,對他的公司會有影響。”
範之瑤恨恨的又罵方圓一句:“不仗義。”
顧離笑道:“不仗義?等着吧,咱們過去說不定那邊已經搞定了。”
向東點頭說:“老幺穩當,而且他在這裡,身邊不可能沒人,八成警察局那邊已經有FLY集團的人去了。”
反倒孟靜怡什麼都沒說,只看着收拾好的明信片和兩張折迭桌,嘆了口氣。
心道:長得好看就不能做買賣了?
長久以來,她很羨慕陳婉那幾位,有人護着。
向東和顧離都猜對了,鄒安讓手下人先去做了口供,何顏那裡也做了交待。
只是有點小插曲,那捱了孟靜怡兩個巴掌的潑辣姑娘,家裡背景很深。
何顏把電話打給方圓,得到授權,可以以FLY集團官方出面調解。
方圓的背景已經很少有人不知道了,平遙攝影界早早就從各種渠道得知這貨會來參展,所以主辦方“愛屋及烏”,給了濱海大學最好的展位,不然一所綜合大學的院系很難跟央美一起獨佔一個院子。
而主辦方和當地官方也提前很久聯繫了FLY辦公室,希望其能給點支持。
不多,一點贊助,以及希望集團能有人在後天的開幕式上上臺講個話,走個過場。
第一點方圓答應了,飛越和飛創的廣告砸了過來,第二點方圓沒答應,還讓不讓人好好唸書了?
今天一場混戰下來,FLY出面聯繫了平遙地方衙門,其當做中間人讓孟靜怡幾人跟潑辣女生做了和解。
沒有賠償,但有道歉。
孟靜怡冷笑着接受了對方咬牙切齒的道歉。
哄哄亂亂一下午,直到晚上八點,顧離向東才帶着女生們回到客棧。
不過,很早的時候,方圓就接到了何顏發來的彙報短信,其中詳細介紹了楊家輝對象倆的背景。
竟不是大學生,而是兩個山西坐地戶,紈絝二代。
男的還好說,家道中落,破敗了。
女生叫方樺,是他本家,26歲,家裡三個礦、八棟樓,省內產業無算,相當有錢。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家中三個礦裡有一個是有色金屬,正對口方圓的新能源計劃,而範發數名下的紫金礦業最近正在和她家裡談合作。
當然,說是合作,也是她家裡往方圓的新能源公司投標。
FLY下午爲幾個女孩子出頭,驚動了方樺家裡的老父親,其親自過來代女兒處理,他一來,地方衙門也來了人,都來了,都想見方圓。
方圓換了一條長褲子,與他們在酒店大廳寒暄了一個小時,並表示後天會有人代表集團公司出席開幕式,肯定不是他自己,具體是誰,明天辦公室會聯繫主辦方。
算不上無辜的方樺先是在酒店無奈跟方圓道了歉,然後纔去警局又跟孟靜怡道了歉。
她跟親爹說:“姓方的不是好人,那女生肯定和他有一腿。”
其父沒好氣說:“你姓什麼?我姓什麼?”
方樺說:“我不想和楊家輝處了,他孬!”
其父方山說:“我們六折收了他們楊家九個礦坑,要知恩圖報。”
方樺悻悻撅嘴。
方山又說:“多少再處幾個月。”
方樺摟着父親的胳膊笑了,“你這是賣女兒。”
方山也慈祥地笑道:“女兒不就用來賣的?”
方樺不依,撒嬌道:“爸,我想找人撞死那個女的,我生氣。”
方山說:“好。”
……
楊一帆和陳逸下午醒後出去吃飯才聽說打架的事情,只恨自己睡過頭沒參與上,等方圓回來後,三人一直在屋子裡鬥地主,順道聽他吹牛逼。
玩了兩個小時,陳逸輸了一百多,楊一帆和方圓也不要錢,只讓他下樓買飯。
對付飽了後,楊一帆又忽悠方圓去洗腳。
陳逸罵他說:“那種貨色你也上癮?”
楊一帆說:“走萬里路看萬種人,我想讓方老闆放鬆放鬆。”
陳逸說:“也對。”
方圓說:“我見過的,你們不知道。”
說完也不顧楊一帆和陳逸跳腳罵娘,轉身就走了。
出了門,直下樓,朝縣衙展廳走去。
看着方纔進來的一條短信,方圓有點期待和焦慮。
【這邊結束了,還能請你吃飯麼?】
【不吃了。】
【哦。】
【縣衙看看布展?】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