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寶剛剛收回去的眼淚唰又流了出來,這些人畢竟和他同生共死過,看到大家都活着他覺得自己所做一切沒有白費,這些人雖然和他不過認識了幾十個小時,可是周小寶知道他們個個是血性漢子,是真正的頂天立地英雄,少年本來就是崇拜英雄,在周小寶的心裡已經把他們看做和張連貴、紀大發等同重要了。
兩名便衣發覺對方人太多了,足足有七個,這還不是關鍵,這七人站姿威武話中透着一股殺氣,如果他們不是殺手的話那肯定就是士兵了,而且應該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因爲便衣中有一人就是退伍兵,他知道普通人身上是絕不會有這種感覺,普通的士兵身上也不會有這種殺氣!兩人互相打了個眼色決定暫時妥協,這叫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在門外看住他們就是了,等局裡的增援到了再說。
周小寶手腕上的手銬被解開了,周小慧哭着撲到他的懷裡,“哥,我不能再讓你離開我們……”
周小寶安慰妹妹道:“好了小慧,哥這不沒有事兒嗎,我給你介紹這些叔叔認識,他們可是真正的解放軍哦……”
張惠娟沒想到兒子離家出走竟然還認識了一堆當兵的朋友,這些人親熱的和她打過招呼後就商量道:“阿姨,我們想和小寶單獨談談,你看……”
張惠娟雖然不知道兒子和這些當兵的有什麼好談,不過她還是拉起周小慧道:“我們出去給他爸打個電話,你們慢慢聊。”
病房門關上了,蘇曉明和董華生立刻將周小寶抱了起來,“好小子,你立了大功了!沒想到真把敵人的生化基地給摧毀了!可就是搞的場面大了些,連我們這些人都差點一起送了命。”
周小寶腦子裡現在是一團麻,他道:“放下我放下我,趕緊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得了,你倆說話不牢靠,我還是問排長吧。”
劉年打開窗看了窗外,然後又隨手拉上窗簾道:“好像夢一般,這裡酷熱難當,而小林卻被活生生凍死了……”
周小寶心裡一痛,他的水珠偏向防禦性能,雖然火珠可以治療生化病毒,但是張小林的外傷他卻是無能爲力,想起劉年中的兩槍周小寶關切地問道:“排長,你的傷沒事了吧?”
劉年摸了摸小腹道:“全好了,我又不是泥捏的,都半個多月了。”
胡國樑道:“小寶,其實醫生不讓排長出來,可是他聽說我們要來看你,死活非要親自帶隊。”
秦玉和道:“得了吧,你的傷醫生也不同意外出,還不是要死要活跟着來?”
張長春道:“行了,行了,你們不能少說兩句,小寶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呢,我們這叫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誰知道我們剛到小寶便甦醒過來,他一定是知道我們要來想要問個明白呢。”
蘇曉明和董華生去門口站崗了,因爲接下來劉年要講的事情已被部隊列爲一級機密,如果不是因爲周小寶是親歷者,這件事情是萬萬不能對他講。
劉年拉着周小寶坐到病牀上道:“那日你單獨下山去尋找敵人的生化基地,我們躲過了一波生化人攻擊後便着急的等你回來,可是誰知道等來等去卻等來一波地下核爆,你無意中破壞了生化基地的核設施,整座基地被炸沉到岩石下,幸好核爆中心發生在上千米的山體中,不然的話我們恐怕都得完玩,爆炸過後大家便吵着要下山去找你,那時候我已經醒過來,最終我們決定讓張長春帶着蘇曉明和董華生下山接應,誰知道他們剛出山口便遇上兩名生化人……”
周小寶心頭動一道:“嘎布和格桑旺堆?”
劉年道:“不錯,這件事情我們始終搞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把你安全的送上山口呢?而且硬捱了張長春一通子彈都不還擊。”
周小寶道:“我力竭昏迷前曾經對他們發出過一團低溫火焰,我想他們體內的生化病毒可能已經發生改變,後來爆炸產生雪崩一定是他們把我從雪堆裡救出來的。”
劉年道:“這一點我們也只是猜測,因爲那兩個生化人到現在都無法說半句話……”
周小寶驚訝地道:“他們還在?”
劉年點頭道:“應該是還在我們部隊中,不過這屬於絕密,我們本來不應該談論,那兩個生化人把你送到山口後並沒有離開,我們見他倆沒有威脅性便也任他們留下,畢竟是他們把你送上山口,戰士們說不能恩將仇報……”
周小寶心裡憤憤地道,普通人都知道不能恩將仇報,那個金美琪簡直是壞透了,想出那麼個找人的法子,現在便衣警察就在外面守着,自己醒來便不得安生,還不如不醒來呢。
劉年繼續道:“地下核爆過後風雪竟然漸漸停了,我們堅守到第二天增援部隊終於趕到,那兩名生化人被團部帶走了,他們現在在何方我也不敢確定,但應該不會離開軍事基地,因爲他們的實力太過兇悍,一旦生化病毒再發作就會威害老百姓。”
周小寶點了點頭,他可不敢百分百確定那兩人的生化病毒已被火珠徹底殺死,劉年繼續道:“部隊要求我們對這次事件進行嚴格的禁口令,出於對你的承諾,我們集體向連部團部撤了謊,說你是無意中走到哨所的難民,小寶,對不起,本來你可以立大功,可是現在……”
胡國樑道:“不過大家商量好了,等我們的一等功勳章下來就全給你!”
周小寶道:“我要那玩意幹嗎,我想知道我的兩位朋友,哦我是說兩位女老闆……”
劉年從口袋掏出一個大信封道:“這是她們委託連長交給你的東西……”
周小寶一愣,知道那日的一別竟然成了永別,以後她們做她們的貴族小姐,自己始終還是要做回農民的兒子,他打開信封,裡面只是一個精美的記事本,看樣子不是中國貨,因爲皮上全是英文字母,扉頁上歪歪扭扭寫着一首歌,那正是陳百強的《今宵多珍重》。
“愁看殘紅亂舞,憶花底初度逢,難禁垂頭淚涌,此際幸月朦朧,愁悴如何自控,悲哀都一樣同,情意如能互通,相分不必相送;放下愁緒,今宵請你多珍重,抱入懷裡,深深一吻莫匆匆;懷裡情人在怨,相愛偏不能容,情人無言地哭,心怎不隱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