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馬健堯猛的翻身坐起,右手一伸,習慣性的去摸軍刺,然而伸出手卻摸了個空,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也如同安裝了彈簧一般猛的從原地彈起,半蹲在屋角處警覺的打量着四周的環境,直至看清楚自己身邊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他的東西后,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握在左手的鋒利匕首,也放回了空間袋裡。
揉了揉暈沉沉的頭,看着窗外隱隱泛起的白邊,馬健堯臉上露出了些許苦笑。
經歷了十多天無休止的逃亡和血腥廝殺,突然回到安逸平和的界位之門整休,一時間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彷彿只要一閉上眼,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危機四伏的叢林,身邊全都是張着血盆大口的各種異生物,緊繃的神經片刻不敢鬆懈,搞得他一晚上都沒睡好,就連夢裡都在疲於奔命的不停廝殺。甚至有時候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幻。
到洗漱間洗了個熱水臉,馬健堯這才覺得精神了許多。通過鏡子看着渾身傷疤的自己也覺得奇怪。大批援兵進入希望之光後,激戰過後所有的倖存者就全都撤回了界位之門整休,絕大多數都在醫院接受治療,包括羅瑋元和郝偉都不例外。反倒是自己,沒打針沒吃藥,也沒泡在修復液裡,可身上的傷口結疤卻很快,別看現在一條條向外泛着的傷疤異常的恐怖,可用不了多久脫疤了,身上的皮膚同樣的光潔細膩,一點傷疤都看不出來,就像是壓根兒就沒有受過傷一般。
其實馬健堯還想有一些傷疤。這年頭,有傷疤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反而更受女人的青睞。
洗漱好出來後,看着衣櫃裡掛着的嶄新軍裝,他不由又是一陣苦笑。媽的,這豁出命去掙的功勳是不少,可開支也大,光是補充了一下裝備就花了個七七八八,真要還清那看得令人頭疼的鉅額債務,真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
不過好在聽說自己所採集到的一些異生物的標本等科研部門研究鑑定之後,也會根據其價值和重要程度兌換成一定的功勳值,希望自己人品爆發,這些標本能夠多兌換一些功勳值回來。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護甲是最新改良版的白銀級k23型,防禦力比起他以前那件入門級的黑鐵護甲提升了三倍還多,當然,價格自然也不菲。但經過連番血戰之後,馬健堯覺得以前的那身黑鐵級護甲防實在太垃圾了,幾乎才兩三天就已經破爛不堪,就連修復的價值都沒有。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最終還是一咬牙,還是購置下了這身行頭。
坑爹的是,他現在才知道,隨着戰力等級和軍銜的提升,龍語者購買裝備是能夠享受不同折扣的,可他在恢復自由身之前,軍銜永遠都只能是列兵。這也就是說,除了奮力提升戰力等級之外,他購置的每一件裝備都要比其他有軍銜的龍語者多花費不少。而聯邦規定不允許別人代購裝備,因爲每一件裝備都會有相應的記錄和編號,也關聯了相關使用人。一旦發現記錄和使用人不符,雙方都會受到相應的懲處。
當然,除了聯邦軍隊的供應之外,黑市的裝備就不受這個限制,甚至還能淘換到一些好東西。但黑市交易都是真金白銀的,功勳值在那裡不值一文錢,而馬健堯卻是窮得連半毛錢都沒有,這條路自然不適合他。
武器裝備還是老樣子,黑鐵級的軍刺和柳嫣贈送的白銀級匕首,不過就多了一個由異生物尾刺改制而成的狼牙。
“狼牙”這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是馬健堯自己取的,也是他親自動手改制的。他琢磨了很久,根據尾刺的形狀和特點,然後經過地獄火的小心煉製。最終成型的狼牙既像狼牙棒又像鞭子,總共有七節,除了手握的那一節之外,其餘六節身上有若干鋒利的利刺,三面的棱口鋒銳無比,赫然就是一個狼牙棒,掄在合金鋼板上就連鋼板都會被劃開,讓人難以招架。而最鋒利的還是尖端的刺,馬健堯試過,他全力一擊下去,刺尖能夠毫不費力的洞穿訓練室那堅固厚實的合金牆壁。
當然,這次試驗也讓馬健堯又多了三萬多的債務,不過他卻很滿意。有了狼牙,相當於同時擁有了匕首和軍刺,砍、刺的功能都具備了,只要多練練手熟悉了,以後絕對能成爲他手中擊殺異生物的利器。而更令他滿意的是,這東西沒花他一分錢。一向精打細算的由此更是盤算着,以後是不是多弄點類似的武器,那麼今後自己所用的武器就不用愁了。
空間袋裡則是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物資,食物、飲水、藥品,甚至還特地爲雨欣備了些彈匣。被困這十多天讓他更深刻的理解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再多的東西真到用的時候都不嫌多,準備越充分,在界位生存下來的機率才越大。倘若不是空間袋容量有限,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了,他肯定還會繼續往裡面裝,直到裝滿爲止。
剛穿戴整齊,就聽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馬健堯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回到界位之門這兩天,前來找他的人是絡繹不絕,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代表各個組織來挖角的。如果說之前聯邦有史以來第一個從試驗場出來戰力就達到d級的光環令得他引起不少人的關注,那帶着兩個累贅還能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裡存活下來的經歷,就再一次提升了他在許多大佬心目中的分量。
戰力等級的高低雖能說明一些問題,但卻並不代表着一切。許多世家子弟因爲家族的精心培養,戰力普遍都不低,可真正的戰鬥力卻很難與之相匹配,真要把他們放在界位的叢林中去,恐怕就連一天都生存不下來。
不可否認,這些人都大有來頭,否則像界位之門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一般人是很難進入的。而他們給出的條件也極爲優越,足以令許多高等級的龍語者都動心,可馬健堯卻都婉言拒絕了。他一直都記着柳嫣的話,在恢復自由身之前他並不想過早的進行選擇。
有心不去開門,可對方卻像是極有耐性一般,仍然不溫不火的敲着門。
馬健堯就有些煩了,怒氣衝衝的走過去一把拉開房門就說道:“你們有完沒完啊,煩不煩人……”一句話沒說完,整個人卻猛然間愣住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站在門口的居然是許久未見的陳蕾。
或許是告別了朝不保夕的日子,現在的陳蕾比起以前來臉色紅潤了許多,身子也沒以前消瘦,穿着雖樸素,卻透出一種別樣的活力。可在馬健堯心目中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還是當初的那個陳蕾。
還沒反應過來,陳蕾就猛的撲進他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熱淚瞬間就將他剛換上的嶄新軍裝染溼。馬健堯也覺得是百感交集,不禁回想起當初在試驗場艱難求生的日子,當真是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
痛哭一陣之後,陳蕾像是發泄完了心中的情緒,這才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離開了馬健堯的胸口,頷首低聲說道:“我都知道了,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馬健堯就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做着一切的目的並不是爲了陳蕾的感謝。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可目光卻越過了陳蕾落在了她身後不遠處的幾個人身上時,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起來,收縮如一枚尖銳的釘子,一枚可以錐破一切的釘子!
首先佔據他視野的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個子不算高,穿着一身黑色的禮服,眉宇之間卻閃動着睿智的光芒。他四周還散佈着幾個黑衣男子,都如同一把把出鞘的軍刀筆直的站着,若鷹一般的雙眼緊盯着馬健堯,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在無數戰火中才能粹煉出的凜冽氣息。被他們這樣死死盯着,馬健堯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心頭狂涌着不安。
他潛意識就覺得,如果對方只有一個人,自己打不過或許還能逃得掉。可面對這麼幾個人,恐怕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陳蕾似乎也注意到了馬健堯的異常,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這位是唐議員,很好的一個人。就是他幫忙,我才能來這裡看你。”
“唐議員?”馬健堯眉頭不由就微微蹙了起來。通過這段時間的惡補,他當然知道在聯邦議員代表着什麼。
通常來說,議員分爲兩種,一種是聯邦議會的議員,另一種是各邦議會的議員,但即便是各邦議會的議員也是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尤其是在中華邦這樣的大邦。他們的一言一行甚至能對各邦乃至全聯邦的決策發展起到影響作用,而每一個議員也都是各屆政府領導競相拉攏的對象。畢竟他們想要擊敗競爭對手上臺執政就必須要爭取儘可能多的議員投票。因此,哪怕他們不在政府擔任任何職務,其影響力都不容小覷。
可這個唐議員,又爲什麼會幫陳蕾?
這時,唐議員滿面春風的走了上來:“我是唐國忠,雨欣的父親,來這裡看望雨欣順便就將她捎來了。怎麼,不想請我進去坐坐?”
馬健堯愣了一下,他猜到雨欣出身不凡,卻沒想到她居然有一個議員的父親,回過神來之後才手忙腳亂的讓到一邊說道:“快,快請進。”
唐國忠非常禮貌的向馬健堯點了點頭,然後回過頭來吩咐道:“你們就別進來了,在外面等一下。”
幾個黑衣男子沒有言語,不過卻各自分散開來,看似很隨意,可馬健堯卻知道,他們已然將所有的有利地形佔據,不論是狙擊外來的敵人,還是第一時間搶入房間內救人,對他們來說都極爲有利。沒有多年的默契和敏銳,根本就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