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程旭遠雖然很年輕，但是他的作品，卻獨具自己的特色，亮點紛呈……”
“在我的感覺中，《當幸福來敲門》，不但體現了一個身處困境中的年輕人克服艱難困苦，更體現了一種百折不撓、樂觀向上的精神……”
“所以，我非常喜歡程旭遠的作品……”
“當然，我更喜歡的是……”
……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老前輩的講話，時間並不是太長，但是聽着這些講話，人們一個個都愣住了。
他們在老前輩開始點評程旭遠的作品時，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心理準備。
畢竟，這種時候，他是不會讓步的。
可是，這是什麼情況？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啊！
先揚後抑是一種批評人的慣用手法！
很多人對於這種手法，使用起來更是爐火純青。
可是，誰能告訴我，先揚後抑這種手法，還有出其不意的一面，這一張嘴，就是表揚了十幾分鍾！
這明顯沒有按套路出牌啊！
“老孟，這是什麼情況？”坐在舞臺正前方的人朝着孟德志悄悄地問道。
孟德志也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低聲的嘟囔道：“是不是程旭遠這小子沒有吹牛，他真的把老秦給說服了。”
對於這種情況，孟德志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但是此時此刻的情形，好像這就是真的。
那坐在舞臺正中間的人目光不覺得朝着程旭遠看去，就見程旭遠坦然而坐，一副淡定的模樣。
這誇獎，好像不是對着他。
“這年輕人，萬萬不可小視啊！”
和孟德志等人的評價不同，坐在後排的張德寧，則沒有什麼顧慮。
畢竟，她們在觀衆席的最後，只要不鬧翻天，基本上是沒有人理會她們的。
所以她攬着沈瑜墨的肩膀道：“程旭遠這個辦法，倒是真的管用啊！”
“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沈瑜墨此時的心情也很不錯，她愉悅的感嘆道：“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當然好，最起碼大家擔心的場面不會出現了。”
“不過，我剛纔又覺得，這種場景如果出現的話，未嘗不是……。”
就在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那正在講話的老前輩，突然道：“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能夠多出來一些像小程這樣年輕的作家……”
隨着這慷慨激昂的結束語，四周在稍微遲疑了剎那，立馬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劉心武一邊鼓掌，一邊好奇道：“咦，小程，你是用了什麼魔法，讓這位老前輩對你如此的讚賞？”
“我可是聽說，他本來想要好好的教育你一下呢。”
程旭遠看着一臉好奇的劉心武，笑了笑道：“老前輩之所以如此給我面子。”
“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因爲我足夠帥！”
劉心武愣了一下。
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笑話的洗禮。
所以對於程旭遠一本正經的強調自己很帥，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大家畢竟是玩文字工作的，對於程旭遠這種堂而皇之的自賣自誇，他還是很快就懂了。
他笑着道：“你不想說就不說，這和帥不帥有幾毛錢的關係呢。”
說到這裡，他又帶着一絲感慨的道：“事情總算是過去了，我們也不用跟着你提心吊膽了。”
程旭遠笑了笑，對於劉心武這話，沒有再作迴應。
甄平窪此時的神色中，充滿了疑惑。
這就是來到燕京之後，某些朋友給自己說的出大事。
這不是好好的表揚了一通程旭遠嗎？
這只是老一輩文學作者，對新一代年輕後輩的誇獎和鞭策。
這裡面，有一個批評的文字嗎？
將一件本來就沒有的事情，傳的平地起浪，一些人也真的是有臉說這些。
頒獎儀式，順利的結束了。
在頒獎之後，舉辦頒獎的單位，更是邀請與會的作者和編輯們大吃了一頓。
在這一頓飯中，很多人都在談論那位老前輩的發言。
雖然這發言都是讚譽之詞，但是幾乎所有人的心中，此時都充滿了疑惑。
這位老前輩爲啥改口。
不是說，找了很多人說情，都不管用嗎？
這究竟是啥情況？
對於那位老前輩，大多數人只敢討論，卻不敢多說什麼。
可是，也有人刻意到了休息室，找到了正在休息的秦老。
“老秦，你不是給我說，這一次的事情，誰來都不管用麼？”說話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他氣呼呼的來到秦老的面前道：“今天這事兒，你怎麼給我解釋？”
“我想知道，還有誰比我的面子更大！”
“還有誰比我和你的關係更好！”
“以至於你給我拍着胸脯說不改變主意，可是現在卻來了這一回。”
秦老看着氣呼呼的老朋友，哼了一聲道：“我的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和你沒有關係。”
“你有事，只管忙你自己的就是了，不要在這兒煩我。”
“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要是一般人，秦老說了，那就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無奈離開。
但是此時說話的人，卻不在乎秦老這一套。
兩個人多年的交情，再加上此人心中的怨氣，所以他哼了一聲道：“老秦，你別給我說這些！”
“想休息你就躺着，我給你說，今天你要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不走了。”
“就算攆着你回家，我也要知道答案。”
看着一副你不給我一個說法就誓不罷休的老朋友，秦老遲疑了一下，最終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如果自己這一次，不給老朋友一個說法，恐怕兩個人幾十年的交情就完了。
老朋友這性格啊！
雖然極不情願拿自己吃癟的事情說事，但是事情已經來了，秦老也不再遲疑。
他沉吟了一下道：“老閔，你也別耍脾氣了。”
“我告訴你就是了。”
“不過這件事情，你不能再告訴其他人。”
被稱爲老閔的老者道：“快給我說說，究竟是誰讓你改變了主意。”
“我還真的挺想知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聽到這話，秦老嘆了一口氣道：“是程旭遠。”
“程旭遠？他親自來求你了？”老閔本能的反問道：“可是，你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哪！”
聽到老朋友這話，秦老的麪皮抽搐了一下。
要不是和老朋友多年的關係，他都不想搭理他。
咋能這樣說話呢？
我咋就不是好說話的人了！
不過他既然已經決定說出來，所以也就沒有顧慮，直接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
“你看看這個吧。”
老閔接過信，從裡面拿出了厚厚的稿紙。
他還沒有翻開，就笑着道：“這裡面莫非是李密的陳情表，所以讓你心軟了。”
“我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有什麼文采，讓你這鐵石心腸的人，也心甘情願的放他一馬。”
聽着老朋友的話，秦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示意老閔看信。
老閔開始的時候，看信還是非常的隨意，但是看到後面，他的臉色就變了。
一篇文章，給了兩個評論。
而最重要的，卻是這些評論，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言之有物。
誇獎的是引經據典；而批評的，則是刀刀見血，箭箭穿心！
將這兩篇文章看完，就見後面赫然還有幾行字，就見上面寫着莫欺少年窮之類的話，更是讓老閔的神色有些抽搐。
“就是因爲這個，所以你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這還不夠嗎？”秦老道：“現在的年輕人，有點惹不起了！”
這句話，秦老說的很是感慨，聽到這句話的老閔，在遲疑了一下之後，終於道：“老秦，他說的這些，我也勸過你。”
“和一個年輕人折騰什麼。”
“贏了也會被人說以大欺小，一旦輸了，那就更沒有面子了！”
“可是你不聽，現在你……”
秦老嘆了一口氣道：“行了，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多說啥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你覺得呢？”
老閔道：“應該是過去了。”
“回頭我找人和程旭遠說一下，讓他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了，這種事情，就別多說了。”
秦老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老閔嘆了一口氣，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畢竟挑起事端的，並不是人家程旭遠。
程旭遠只是被迫反擊，自己這位老朋友，纔是自尋煩惱。
“行了，咱倆之間，就不要這麼客氣了。”
“以後啊，沒事不招惹程旭遠就行了。”
聽到老朋友的勸告，秦老擺手道：“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再做這種事情。”
“惹不起啊！”
程旭遠並不知道秦老在和老閔談什麼，此時的他，正準備去吃飯，卻被孟德志給拉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當孟德志詢問程旭遠時怎麼讓秦老改變主意的時候，程旭遠倒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的孟德志，先是愣了愣，隨即沉聲的道：“小程，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亂說！”
“另外，以後面對秦老這樣的老前輩，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不能因爲這樣的事情，就把自己的尾巴翹起來。”
“我可不希望，你因爲這件事兒再吃虧。”
程旭遠知道孟德志如此說，都是爲了自己好，所以他非常誠懇的保證道：“舅舅儘管放心，這件事情，我也希望早點過去。”
“至於以後，只要別人不招惹我，我是絕對不會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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