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在天京大學調查不到線索,完全可以反過頭來調查那些與天京大學的學生有關聯的幫派,鄧宇既然能找上赤火幫,而赤火幫又來找楊凡的麻煩,自然是有着不小的嫌疑的。
可是,對孫興文來說,他還是信不過楊凡的人品的。畢竟,楊凡本身就是一個ún子,而且,楊凡今晚對赤火幫下手的事情,也絕對不能排除楊凡想要在天京道上ún的可能。
不僅如此,這個可能xìng還極大。
這不,在孫興文說出不相信楊凡的人品以後,楊凡乾脆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攤牌了,要麼就給自己一點好處,要麼就一拍兩散。
這話直接氣的孫興文瞪眼怒視楊凡,儼然就要作了。
話已經明說,楊凡反而無所謂了,一副光棍神sè的看着孫興文,那意思似乎在說愛咋咋滴。
孫興文氣的xiong口劇烈起伏着,不過,卻是半晌沒有作,最終也慢慢恢復了冷靜。孫興文走了幾步,來到窗口的位置站定,點燃一支香菸,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sè。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有燈光的地方透出一點光亮,只不過,這些光亮卻是隻能照亮一點範圍,在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卻依舊是一片漆黑。儘管街上有路燈,居民住戶家中也透出光亮,可依舊是無法照亮整個黑夜所籠罩的大地。
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孫興文此時卻不禁有了一些錯覺,似乎隱約覺得這情形跟天京目前的情況極爲相似一般,看似一片光明和諧,其實,在光亮照射不到的黑暗當中,不知道都滋生了什麼!
其實,這似乎也算不得孫興文的錯覺。如果真的拿來比喻的話,這種比喻似乎是通用的,適用於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座城市!每一個地方,每一座城市,在光亮照射不到的黑暗當中,都不知道滋生了一些什麼。
甚至,完全可以把有關部門比作光亮,那些幫派比作黑暗當中的滋生物。當然,在某些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自然有着那麼一撮明着是好人,暗地裡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傢伙存在。這種人的人生目標往往明確的很,吃喝嫖賭抽人生幾大樂事,總有他們愛好的一種。
這種人,相比起徹底身處黑暗當中的人,不知道要無恥多少倍!
當然,楊凡和孫興文都算不得這種人。楊凡是徹徹底底身處黑暗當中的幫派成員,而孫興文則是屬於真正站在陽光下,行事也很陽光的人。
但是,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兩個本該是天生的敵人,卻偏偏yīn差陽錯下的達成合作。只不過,一開始的合作,就處於不公平的情形之下。這不公平當然是對楊凡而言的。現在,楊凡這麼做,只不過是想收取一些他該獲得的利益,使得這合作更爲公平一些。
孫興文會答應嗎?這是一個未知數!正因爲孫興文與楊凡的天生敵對,使得孫興文無法徹底相信楊凡,而他與楊凡合作,他的心中其實也是心知肚明,極有可能牽扯到天京道上的幫派。
孫興文希望的是藉助楊凡的力量來揭開一層層的mí霧,找出利用大學生販毒的幫派!甚至於,只要被牽扯上的,孫興文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而現在楊凡所做的,無疑是等於滅了別人,他自己卻又會在天京崛起。這必然不是孫興文想見到的。
可關鍵問題是孫興文自己也明白,讓警察來調查這件案子已經進展不下去了,所有的線索已經中斷,警察出面再也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這也是孫興文之所以會找上楊凡的最根本原因。
一時之間,孫興文心中雜亂的很,做不了這個決定了!
“他,會是一個受控制的人嗎?”孫興文的目光慢慢回收,看着玻璃上倒影的,不是太清楚的楊凡的樣子,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顯然,楊凡如果是一個受控制的人,對孫興文來說是一件好事。那樣的話,他就不介意楊凡在滅掉別人的同時崛起,因爲楊凡會受他的控制。
不過,一切都有風險,這先拋開不說,孫興文現在也弄不清楚楊凡到底是不是個受控制的人。
照現在楊凡所做的來看,他並不是一個受控制的人。這無疑讓孫興文心中偏向了否定楊凡的決定。
“怎麼樣?老頭,想好了沒有?”楊凡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口催促道:“趕緊做個決定吧!我可不想這麼跟你繼續浪費時間下去了,要麼痛痛快快的合作下去,要麼咱們一拍兩散利索!
老頭,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別跟我說你跟我合作沒存了一點sī心!你也一把年紀了,眼看就要退休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大折騰一次,還不是爲了給自己的警察生涯留下最濃重的一筆好光榮退休?”
“呵呵,”聽到楊凡這麼說,孫興文笑了,說道:“沒錯,你說的沒錯。我是想光榮退休。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養虎爲患!”
楊凡不屑的翻了翻白眼,這虎自然是指的自己!
“老頭,不是我說你啊,天京市道上可有夠亂的!”楊凡一臉的指責神sè,說道:“你說你這局長怎麼當的?在雲山市,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利用學生販毒的事情,頂多也就是有幫派成員給一些學生撐腰。這還得說是那些拿不上臺面,沒什麼收入的小幫派纔會幹這種沒出息的事情。
只要是有點出息的幫派,都不屑做這種事情的。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天京市道上太亂了,什麼事都敢幹,更加說明了你這局長威懾力不大,天京道上的朋友已經不把你放在眼裡嘍。”
聽到楊凡這話,孫興文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的寒光卻是一閃而逝。顯然,楊凡說中了實情,這也是孫興文最終下定決心要整頓天京市的原因之一。
孫興文不得不再次重新審視楊凡,這傢伙雖然憊懶無比,卻也聰明的很啊?這纔在天京市呆了幾天,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好吧,你贏了!”孫興文妥協了,說道:“說說你有什麼打算,要怎麼做?”
“還能怎麼辦?”楊凡聽到孫興文妥協的話,坐直了身子,說道:“以道上的辦法來,一個個的找張火的手下好好談談,問問他們跟天京大學的大學生有聯繫!”
楊凡當然不會明說他懷疑赤火幫會在天京大學展外圍成員,只能是這樣隱晦的說。不過,如果真的是赤火幫利用大學生販毒的話,恐怕天京大學裡面不僅僅是有赤火幫的外圍成員,怕是也會有赤火幫的正式成員了。
出奇的,孫興文竟然沒有反對,只是淡淡的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別搞的動靜太大!如果不是赤火幫所爲,你搞出大動靜,會打草驚蛇。”
“那是當然的了。”楊凡點了點頭,說道:“我又不會傻到沒什麼藉口就對赤火幫下手,一定會讓天京市道上的幫派不在意這件事情的。”
“那好,你去吧。”孫興文點了點頭,又警告了楊凡一句:“楊凡,現在我才現你是一個聰明人,但是,你這個聰明人可不要做傻事!”
“放心吧。”楊凡站起身來,說道:“老頭,以後別有事沒事就搞的這麼緊張,我可受不了這種刺jī。”
說完這話,楊凡離開了孫興文的辦公室,離開了市局。
“孫局,這傢伙根本就靠不住!”楊凡走後,孫興文辦公室裡的另外一扇通向裡間的門打開了,雷婷從裡面走了出來。
孫興文會這麼快想到楊凡,自然不可能僅僅憑着他所說的目擊證人那一點這麼簡單。雷婷一天沒有見到楊凡,打楊凡的電話也打不通,自然會把這個情況告訴孫興文。
這更加讓孫興文斷定了狂野迪廳的事情是楊凡所爲。
“孫局,你怎麼會對他妥協?”雷婷見孫興文不說話,擔心的說道:“如果真按他說的做,怕是不久在不久以後,赤火幫的地盤就要成他的了!”
“妥協?”孫興文笑了笑,說道:“你認爲我會對他妥協嗎?或許,你該說虛與委蛇比較合適!”
“孫局的意思是?”雷婷狐疑的問道。
“呵呵,想要別人幫你做事,總得給他點甜頭不是?”孫興文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算是給他的一點甜頭吧,他這樣的人,也就對這些會動心了。
再說,他今天說的話很對,有些我也曾對你說過,我的威懾力不大了,讓他折騰折騰吧,至於事情會展成什麼樣,雖然說是一個未知之數,但是,本地人與外地人想比起來,或者說,本地勢力與外地勢力相比起來,哪一個容易在我的控制範圍,哪一個容易在必要的時候剷除掉,你應該能衡量清楚吧?”
雷婷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了,心裡卻是爲自己今天彙報給孫局的事情有了一絲悔意。她本也是好心,不希望楊凡在天京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更希望楊凡能慢慢脫離黑道。
可現在聽到孫興文這些話,雷婷隱隱覺得自己這麼做似乎是間接的害了楊凡!
“他是個聰明人。”孫興文在這個時候說道:“不要爲他擔心太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比你清楚!”
頓了一頓,孫興文感嘆了一句:“這麼聰明的一個小夥子,真不希望他走上歧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