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曜沂由於何奇爭的關係,心中更是急切,抓着李清遠這個主謀的手,便是連連問道,“怎麼樣了,計劃成功了沒?”
蘇伊諾對他這種無腦,連夢想扭曲,傻白甜一樣的白書雅,都能讓他上當的表現,很是不解。
很顯然,在蘇伊諾的眼中,季曜沂的智商,肯定達不到李清遠的十分之一。
於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之後,蘇伊諾便抱着讓他領教高人指點一般,將李清遠如何在公堂上一智謀力壓全場的光榮事蹟。
津津有味的給季曜沂與李扶桑將了出來,雖然蘇伊諾添油加醋,甚是是感覺當時的不是李清遠,而是她自己一般。
但還是將事情的大概說了個清楚,望着聽得入神,進而目瞪口呆的兩人,蘇伊諾不由一陣暗爽。
爲他們居然錯過那些一幕幕的好戲,而感到深深的惋惜。
而季曜沂除了感嘆事情的跌宕起伏,結局的不可思議,更是對李清遠周詳的計劃,感到心驚。
看一眼,早就被蘇伊諾添油加醋,而講出來的故事,噁心到了一樣,做一旁臉上強烈抗議,卻又無處插嘴糾正的李清遠。
季曜沂不由皺了皺眉頭,心中感覺到李清遠或許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李扶桑聽了一會兒,便覺得這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比如季曜沂的一些事情。
比如他能及時回去,何奇爭也不至於被打的那麼慘,甚至能救下何奇爭,那李清遠的計劃,估計就不是這樣一個局面了。
對於李扶桑的質疑,李清遠和季曜沂同時,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也不解釋,不知道其中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隱秘。
在傍晚的時候,衆人正準備生火造法,意外的是,本該怪怪等着做新郎的何奇爭,卻是滿面笑容的來到了破廟。
看他滿面春風的樣子,衆人不想也是知道,在他的身後,還跟着白書雅。
兩人都是揹着包袱來的,顯然是要出遠門的樣子,看他們已經成雙入對了的模樣。
蘇伊諾不由眼珠一轉,問出了一個,有些大煞風景的問題,“你們倆都在一起了,這麼快就相愛了?”
面對蘇伊諾微微探出的臉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忽閃着,很是懷疑的精光。
白書雅臉上頓時涌上一抹潤紅,忸怩的低頭,躲閃着她的目光。
這時,何奇爭不由上前一步,將白書雅護在身後,目光在同樣是疑惑的衆人臉上掃過,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訕訕的回答道。
“慢慢培養,慢慢培養。”
看着何奇爭好似謙虛的神色,以及他將白書雅護在身後的動作看來。
衆人不由的覺得他倆之間培養的感情,也未免有些太快了些。
雖然衆人心中是這樣覺得,但眼見他倆的感情已然發芽,不久之後,便可能向着蒼天大樹發展,心中也同樣爲他們高興。
尤其是李清遠,一番計劃周詳,堪稱是兩人的月老,不由心頭涌上一抹欣慰。
一邊送上祝福,一邊嘴裡絮絮叨叨,又是古語有云之類話。
但是很顯然,他這個自作主張的人,還不能讓一對新人得到釋懷。
雖然兩人之間已經萌生感情,但是看到李清遠,還是不免有些被坑的感覺。
看着李清遠又來他文縐縐的那一套,蘇伊諾就覺得心中有火,“感覺家裡沒大人了是吧,生怕被別人無視呀!”
於是一記粉拳衝着他的眼眶,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送了他一個黑眼圈。
衆人見到蘇伊諾這般打發無名之火,心知不好,紛紛避讓。
不過李清遠淤青的眼角,還是讓何奇爭沒有消腫的臉上,浮出了一抹解氣笑容。
就這樣一陣寒暄,衆人也是知道了何奇爭要帶着白書雅回師門,請告了大伯之後,便要帶着白書雅,行走江湖,完成她的夢想。
聽他這樣一說,衆人不由的在心裡覺得,他那大伯見到兩人,倒是不一定能受得了。
畢竟報仇,抱回個媳婦的事,在江湖上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知道何奇爭想要行走江湖,衆人不由覺得有些欣喜,畢竟江湖總會再相聚。
於是蘇伊諾和他倆說,“我們準備先去落霞谷,歸塵子壽宴將近的時候,再去蒼巖山湊熱鬧,到時候有緣再會。”
她這一說,顯然是說道白書雅的心裡,她一心浪跡江湖,可是江湖到底在哪?
倒是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既然沒有答案,那自然是什麼地方江湖人多,她就會去哪。
望着白書雅那異彩漣漣的晶瑩眼眸,衆人不用想,也是知道,她浪跡江湖的第一站,恐怕就是蒼巖山。
這般後會有期的離別,倒是沒有多少離愁的,很快便結束了。
白書雅學着何奇爭的樣子,給大家抱了抱拳,樣子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也有着那一抹灑脫。
爲了感謝大家,他倆於是又饋贈了他們些盤纏,聊表心意,再說他倆倒還真是不缺這點錢。
於是,告別了何奇爭和白書雅後,衆人決定在破廟中休息一夜後,明天便向落霞谷出發。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草草的吃完晚飯,衆人便早早的安歇了,以便明天早早上路。
墨色的黑夜像是寂寞了一般,很快的就將目光籠罩,不多時,破廟中休息的五人,便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鼾聲。
時間在睡夢中過的很快,轉眼間便已經月至中天,本就偏僻的破廟周圍,更是一片安靜。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劃破夜色,無聲的飄過黑暗,落在破廟的前面。
融入黑暗一樣的打扮,只在朦朧的月色下,能看出那凝脂般的臉龐。
精緻的鼻尖微微的聳了一下,好像是在感受周圍的氣味。
一雙宛若月牙一般的眼眸,在長長的睫毛下,好似看穿黑暗一樣,向破廟中看了過去。
看着睡得香甜的五人,耳邊聽着時輕時重的呼嚕聲,不由掩面無聲一聲一笑。
眼眸彎到極致的時候,隨即乍然睜開,一雙大大的眼眸中,頓時閃爍起猩紅的光芒。
猩紅的眼眸,在深夜中愣愣的看着破廟中,如同鬼魅一般,詭異的嚇人。
下一秒,身影一飄,長袍迎風而展,微風撲面吹過落在帽子外的兩鬢髮絲,露出肩頭衣領上那一個森白刺眼的‘聶’字!
破廟前的黑暗中,她好似從來沒出現過一般,繼續安靜。
而這時破廟中,卻是走一個人,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這人走出破廟,看了看頭頂上朦朧的月亮。
一張清秀,讓人能不自覺信任的臉,隨即出現在月光下,正是李清遠。
他在破廟前頓了一頓,回頭又是向破廟中熟睡的四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像不想被發現一樣,輕聲的來到破廟外,一處隱秘的角落後,又是在四周的環境裡,掃了一眼,便怔怔的站在那裡,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一樣。
過不了片刻,黑暗中傳來一聲翅膀拍打的聲音,李清遠目光在天空中搜索一陣後,落在一個純白色,正在向他飛來的鴿子身上。
不由嘴角微微上揚,滿意一笑,李清遠見鴿子越來越近,不由伸出一隻手臂。
而那鴿子,便是穩穩的停在他的手臂上。
李清遠隨即攤開手掌,白鴿子便是歡蹦亂跳的向他的手掌,跳了過去,開始啄食了起來。
白鴿子一心的吃着東西,李清遠的另一隻手,便是從它的腳上,去下了一個小竹筒。
隨後將白鴿子站住的手臂一揚,白鴿子便是追逐着散落的食物,撲飛了過去。
李清遠打開小竹筒,對着手掌倒了倒,一個被捲成小木棒一樣的白色紙條,便是被他倒了出來。
扔掉小竹筒,李清遠將字條打開,淡淡的月光下,白色的紙條上赫然是寫着四個字,“憶藍山莊”。
看完之後,李清遠在身上摸出火摺子,將紙條焚燬。
目光警惕的在周圍看了一下一下之後,李清遠便是提了提褲子,神態自若的向破廟行去。
而就在他走後不久,一道低喃卻是從他剛剛待的地方,傳了出來。
“有點意思。”
聲音很輕,就像飛舞在空氣中的羽毛,毫不着力一般的空靈,微微便想女子的音色,擁有一種魔力般的磁性。
傳揚而出,卻又給人一種蒼老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在講鬼故事的老婆婆,讓人隱隱的期待,聲音能蹦出聲線,嚇人一跳。
沒有人聽見這黑夜中古怪的聲音,李清遠也永遠不會發現,就在他看紙條的時候。
只要微微擡頭,便能看見懸在他頭頂上,擁有一雙血眸,如同蝙蝠一樣倒掛在枯樹之上的極美容顏!
聲音傳出之後,那血瞳女子這才,身姿一動,翻身落在李清遠剛剛站在的地方,再一閃身,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寂寞的夜,沒有發現它並不寂寞的人,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通過破漏的廟宇,照在臉上的時候,便是醒了過來。
蘇伊諾伸展了一下身體,舉着一雙睡眼在周圍掃過,目光朦朧中,卻是看到一張帥氣的臉龐。
微微一愣,等到看清那帥氣臉龐,正用一雙眼睛賊眉鼠眼一樣的神色望着自己的時候。
不由隨着他的目光,向自己的身上移了過來,隨即臉色一怒,一聲尖聲喊叫,便是刺破耳膜一般的傳開。
“季曜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