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礙眼的心情舒爽後,嬴恆冷酷的眸子帶着幾分得意和挑釁的掃向薄奚宸,脣角劃過一抹冰冷威脅的弧度,似乎在無聲的說:“再放肆,下一個打的就是你。”
薄奚宸微微挑眉,笑意蔓延,那盈盈笑容雲淡風輕,看得嬴恆眉頭一蹙,心下好不容易舒服了片刻就再次不爽了。
這女人是不知道怕的嗎?!
正當嬴恆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提醒的聲音傳了出來。
“陳導師來了,大家肅靜。”
這一聲提醒可比任何人的勸說還有用,在場一衆學生紛紛安靜了下來,散開回了自己班級所在的位置,規規矩矩的跟着自己班的指導員,哪還看得出前一刻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就連嬴恆也不甘的看了薄奚宸一眼就安安分分的回了自己所在的班級,薄奚宸見此並不覺的意外。
修真系的煉丹導師陳連鳳是一名中品煉丹師,帝國的中品煉丹師本就少,陳連鳳自然是被奉爲上賓人人討好的。
況且陳連鳳不止是一名中品煉丹師,還是雪家的兒媳。
十權排行第二的雪家,那可是真正的權貴家族。
雖然是排行第二,可因爲十權的榜首姓習,是君都首領之一的習閻瑾,君都之王其中一位丈夫。
那位習首領之所以在帝國十權中佔據了一個名額,是因爲帝國表面上是許子燁統治,實則暗地裡帝國的大半軍權是掌控在習閻瑾的手裡。
據說當年末世還沒發生,還是文明和平的二十一世紀,這位習首領就已經是手掌一方軍權藏匿於黑暗的霸主,他一手統領整個效命國家的暗龍組。
傳聞這暗龍組曾經是國家的一把鋒利的刀,就猶如如今的利劍局一般,那個時候習閻瑾就是暗龍組的老大,不僅如此,還掌握了上京一個大軍區的兵權。
後來末世到來,他跟在夏君凰身邊輔佐她建立了君都,手裡兵權在握不說,還在末世結束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搶佔了帝國的兵權這塊肥肉。
不止統領君都的兵權,還在帝國重新建立了暗龍組組,搶奪了帝國大半的兵權,成爲了帝國的另一個王。
只不過他從不干涉帝國的統治和發展,只是捏緊了大半的兵權而已,所以帝國的高層和權貴默認了他爲帝國的地下之王,平日裡都當做他不存在,鮮少提及,只在心中明白有這麼個龐然大物存在就好。
因此在上京就有這樣的一句說法,十權去一,行二爲頭,龍隱榜首。
這句諺語在上京權貴之中久久流傳,但凡有權有勢的家族沒有人不知道這句諺語的真正含義。
上京十權看似是十權實則因爲榜首的習首領並不插足帝國的統治,刻意將其供着當個擺設,所以帝國十權,真正意義上只是九權。
因此就有了第二句的行二爲頭,意指十權中排行第二的雪家,其實就是上京權貴中的領頭家族。
至於龍隱榜首就更容易理解了,這句話指的就是習閻瑾,他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霸主,不與十權爭鋒,卻誰都不能越過這麼個龐然大物。
這陳連鳳其實並不是上京人,她是從君都出來的,家裡人都是君都的公民,她從小是在君臨學院上學。
雖然修真的天賦不強,可煉丹天賦卻很好,十六歲的時候就成爲了一名低品煉丹師,只用了四年的時間就煉出了中品丹藥,成爲了一名中品煉丹師。
二十歲的陳連鳳進入了君都的一家煉丹工會工作,卻不想一次外出來帝國上京做學術交流和指導,認識了當時身爲接待人之一的雪家四少雪陽葉。
雪陽葉作爲雪家的四子,天賦不錯,而且還曾經代表帝國參加了君臨會,並且留在君都學習了三年,所以他不僅異能實力很強,修真實力也不錯。
再加上人長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又極爲紳士,幾天的相處就讓陳連鳳傾心不已,兩人很快就相愛了。
雪家得知了這件事情後自然是極爲贊同的,畢竟陳連鳳雖然沒有什麼身世背景,家庭也普通,可一家人卻是君都的公民。
要知道想要成爲君都的正式公民,首要條件就是異能等級達到五十級,所以她的父母都是高階異能者。
因此哪怕在君都只是普通的公民,走到其它國家那也是一名不少人不敢招惹的強者。
何況陳連鳳還是一名中品煉丹師,雖然在君都那個地方沒什麼了不起的,可到了帝國這邊,那可是要被奉爲上賓的存在,雪家自然樂得有這樣的兒媳。
因爲君都有規定,君都的公民與別國人結合組成家庭,則需要自動放棄君都公民的身份,脫離君都,所以陳連鳳和雪陽葉結婚後就辭去了工會的工作,脫離了君都的公民身份,成爲了帝國的一員。
婚後,陳連鳳一直在帝國大學任教,沒有君都的一些資源,她個人的實力提升的就沒有之前快了,所以成婚五年多來,她還是一名中品煉丹師。
薄奚宸一邊想着陳連鳳的個人背景和事蹟,一邊跟着自己班的同學和指導員匯合後,就去了專屬本班的區域。
陳連鳳走進來就感覺這裡氣氛有些不對勁了,不過並沒有在意,只要她授課的時候衆人聽話就好了,所以陳連鳳什麼都沒多說,直接就開始授課了。
一時間,衆人都集中思緒聽着陳連鳳教導,誰都沒有再去關注被打的公冶旖兒。
公冶旖兒低着頭跟着大家一起,一邊聽着陳連鳳的教導,一邊實際操作,臉上火辣辣的疼,甚至她發現自己被打到左耳有着輕微的嗡鳴聲,聽入耳的聲音都有些朦朧和迴音。
知道自己的聽覺被打出了問題,公冶旖兒心中越發委屈的同時升騰起一股恨意。
恨那幾個將她的身份攤開在衆人面前的女生,也恨引得嬴恆遷怒她的薄奚宸,更恨嬴恆的狠。
她不過是開口說了一話而已,他竟然用如此大的力道打她,絲毫沒有留情,可面對薄奚宸接二連三的嘲諷的打擊,他什麼都沒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若是沒有薄奚宸這個鮮明的存在,她就不會那麼恨,那麼痛,那麼清楚的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甚至那麼丟臉!
薄奚宸!……
公冶旖兒一直低着頭,牙關緊咬,心中滿是恨意的唸叨着薄奚宸的名字。
早晚有一天,她會將今日所受的恥辱一一還給這些人的!
就在薄奚宸這邊熱鬧不已的時候,宸集團總部也一片熱鬧,原因無他,只因宸集團的幕後老大,宸爺,親自來總部了。
寧生諾本來正在和高層開會,突然聽到秘書進來彙報說宸爺來了,微微一愣,以往薄奚宸每次要來都會跟他說的,而且每次來都是爲了和高層開會制定接下來的發展戰略等,這還是她第一次搞突然襲擊。
寧生諾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是終止了會議,讓衆人暫停一下,不過還不等他出去找君宸,君宸就自己讓人領着進來了。
當他一身清貴優雅面色冷淡的走進來時,會議室裡二十幾個高層紛紛站起了聲,目光炙熱又恭敬的喊了一聲。
“宸爺。”
那一個個西裝筆挺,目光灼灼,崇敬敬畏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走入了某個黑色勢力組織。
而寧生諾第一眼看到君宸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臉還是那張臉,妖孽天成,雌雄莫辯,可神情不對勁,太過冷淡清貴,那雙眼睛雖然依舊清冷,卻多了一抹從前沒有的幽深,總是不經意間散發出一股高深莫測感。
氣質也不對勁,舉手投足華貴優雅,雍容大氣,就仿似與生俱來的王,散發着一股逼人的貴氣和隱而不發的霸氣,讓人忍不住腳軟的想要匍匐。
幾乎在這人走近的時候,寧生諾就確定,這個人不是薄奚宸。
哪怕有可變幻身形容貌的法器,可一人的氣質是改變不了的,哪怕薄奚宸變成君宸的時候刻意換了一種氣質,變得清冷犀利華貴優雅,可是那骨子裡帶着的一絲絲從容淡定與隨性,只要是熟識她的人,還是能夠察覺出一二的。
而眼前這個青年,他的步伐雖然優雅華麗,卻少了薄奚宸那骨子裡帶着的隨性灑脫,多了一抹穩操勝券掌控一切的大氣和霸氣。
那是一種久居高位,習慣掌控和指揮的人身上纔會有的氣魄,而眼前這人,他身上的這股氣魄顯然就是久居高位的人都難以達到的。
這種讓人一眼就滿心壓力,忍不住想要匍匐,甚至心驚膽戰的感覺,他只在一個人身上體會過,那個人……
想到這裡,寧生諾眼裡閃過一絲異色,看着眼前的‘君宸’,不動聲色的道了一句:“宸爺。”
季君淵掃了寧生諾一眼,眼裡透出一絲讚賞,顯然是看出了寧生諾看出了他不是薄奚宸了。
“我旁聽,你們繼續。”
季君淵說了一句,寧生諾的秘書就眼明手快的快速搬來一個椅子放在了寧生諾的位置旁邊,季君淵順勢落座。
明明不過一個很平常的動作,他也沒有特意的注意言行,可看在別人眼裡,卻是極爲養眼的。
那一舉一動都仿似最美妙的銀符,又似最賞心悅目的畫卷,勾勒着真正的優雅與雍容,譜寫出一曲華貴的樂章,讓人着迷醉心。
不經意間就將在場一衆高層給看迷了眼,不由自主的癡迷其中。
寧生諾也微微恍惚了一瞬,不過也就那麼一兩秒的時間就回過了神,見衆人恍惚癡迷的眼神,輕咳了一聲拉回大家的思緒後,才沉聲道:“繼續。”
寧生諾雖然不知道這人來幹什麼,不過當他看到門口站着的滅心時,就知道這是薄奚宸授意的,因此也沒有多說,該幹什麼幹什麼。
一場會議下來,季君淵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衆人的坐姿卻越來越規矩,神情也越來越緊張和專注,簡直比考試還要認真。
一開始還不覺得,直到時間慢慢流逝,衆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人坐在那裡明明什麼舉動都沒有,卻給他們一種極強的壓迫感,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感覺到畏懼和害怕,就怕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
這宸爺的氣勢似乎越來越可怕了……
衆人心中默默想着,越發下定決心永遠追隨,絕不背叛,否則他們毫不懷疑,前腳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宸爺和公司的事情,後腳他們就會屍骨無存。
普通員工不知道,可在場的高層都是從宸集團成立後就跟到現在的,雖然和宸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對於這位爺的作風他們卻是明白的。
想當初宸集團才成立的時候,可是出了不少不安份的和吃裡扒外的,這些年來,這些人全都被秘密處理了,而且是寧總經理授意的,而且寧總經理曾經對所有高層說過一句話。
宸爺對手下的人都很大方,而且宸集團不會止步於此,未來的路是你們所不能想象的,跟着宸爺,不用擔心沒有前途,更不用擔心沒有權勢地位和金錢,可若是選擇背叛,無論是誰,下只有一個。
下場是什麼,當時的寧總經理並沒有說,可那些背叛的人徹底消失是事實,因此,他們知道了這個下場是什麼了。
也正因爲有了前車之鑑,並且瞭解了自己從未露過面的東家是個狠角色,所以一衆高層很忠心。
現在看來,宸爺不單單是狠角色,更是深不可測讓人無法估量。
會議結束後,寧生諾看向季君淵,似乎在無聲的詢問他有沒有要補充的,或者要跟大家說的話,見季君淵並沒有言語和動作,知道他不打算說什麼,就讓大家散了。
等衆高層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瞬間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也是這個時候放鬆下來才發現他們的後背不知何時已經潮溼一片,被冷汗滲透。
等人全都離開後,寧生諾讓秘書也出去了,倒是滅心走了進來,整個會議室就剩下寧生諾、季君淵和滅心三個人。
寧生諾看向季君淵試探道:“太子爺?”
他一直不知道那個青年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從薄奚宸的語氣中他聽出來那人似乎和暗夜集團有些關係,而且他也聽過薄奚宸喚那人的稱呼,君淵。
他曾經私下裡去查過暗夜集團是否有名字裡帶着君淵兩個字的人,結果查到的答案很是嚇了他一跳,甚至讓他一度不敢接受這個答案。
暗月集團的總裁,季君淵,更是君都的太子爺,未來君都的王。
這句太子爺,寧生諾說的一語雙關,既是詢問季君淵是不是他曾經在薄奚宸那裡看到的青年,又試探他的身份。
季君淵怎麼會聽不明白這話語裡的意思,這個寧生諾是薄奚宸手下第一大將,早晚都會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上次在薄奚宸那裡,薄奚宸雖然沒有給他和寧生諾相互介紹,但對他的稱呼也沒有遮掩,顯然是打算順其自然,讓寧生諾自己去發現他的身份。
因此這個時候聽了寧生諾的試探,季君淵並沒有否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道:“我來替宸宸看看,不過看起來這個公司運作的很好,你雖然武力上不怎麼樣,不過管理能力還是不錯的。”
寧生諾得了季君淵的肯定,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口驟然騰起的狂跳,面上嚴謹的道:“謝謝太子爺的誇讚。”
能得這位爺一句好話,簡直就是一種頂級認可,誰讓這位爺身份如此高貴嚇人。
“暫時稱呼宸爺吧,這段時間我會用宸爺這個身份和宸宸一起。”季君淵並沒有多說,只是點到爲止。
寧生諾是個細心的,一聽這話自然明白了季君淵和薄奚宸的意思,這是打算坐實了外界關於薄奚宸和君宸之間的傳聞。
“明白了。”
季君淵慢慢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忙吧,我自己到處去轉轉。”
寧生諾應了一聲就恭恭敬敬的等季君淵走後纔出了會議室,期間還跟走在後頭的滅心一陣眼神交流。
‘你從哪把這位爺接來的?’寧生諾疑惑的看着滅心。
滅心眨了眨眼,明明一臉的純良,眼睛裡卻透着幾分興奮的曖昧,無聲的擠眉弄眼‘自然是薄奚家,厲害吧?這位男主子已經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登堂入室了。’
“……”寧生諾頂着一張冷淡的臉點點頭,果然很厲害。
而且不僅登堂入室這招厲害,就連冒名頂替這招也厲害,就是不知道將來當真相大白,上京這羣權貴知道薄奚宸和君宸其實是同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恨得自戳雙眼……
季君淵沒有交代讓人跟着,所以寧生諾也沒有讓秘書去給季君淵領路,就這麼任由他自由的到處轉溜。
反正薄奚宸既然讓季君淵來,就是沒打算和他見外,防着他,那麼這個公司,自然也是季君淵自家的,愛怎麼轉怎麼轉,愛去哪去哪。
只有滅心盡職盡責的跟在季君淵身後,這瞄一瞄那揪一揪,時不時還發出幾句稱讚薄奚宸的感嘆。
季君淵也沒有理會滅心的話多,就任由他一個人自言自語,反正他身邊有一個話多的季守,顯然已經習慣偶爾耳根子不親近。
不過就在季君淵四處轉溜的時候,一個穿着白襯衣紅色包臀裙的女職員,端着一張溫柔可親的笑臉走了過來。
“宸爺,您是來視察工作嗎?需不需要我給您帶路?”
一陣怡人的清香撲面而來,明明是很清甜的香味,卻讓季君淵狠狠的蹙起了眉頭,眼皮子一擡,目光嫌惡又冰涼的射向說話的女孩子,見女孩被他的目光掃射的面色一僵,脣角便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邪冷弧度。
“爺需要的不是帶路的女人,而是可以上牀的工具,怎麼?有興趣給爺當牀伴?~”
邪肆低魅的嗓音帶着三分挑逗七分冰涼,卻因爲那張雌雄莫辯的俊美臉孔,而讓人下意識忽略了其中的危險,被那股子誘惑邪肆的氣息所吸引,迷了心智。
本來林依就是看到大老闆來了現在他面前露個臉,所以才抱着試一試運氣的態度上前來搭話的,她對自己的模樣還是很有信心的。
雖然不能跟宸爺的緋聞女友比,可勝在她比那薄奚宸長的甜美溫柔,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平日裡很招人喜歡,只要讓宸爺看到她,沒準就能被看入眼呢?
沒想到還真的成了!
她就說嘛,像宸爺這般出色俊美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不過還是要適當保持一下矜持的,不然豈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對方,她就是奔着這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