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妻子和兒子被人欺負的範縝,本來虎軀一震想要表現一番,結果卻是被狗腿子給按倒在了地上。
而看着狗腿子的臉,看着跟自己一樣被他踩在腳下的兒子,他覺得很無奈。
人很多時候都是渺小的,比如說現在。
當看着自己的妻兒被人欺負,自己卻沒有能力保護的時候,你根本就無法想象一個男人的悲哀。
他很想站起來,但是他的力量那麼薄弱,他很想哭,但是哭只是讓對方笑話。
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心中有着一種挫敗感。
一個連自己的妻兒都沒有能力守護的人,又有資格做什麼事情呢。
在一個地方苦苦掙扎,想要守護自己重視的人,想要守護自己的尊嚴,結果卻是現,到頭來只是自己的一場夢,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他哭着哭着卻是變成了笑,那是悽慘的笑容,是對這個世界的無奈。
他不過是維護了自己的權益,卻是被送到了監獄,他不過是保護自己的妻兒,卻是被踩到了腳底。
他看着周圍的人,行色匆匆,沒有一個人敢將目光看到這邊。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而狗腿子則是很囂張地笑着:“怎麼着,剛纔不是很囂張嗎,怎麼就不起來打我啊。”
周圍過往的人,或有人將目光匆匆一瞥,又走開了。
他們都沒有勇氣,去反抗強權。
但是他們不敢,不代表着別人不敢。
不是所有人都是膽子很小,面對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的不公從來都是縮頭縮腦的,不敢強出頭。
張曉峰和司馬勝男就在尋找範縝,畢竟這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一刻也不能拖了。
他們來到了範縝的故鄉,卻是沒有在他家門口看到範縝,反而是聽到了對話。
“你知道我們之前鄉里的那個範縝吧。”
“就是被周地主送進監獄的那一個人嗎。”
“是的。”
“唉,他真可憐,只是保護自己的利益,卻是被人送進了監獄,所以說我們不要得罪有錢人,還是本本分分能夠忍受就忍受下去。”
“聽說他逃出來了,然後現在正在被地主的狗腿子打。”
“不是吧,那我們要離的遠一些,不然會被殃及的。”
聽着他們的話,張曉峰並沒有對他們有什麼怨言,因爲他知道他們的心態,是普通小市民的心態,這樣的他們,根本就不會有那種捨己救人的感覺。
張曉峰直接就順着他們說的方向走去,不管別人管不管,他卻是一定要管,這就是他的原則。
風吹着他的絲。
他快步奔向了前方,他很緊張,他是一個重義氣的男人。
雖然說不過是泛泛之交,但是他必須爲了他們的未來負責,他不能夠讓別人欺負他們。
雖然是犯人,但都是可憐之人,他有什麼理由不去幫助他們。
範縝是一個,但是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張曉峰一直在爲他們的未來而努力,他要幫助他們完成救贖。
他快步地跑着,跑的比司馬勝男這個獄警還要來得快。
從攤上這麼一個責任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了,要負責到底。
從頭到尾見識到了這麼多的無奈,他的心已經受到了深深的觸動,他必須爲這些曾經衝動過的可憐人完成救贖,完成蛻變,讓他們的未來,充滿光明。
當他感到田地的時候,他看到囂張地笑着的男人,還有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人,那就是他在監獄裡認識的老實巴交的農民,範縝,而現在,他裝若瘋狂地笑着,而笑聲中的悲哀,張曉峰懂的。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股憤怒就油然而生,沒有緣由的,他跑了過去。
“你是誰。”狗腿子吼道。
但是張曉峰沒有理睬他,他覺得來者不善,直接一拳轟擊了過去,結果卻是落了個空。
張曉峰已經矮下了身子,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拳向着狗腿子的下巴打了過去,直接一拳就將他放倒。
當看到狗腿子飛了出去的時候,衆人的眼裡充滿了驚愕,這是誰,難道他不怕周地主的報復嗎。
但是張曉峰沒有理睬他們,他看着在狂笑的範縝,吼道:“站起來,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
張曉峰的話,讓範縝停止了笑聲,這不過是悲哀的笑容,而當他看到張曉峰的時候,他臉上有些驚愕。
“站起來,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張曉峰說道,將話又重複了一遍。
他的臉上帶着嚴肅,他並沒有在開玩笑。
而匆匆趕到的司馬勝男有些疑惑,張曉峰這究竟是要幹什麼。
沒來由的,就對着範縝吼着,就連鄉親們也是很是疑惑。
“作爲一個男人,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妻兒的時候,不要妄圖以自己的瘋狂來逃避現實,那是懦夫的行爲,既然沒有能力保護,那你又爲什麼要逃回來,既然你選擇了逃回來,難道是要在這裡繼續受到侮辱嗎,跌倒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此失去了對自己的信心,就此攤到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張曉峰很認真地說道,這讓司馬勝男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張曉峰也可以這麼認真。
“我們作爲男人的,不能夠脆弱,哪怕是自己知道比不過別人,哪怕是知道自己會受到傷害,我們還是要挺起脊樑骨,面對着所有的困難,面對着所有的不公,我們不能夠怨恨別人,我們只能夠說自己沒有努力,還沒有變強,如果有一天,你的實力夠了,還會有人欺負你嗎。”張曉峰說道,“答案是否定的,成功從來不會垂憐不努力的人,失敗者的故事也太多了,但是,如果你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你有足夠的實力,還會有人來欺負你的家人嗎。”
聽着張曉峰的話,範縝沉思着,他似乎在仔細地品味着這段話。
而張曉峰已經伸出了手,向他說道:“現在,我就帶領你走過這一段困難的時光,你願意陪伴我一同等待嗎。”
雖然說有些狗血,但是在此刻的範縝看來,張曉峰就像是濟世的地藏王菩薩一樣,他點了點頭。
張曉峰將他拉了起來,範縝挺直了腰桿。
“跟你的家人好好說一會兒吧,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張曉峰說道。
當範縝迎上了他的家人的時候,張曉峰歉意地向司馬勝男笑了笑:“你介意我的越俎代庖嗎。”
司馬勝男搖了搖頭,在這段時間裡,她越不瞭解張曉峰,卻是越感受到了他的魅力。
這一個男人,一個很有故事的男人。
當半個小時完畢的時候,範縝很準時地回來了,而他的妻兒,都不捨地看着他。
“想要熱血一番嗎。”張曉峰說道。
也許是因爲平凡了太久,也許是因爲對於張曉峰的信任,他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張曉峰說道。
他並沒有理睬司馬勝男的勸誡,只是對她說道:“放心吧,我會有分寸的。”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的背影,司馬勝男有着不好的預感,她伸出了手去,但是最終沒有阻止張曉峰的行動。
也許他有着他的行事方案,或許不符合她的標準,但是她卻是不想拒絕了。
而村民們,看着張曉峰帶着範縝走進村子裡去,都有些好奇。
他們總是覺得,如果自己不跟上去的話,或許會錯過人生中最大的一場戲,但是跟上去,又怕禍及到自己,他們心裡在天人交戰,最終八卦的心還是戰勝了理智,他們都走了上去。
結果就造成了張曉峰跟範縝走在前面,而一大羣人跟在後面,好像是要去打羣架似地。
其實,張曉峰還真的是要去打羣架,但是後邊這羣人,不是他的幫手,他們只是觀衆,而他要帶着範縝,去找回男人的尊嚴。
如果是範縝一個人的話,他沒有這個勇氣,只是有着張曉峰在身邊,他覺得安全感十足,所以他就果斷地跟着來了。
雖然心情有些忐忑,但是想着即將生的事情,心中也有一股熱潮在涌動。
他也不喜歡平凡,但是現實中生的一切,讓他必須低下頭去做人。
而今天,跟在張曉峰的身後,看着周圍詫異的臉龐,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突然有了一股底氣。
憑什麼周地主可以肆無忌憚地在鄉里爲非作歹,自己就不可以教訓他呢。
之前的生活裡,範縝很少做過大膽的生活,他是老實巴交的一個人,而現在,他也終於硬氣了一回。
人生難得幾回瘋狂,而青春的時光縱然過去了,自己還是可以活得年輕,關鍵是要看心態。
而現在,張曉峰的態度似乎影響到了自己,看着周圍的村民們,他現在覺得豪情萬丈。
既然想要闖,那就去闖蕩一番吧。
那是要爲自己爭一口不平的氣,那是要好好地教訓他們,讓他們不敢再欺負村裡的人,那是一個男人的表現。
而村民們聽着張曉峰的話語,看着和平常不一樣的範縝,心中充滿了敬畏。
敢跟周地主叫板的人,都是值得敬畏的人,不爲什麼,因爲他們自己沒有這個膽量,所以他們崇拜,那些敢做他們不敢做的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