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跟在身後的中年交易師掃了這祖孫二人一眼,不悅地出聲道:“這位客人,乃是我御景閣的貴客,你們若是再敢出言羞辱,我御景閣便不再收你們的靈玉。”
這秦家祖孫,雖然老的是三品煉玉師,但孫女也就是一品而已。雖然常有交易,但每次送到御景閣的東西,大都是一些一品、二品的靈玉,功效再稀鬆平常不過。
哪像這位七皇子妃,一出手就是四塊稀有靈玉,還都是四品上等的寶貝。
況且,元江管事早已經叮囑過御景閣上上下下了,閣中所有人都要絕對維護七皇子、七皇子妃。否則,直接捲鋪蓋走人。
衝着這些,他也要好好警告這兩個人,讓他們長點眼力。
秦雅兒氣惱不已,這交易師的突然發聲讓她臉面全無,不由揪着玄袍老者的衣袖,跺着腳道:“爺爺,你看他們。”
玄袍老者,也就是秦鶴面色也不怎麼好,見那七皇子妃都已經走了,看向中年交易師不悅道:“我與御景閣合作了許久,又拒絕了這皋城的其他好幾家拍賣行,您若這般說,恐怕傷了彼此感情。”
中年交易師差點樂了:“御景閣開辦不過區區三年,您來此亦一年不到。這感情深不深,也就另當別論了。只是這七皇子妃,乃是四品煉玉師,身份尊貴,你們得罪了她,可沒什麼好果子。”
秦雅兒吃了一驚,面容破碎:“什麼,你說她是四品煉玉師?”
可笑,爺爺修習煉玉技藝幾十年,也就三品;自己從小學習,至今方能熟練煉製一品上等靈玉。
而這個從前皋城乃至南月國人盡皆知的溫國公府嫡小姐,大名鼎鼎的廢物,居然是尊貴的四品煉玉師,這種謊話,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秦鶴亦是不信,倒覺得這交易師是爲了落自己的面子,故意捧高七皇子妃。
中年交易師不管他們相不相信,一邊結算了酬金,一邊徑自說道:“今日御景閣的四塊靈玉,品階都是四品上等,你們也知道吧?那就是七皇子妃煉製的,這也是經過我們元江管事的確認的。罷了,我何必跟你們多說,等你們吃到虧了,肯定就明白了。”
後面幾句,聲音低到聽不清。
但秦鶴卻聽到了,臉色差到了極致。
接過這次拍賣掉的幾塊二品靈玉的酬勞,他懶得再看這個處處惹事的孫女,率先離開。
留着秦雅兒在後面,神色變了又變。
回到靈獸車上,溫如玉取出了生肌玉,看向安靜的南宮宸,說道:“伸手。”
“嗯?”
“你的手受傷了,伸出來我給你療傷。”溫如玉掃了一眼他染了血的袖口,認真說道。
她當時被溫國公和蕭玥扯着,也沒注意點。要不是發現他一直縮着手,也不會發現異樣。
“嗯。”南宮宸勾脣,淡淡一笑。伸出手來,任由她擺弄。
溫如玉看着那兩隻血淋淋的大掌,表皮外翻,手指處的傷口似乎深可見骨,倒是血已經慢慢地在凝固,心裡不由微微一顫。
“手被絞進車輪裡了?”當時被溫國公拉扯的時候,輪椅有一瞬間猛地落在了臺階上,向下滑了幾下。
南宮宸點頭,淡淡道:“輕傷,不礙事。”
傷口流血這麼久了,還是輕傷?
溫如玉瞥了他一眼,隨即又取了一枚止血玉。像以前照顧時常受傷的弟弟溫煊一般,習慣性地輕呼了一下,將兩枚藥玉同時貼在他的右手傷處,運轉靈力讓藥力發揮得更快一些。
髮絲滑落在耳畔,略微有些癢,想着正在幫他療傷,便沒動手撩起來,而是微微晃了晃腦袋。
這番作態,倒是惹得南宮宸呼吸一滯,有些情不自禁,他伸出血手,將那一縷髮絲撥到耳後。隨即看到那白皙的臉龐上被蹭到了血跡,不由輕咳了一聲。
溫如玉擡頭,微微一笑:“多謝。”
“不用。”南宮宸聲音有些低啞,偏過了頭。
溫如玉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靜靜地療完了傷,然後閉目養神。
到了院門前,她微微頷首,便進了玉清院,繼續了日常的修煉。
而玄宸院,流雲出了屋子之後,南宮宸淡淡做了一個手勢。
屋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髮絲灰白、青色長袍、面容精神,赫然是之前御景閣的管事,元江。
見了南宮宸,他的神態謙卑而尊敬:“尊上。”
南宮宸皺了皺眉:“怎麼跟來了?”
元江說道:“三年未見尊上,想着您身上的毒一直未解,屬下心中着實擔憂。前些日子聽說七皇子歸來,遭遇了暗殺,又娶了溫家大小姐,更是放心不下。今日得見,這溫家大小姐似乎並非傳言中那麼不堪。”
南宮宸淡淡道:“她很好。”
元江面上浮現了幾許驚訝,隨即一喜,“這麼說,這樁親事倒不是被人算計,而是主子刻意爲之?”
南宮宸俊臉微沉,墨黑色的眼眸微眯,落在元江身上:“你來,究竟有何事?”
元江渾身一冷,感受到這股危險的氣息,忙說道:“主子之前派寒星,不對,是流星送來的那五品魂玉,此次拍賣了六十一萬金。還有就是,上次追殺您的人,我們已經查出來了,確是軒轅家族的人無疑。”
南宮宸斂眉,目光冰冷:“這麼說,滄鷹暴露了?”
元江回答道:“滄鷹他們,並未傳來消息。”
看了看他,元江說道:“尊上,若實在不行,您恐怕得提前離開南月了。咱們的人,都不在這裡,萬一出了什麼事,一時也照應不到。”
淏星宗那裡,纔是安全之地。畢竟大部分人,都安排在那裡,包括能爲尊上抑制每次毒發痛苦,壓制毒性的煉玉師。
南宮宸拒絕了:“金靈尚未找到,答應他的事,本尊也沒有辦到。離開之事,且等過段時日再說。”
元江欲言又止,還是狠了狠心,說了出來:“您這樣,恐怕會給溫大小姐帶來無盡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