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靜跟艾向珊是差不多時間進的國家隊,然後被分到同一個宿舍。她們兩個又是上下鋪,平時關係也一直不錯。只是現在看來,這種友情是要到頭了。
心悶悶的很難受,友情斷裂原來是這麼的容易。
她站起身,不發一言往臺階走去,既然艾向珊說不用她假好心,那她也就不在那裡礙人家的眼了,還不如多訓練幾下呢。雖是這樣想,但心還是堵的難受。
她一步一步的踏上臺階,當走到艾向珊摔倒前站的那個臺階,她特意低頭看了一眼,就見這個臺階明顯比其它臺階光澤度好一些。她彎腰伸手摸了摸那個臺階,然後手指捻動,感覺滑膩無比,是油,有人在這上面抹了油。
回頭看艾向珊他們那邊,就見教練已經來了,她就站在那裡對着教練喊:“裴教練,您來一下。”
裴雲霞聽到她的聲音轉身,看到她在臺階上站着,就大步走了過去。剛纔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她覺得顧三靜做的很對,救人可以,那也要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走到臺階下邊,她擡着頭問臺階上的顧三靜,“怎麼了?”
“您來看看這個臺階。”
顧三靜手指着那節臺階,裴雲霞見狀眉頭皺成了疙瘩。到了她這個位置,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隊員之間爲了贏,使用陰損的方法害人的事情她見過,甚至還經歷過。
她冷着臉踏上臺階,走到顧三靜旁邊,眯眼看了眼顧三靜指着的臺階,見上面一層亮光,她彎腰伸手摸了下,感覺到手中的滑膩。
她冷着臉,把所有臺階摸了下,知道就這一階臺階上面有油,就回身對着圍在艾向珊身邊的隊員們大聲喊,“都過來,按照剛纔站的位置,都給我站好。”
她的聲音鏗鏘中帶着怒氣,訓練場裡的每個隊員神經都緊繃在了一起。大家都不是傻子,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因爲意識到了,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大家都站在那裡沒動。
“耳朵都聾了?沒有聽到我說話?”裴雲霞又是一聲吼,隊員們連忙快步走過去。正好這時隊醫過來了,由他照顧艾向珊。
隊員們走到臺階邊,就聽裴雲霞又說:“按照你們剛纔上臺階的順序,一個一個來。我手下的臺階不要上。”
聽了她的話,大家都意識到了那節臺階有問題,一個個都小心的按照剛纔的順序跨上臺階。
等她們都站好後,裴雲霞目光光在她們臉上一個個掃過,然後道:“我知道你們都想贏,都想拿金牌。但是我們國家隊絕對不能容忍背後傷人的隊員。告訴你們,傷害運動員,可不像傷害了普通人那麼簡單。如果你現在自己站出來,我們從輕處罰,但你要還是死扛着,我只能報警了。”
說完這段話,她就沉着臉站在那兒不動了,整個訓練場安靜的讓人呼吸都忍不住放輕。
過了幾分鐘,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裴雲霞道:“那我就報警了。”
說着,她的目光又在每個隊員的臉上掃了一遍,然後道:“都站在這裡別動,等着警察過來。”
她轉身走了,站在這裡的隊員開始竊竊私語:“誰呀這是?怎麼這麼缺德?”
“就是啊,害得我們還要在這裡等。”
“我早就覺得重新資格賽有問題,現在問題不就出現了。”
……
她們議論紛紛,顧三靜在最下面,靠在欄杆上不說話。她腦子裡沒想那麼多,誰在臺階上動的手腳?這個人是不是在她們中間?這都不是她該關心的問題。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問心無愧的等着結果就是。至於別的,她纔不操那個心呢。
她感覺到了有幾個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着異樣。她們應該是覺得她剛纔應該不顧自己的安危救艾向珊吧?
她們愛看就看吧,反正她問心無愧。
不一會兒裴雲霞又過來了,身邊跟着兩個警察。兩個警察走到臺階上仔細觀察了那個抹了油的臺階,然後又看了一下衆人所站的位置,中間的一個警察說:“好了,都跟我來做筆錄吧。”
聽了他的話,隊員們都小心的下了臺階,然後換了衣服去警察所在的辦公室。
筆錄一個一個做的,輪到顧三靜的時候,她坐到警察對面,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
“你當時在什麼位置?”
“在艾向珊的下邊。”
“她摔下來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我向上跨了一個臺階,然後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爲什麼向上跨了一個臺階才抓住她,而不是在下邊扶住她?”
顧三靜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兒看着警察道:“我是下意識的行爲,我是一個運動員,受傷對我來說可能會改變我的命運。所以,發生危險我先想到的是,自己先安全不受傷。”
警察認真的做筆錄,對她的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又問:“你跟艾向珊平時關係很好嗎?”
“是,我們兩個關係不錯。”
“你們之間有競爭嗎?”
“沒有,我在上次的資格賽中是第一名,她是第十名,而且我們之間的分數差距不小。”
……
認真的回答了警察的問題,她就出了辦公室。教練說今天先不訓練了,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但要注意安全。
她就走到公用電話亭前,掏出一枚硬幣投進去,然後撥了家裡的電話號碼,響了三聲就有人接了,是小四。
聽到顧思晴的聲音,她說:“小四,你讓二姐接我回家吧,我們今天不訓練。”
她的聲音有些低落,顧思晴聽了後馬上問:“出什麼事了嗎?”
“有一點事,但跟我沒大關係。在隊裡也沒事,我就想回家。”她道。
“好好好,我這就給二姐打電話,讓她開車接你去哈。”
顧思晴掛了電話就又撥了顧二慧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張子俊。
“俊哥,你讓我二姐接電話,有急事。”顧思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