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意外?
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冰受到熱會融化,樹葉到了秋天就會枯萎,這不叫意外。
意外,是一件本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偏偏發生了,而且發生的出乎意料,讓人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無法想象。
廢棄工廠裡的這五個傢伙,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也根本就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殺人手法。
“怎麼可能?這個羅成,是怪胎麼?這樣的動作也能殺人?”
“那柄匕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個位置的?他不是在躲閃林峰的軍刺麼?怎麼會突然變守爲攻了?”
“難道說,方纔他故意做出躲閃的動作,其實根本目的就是爲了引誘敵人?”
圍觀的五個人,終於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方纔羅成給他們造成的震撼太過強大了,以至於他們都不由自主的議論着羅成方纔的那個動作。
在此之前,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殺人方式。
“羅成,你方纔的那個招式,可真夠讓我吃驚的,沒想到這樣的方式也能夠殺人。”
廢棄的廠房裡,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很輕,很隨和,然而,卻讓這五個男子同時感覺到心頭一寒:
“你!你不是被綁着麼?怎麼掙脫了束縛?”
“你是什麼時候掙開繩子的,怎麼……”
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不由呆住了,因爲眼前除了被他們抓來的那個女子,還有另外一個女孩。
這個女孩一身黑色的衣服,面無表情,一對不算大的眼睛裡滿是漠視的光芒,看向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五個屍體一般,那種冰冷的感覺,讓他們不寒而慄。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五個人裡,經驗最豐富的獨眼龍二哥最爲鎮定,眼睛環視工廠四周,終於發現了角落裡牆壁上直徑一米的洞。
“哐啷……”
大門處傳來一聲響動,半掩半閉的大門,被一雙大手給推了開來,門後露出一個身材高大,雙目炯炯有神的高大少年來。
緊跟少年之後,一個面容清秀,身穿一身藍色運動服的少年,面無表情的走進廠房。
然後是一個臉上有一道醜陋刀疤的中年男子。
再往後是三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男孩,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看就是很不安分的樣子。
這些人一個個邁進工廠裡,對於那五個神色不斷變化,表情豐富之極的五個人看都懶得看一眼,一個個全都好像是見到了寶貝似的,朝着羅成那裡蜂擁而入。
羅成這邊,林峰的屍體還在不斷的流出血來,脖頸處一柄鋒銳的匕首盡根沒入,直接穿透了他的脖子。
“哇!師父你真厲害啊,沒想到那樣的招式你都能使出來,實在是太帥了,我跟師兄在外面偷偷看了這麼久,猜想過你會用怎麼樣的方法幹掉這個林峰,卻完全沒想到你會用如此霸道詭異的招式!”
程舞陽高高大大的個子,好像是一個小巨人,此刻一張大臉上滿是張揚的笑。
而在他身側,周崢清秀的臉上也是帶着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讚歎和嚮往之色,看得出,他對師父羅成方纔殺人的那一招,很是驚訝,耿耿於懷的樣子。
疤臉男子在率先確定了大小姐沒有受傷之後,這才往羅成這裡豎了一下大拇指,很少有笑容的臉上也露出了真心讚歎的笑:
“羅掌門果然是厲害!”
嶽映珊派來給羅成幫忙的那三個太極門弟子,此刻都圍着羅成上躥下跳,其中一個還把那林峰的得意兵器軍刺給拿在了手裡,呼呼的刷着,跟另外一個小子模仿兩人戰鬥的情形,表演羅成的那個想把羅成方纔用出的那一招重現,無奈不管他怎麼擺姿勢弄動作,始終都模仿不出羅成那一招的神韻。
“你沒事吧?”
羅成對周圍人也就一笑作罷,往嶽映珊那裡走過去,腳步微微有些急,嶽映珊就看着他一直笑。
“怎麼了?笑的這麼奇怪?”
“呵呵,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方纔用出的那一招確實很厲害呢,很有爺爺經常跟我說的‘羚羊掛角,神來之筆’的風範!”
“沒有那麼誇張,這個林峰出自僱傭兵,跟我們這些武林中人的風格不同,想要打敗他,只能是另闢蹊徑,我也是心中突然一動才冒險用了那個方法。”
輕輕拍了下嶽映珊的肩膀,羅成臉色突然認真起來:
“嶽映珊。”
“恩,不是說過麼,叫我珊珊就好了。”
“呵呵,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爲了我的事情,你以身犯險,今日之事,我羅成會永遠銘記於心!”
“誰要你銘記了,快去做事吧,今天這事兒纔剛剛開始呢。”
嶽映珊清淡的臉上雖然看不出表情,但是誰都能感覺到她眉眼間的笑意,分明就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羅成這時候才轉頭看向了被冷落了的那五個人。
可憐的五個傢伙,被羅成這般人直接就忽略當成了背景不說,被那個冷冰冰的女孩給盯着,感覺就像是被一頭嗜血的野獸給盯上了,不知不覺間,冷汗就打溼了他們的脊背。
冬天明明已經過去了,他們卻感覺到全身寒冷無比。
一步一步,羅成朝着五個傢伙走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空曠而破舊的廠房裡,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呦,人這麼多,挺熱鬧的嘛。”
牆壁上劃出的那個直徑一米的洞口處,一個身穿一身牛仔套裝,短寸頭的男子,隨意的坐在那裡,隨手擺弄着手裡的一把短短的匕首,一對看起來很不老實的桃花眼,往羅成這邊打量着。
“白秋雨?”
“嘿嘿,可不就是我嘛,聽說這裡挺熱鬧的,我過來看看啊。”
白秋雨站起身來,邁着八字步吊兒郎當的往羅成這邊走過來,一對桃花眼四處瞄過來瞄過去,卻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之中氣質迥異的冷酷女孩:
“哈哈,妹子你也來了啊,雲緇衣她什麼時候回來?”
也不知道白秋雨這個傢伙怎麼惹着女孩了,向來對誰都不假辭色的冷酷女孩,居然對着白秋雨不屑的一撇嘴,轉過頭去直接就不理他。
這情境把個程舞陽看的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往白秋雨身上不住的打量:
“哈哈哈,你這是什麼打扮啊,以前不是一身sao包的休閒西裝麼,現在怎麼着,改走頹廢路線了?一身牛仔很有範呢,還有,你這頭髮怎麼捨得剪這麼短?”
白秋雨也不惱,依然是一臉的無所謂,笑嘻嘻的,“嘿嘿,換個髮型換種心情嘛。”
隨口說着,往羅成那裡走了過去,“喂,才幾天不見,你方纔的那一招可真讓我有些驚豔呢,看起來你的境界又提升了啊。”
“恩,還算是可以,你怎麼過來了?打算蹚這趟渾水
?”
羅成可是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說實話,他不希望白秋雨摻和進來,他總覺得,跟白秋雨雖然是朋友,可還沒有到這個份上。
哪知道,白秋雨居然一改臉上的無謂神色,很是認真的搖了搖手指,“不不不,我這次來,是給你交投名狀來的,今兒這事兒我必須摻和進來,因爲我想跟你做朋友,真正的朋友。”
白秋雨別看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認真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分外果斷的,就好像是他以前覺得羅成有趣,就經常有事沒事過來找羅成玩。
而眼下羅成要有麻煩了,他卻也不想站在一邊袖手旁觀。
“嘿嘿,是不是打算從這五個傢伙口裡,套出那幫老傢伙們的老窩來?”
白秋雨一對大眼睛不懷好意的在五個可憐蟲身上掃來掃去。
羅成點點頭,“恩,那些傢伙們陰魂不散啊,這次更是直接就動用的狙擊槍,想把我跟暗算掉,我不能再視若無睹了,這次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
“恩,那羣老頑固,早就應該養老去了,把持着武林的勢力,爲了維護自己那點蠅頭小利,不知道扼殺了多少好苗子,十足十的守舊頑固派!”
聽到白秋雨如此放肆的說自己那羣頂頭上司們,獨眼龍他們心中不由就是一個機靈: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看他的表情,居然好像完全不把上面的人放在眼裡,而且他居然還跟羅成是好朋友,還要這個夜叉似的冰冷女孩,身上的殺氣大得嚇人,她又是什麼來歷?”
現在,獨眼龍心裡只要是一想就感覺到害怕,這一切全都是因爲羅成才引起來的,這個羅成到底是什麼背景什麼來歷,怎麼跟他交往的都是這種奇奇怪怪的人物啊?
獨眼龍五個欲哭無淚,然而更痛苦的東西還在後頭等着他們。
就見白秋雨修長的五指靈活地撥弄着手裡雪亮的小匕首,一對桃花眼不懷好意地在獨眼龍五個人身上轉啊轉的。
一邊看,白秋雨一邊隨口問道着:
“哎,對了羅成,你想從這五個傢伙口裡訊問那些信息啊?最好多問幾個問題,前幾天我剛從一本老書上看到了滿清剮刑的施展手法,我還特地找人打造了這把鋒銳的小刀子呢,殺人不沾血的哦。”
白秋雨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弧度,看起來就好像是電視恐怖片裡經常演的瘋狂醫生一樣,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怎麼樣,我想知道的只是你們的老巢在哪裡,你們去哪裡跟你們的上司覆命,告訴我,也省得他浪費功夫,不告訴我,那你們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準備承受剮刑的痛苦了。”
羅成面無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事。
而在他身側,一臉詭異笑容的白秋雨一臉渴望地看着五個可憐蟲,手上的小匕首嘩嘩的旋轉着,一對桃花眼眼巴巴的看着五人,好像巴不得他們說出“不同意”的話來。
可惜,白秋雨註定要願望落空了,眼下這五個可憐蟲,逃又逃不了,死又死不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心裡早就瀕臨絕望。
此刻,經過羅成和白秋雨聯手“bi供”,五個傢伙噼裡啪啦倒豆子似的把他們所知道的幾個地點全部告訴了羅成。
太極門來人,把五個傢伙帶走了,羅成、白秋雨他們,此刻卻都露出了一臉戰意:
“好,就在今天,我們殺上門去,會會那幫老傢伙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