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領導都被驚動了,陸院資格最老的副院長,也就是分管在職指揮軍官培訓的副院長,在溫朝陽的陪同下趕了過來。
到地方一看,嚯,好嘛,這邊擔心李牧捱揍,人家李牧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鐵觀音都已經喝了兩杯。
看見領導進來,李牧不慌不忙地把煙掐了,然後站起來,接着纔是敬禮問好:“首長好!”
副院長揹着手走進來,一雙發掘了許多人才也看穿了許多塵世的眼睛在白熾燈下閃着光芒。
“怎麼回事?”副院長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那邊,溫朝陽和幾個部門領導走進來,擡眼就看到了裡間門口躺着人,當下心頭一緊。
李牧沒有先回答副院長的問話,而是對溫朝陽說,“溫處長,孫繼山斷了兩根肋骨,其他人沒事,送醫院睡一覺打點點滴就能嚎。”
說完,這纔回答副院長的問題,“報告首長,我外出歸隊的時候在大門口被孫繼山等人扣押,理由是違反了禁酒令,我佩服調查來到這裡,孫繼山要對我動用私刑,出於保護自己,我進行了自衛反擊!”
基本符合事實,李牧也沒有歪曲事實的必要。
那邊,溫朝陽已經忙着打電話讓衛生隊派人來,抓緊時間把人送去救治,現場一陣忙亂。
保衛處長姍姍來遲,他是被通信員直接從牀上喊起來的。看見副院長已經在那站着,頓時冷汗都下來了。這位副院長威信極高,訓人不留情面,在陸院的資格又是最老的,院長都得賣他的面子,因此下面的人反倒是最怕副院長髮飆。
他到的時候,恰好看見糾察隊長孫繼山和其他幾名糾察隊員被擡出來送上車,就往衛生隊送去,頓時傻眼了。再一看杵在那裡的李牧,心裡馬上就明白了幾分。
保衛處長做好了挨批的準備,但副院長只是掃視了大家一圈,然後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就那麼看了一陣子,最後扔下一句:“溫朝陽,你處理這件事情。”
說完就走了。
保衛處長站在那裡都傻眼了,細細想着副院長的話,登時心就跌入了谷底——不打不罵,讓溫朝陽代替自己處理,可比訓一頓嚴重多了。
看見保衛處長心如死灰的樣子,溫朝陽想安慰他幾句,轉而想到糾察隊的蠻橫無理,便閉上了嘴巴,有心讓他長點記性。
“老樑,先了解一下情況吧。首長讓我處理,那也少不了你的配合,受傷的可是你的人。”溫朝陽想了想,最後還是這樣說了一句。
他如果真的繞開樑處長處理這件事情,那麼就真的得罪死老樑了。
樑處長也不是矯情的人,冷靜下來之後,也想明白了。副院長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對自己怎麼着,但是教訓是必不可少的。
想通了他也就心裡有數了。
“到我辦公室去。”樑處長非常客氣地引着溫朝陽和李牧出了值班室,來到二樓的保衛處長辦公室。
亮起燈開了窗戶,又燒水泡了茶,樑處長這才坐下來把紅雙喜散出去,招呼着二人喝茶。
擺開這樣的態勢,樑處長實際上是在向溫朝陽和李牧說明一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能幹到這個級別的幹部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從副院長大晚上的親自到值班室瞭解情況,樑處長就能猜到,李牧肯定是有背景的人,而且背景不小。
“老樑,你出來一下。”沒等樑處長說話,溫朝陽招呼了一下,便走到外面走廊去,沒有忘了對李牧說,“你現在這裡好好想想。”
溫朝陽是直接管理李牧這幫學員的,更是學員隊的教導員。正兒八經的李牧的領導、頂頭上司。
外面走廊,稍稍走遠一些,樑處長便沉着聲音問道,“老溫,你實話告訴我,李牧是不是哪位大領導的關係?這小子是做什麼的,孫繼山可不是誰都能幹倒的。”
“他以前做什麼的我不知道,別這樣看着我,我就算是教務處處長也不知道,不過副院長知道,你可以去問他。”溫朝陽笑着說,壓了壓聲音,“不過,我把你喊出來,就是想告訴你,那小子是誰的關係。你那脾氣,我怕你沒搞清楚狀況瞎護犢子。”
“是誰你趕緊的說,賣什麼關子。”樑處長不耐煩地說道。
溫朝陽微微一笑,“他老丈人是馮司令員。”
“馮司令員?哪個馮司令員?省軍區好像沒有姓馮的……”樑處長的表情變化非常的豐富,先是疑惑皺眉,一副從腦海裡尋找相關記憶的樣子,然後變成了癡呆壯,腦中閃過一個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接着是不敢相信,隨即回過神來之後,是吃驚,嘴巴大張着,直勾勾地看着溫朝陽。
“醒醒。”溫朝陽無奈,一拳幹了過去。
樑處長終於活了,結結巴巴地求證,“軍區的馮司令員?你說的,是軍區大老闆?”
溫朝陽反問,“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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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
頓時,樑處長的冷汗就下來了。
這一身冷汗比之前的那身來得更加的透徹淋漓。
接着是心有餘悸,方纔在聽到李牧說,孫繼山幾人是他打傷的時候,樑處長臉色就非常難看,正要說些什麼,就被溫朝陽喊了出來。
想到這裡,樑處長連忙說道,“老溫,週末軍官俱樂部,我的!”
“你也不用這麼誇張。馮司令員的作風全軍區人都知道,李牧這小子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主。這個事情,副院長讓我來處理,也就說說而已。這麼着,你秉公處理,我出面向副院長報告。”溫朝陽說道。
“老兄,實在是感激不盡。”樑處長作着揖說。
溫朝陽沉聲說道,“有幾句話我是要說一說的,你老兄也應該整頓整頓糾察隊了,你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動用私刑,這不是找處分嗎!”
“嗨,我也是有苦衷的,糾察工作本來就難做,你看看,能到這裡學習的,不說地方上進來的青瓜皮,那些在職幹部,有誰是好惹的?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糾察還怎麼幹。”溫朝陽不說外人,樑處長便很直白地說了。
溫朝陽說道,“你說的這些我知道,但也得佔理啊。你看孫繼山,人家李牧一進門,他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人拷了起來。我跟你說啊,這個事情我原以爲他會當場就動手的,忍到值班室,直到孫繼山要動用私刑才動手,已經是很給面子了!你別笑,我話說了,你可別不當回事。孫繼山那種的,再來幾個也夠他打的。”
樑處長抹了一把汗水說道,“唉,是啊,人家老丈人是軍區司令員,誰嫌軍裝不好穿了纔去招惹他。”
“你錯了。”
溫朝陽表情嚴肅地說道,“就算他沒有一個大區正職的岳父,你也動不了他。趁早打消了算後賬的念頭吧,你老兄是什麼人,我是清楚的。”
“老溫,你真是……”
注:出了點事,斷了一天,對不住弟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