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色的雷霆瞬間閃現,在劈碎鎖鏈的同時也將附近的空間照得分毫畢現。
黑衣男和那些圍住吳涼打手都被這突然落下的雷電給嚇了一大跳,他們紛紛轉身望去,只見在吳涼停下小車的地方,不知何時又開來了一輛紅色的敞篷悍馬。
霸氣十足的悍馬車前蓋上,此時正站着一位一襲白色風衣,大晚上還戴着黑色墨鏡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雙包裹在皮褲內的美腿修長而有力。精緻的瑤鼻下方,一張淡粉色薄脣微微抿着,面罩寒霜的神情給她平添幾分冷肅之意,遠遠望去,酷勁兒十足。
是方藝涵,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儘管隔得比較遠,吳涼還是一下子就認出這位美女的身份。
“元墟探員辦案,所有人都把手上武器丟了,等候調查!”就在吳涼認出方藝涵的時候,方藝涵也聲音清冷地呵斥道。
可是,元墟陰陽師的名頭非但沒有嚇住黑衣男子,反倒還激怒了他。
黑衣男子沒想到自己通過劉炳錫佈下的暗棋不僅被人察覺了,而且還引來的元墟的注意。或許方藝涵不是因爲他才找到這裡的,但元墟陰陽師的到來對於他來說怎麼都算不上是個好消息。
一旦讓元墟的人順藤摸瓜查出他和他師父的意圖,一旦讓血鶩派的行蹤在明海市暴露,那等待他們的就將是無盡的追殺!
必須把眼前這對男女都殺了!黑男子咬着牙狠狠想道。
原本,他只是想通過轉移劉炳錫從而引出調查劉炳錫的人,如果能將吳涼能引出,那就把他幹掉,如果吳涼半途放棄追蹤,他也可以將劉炳錫轉移到其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總之,不論如何,黑衣男都有自信斬斷所有吳涼用來追查他的線索。
可是現在,因爲方藝涵的出現,出於對元墟的深深忌憚,這才促使黑衣男痛下絕殺兩人的心思。
僅僅只靠黑衣男一人,和一羣雜魚打手,是無法對付兩名陰陽師的。不論這兩名陰陽師有多菜,這點人手都不夠看。
黑衣男很清楚這點。所以,他在方藝涵報出自己身份的時候,便將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骷髏口哨放到嘴裡吹響。
伴隨着一陣野鬼嚎哭的口哨聲傳開,位於黑衣男背後的廢棄工廠裡,又影影綽綽地閃出了七八道身影。
那七八道身影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他們乍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可每一個身上都帶着濃重的,腐朽的死氣。他們就像是一羣從魔窟裡爬出的亡者,平靜地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些……都是行屍,而且是戰鬥力很強的那種!
吳涼看着這些從工廠裡躍出身影,心中震驚想到。
而與此在同時,吳涼也聯想到了下午在沈大富那裡消滅的那隻行屍。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吳涼覺得,自己今晚有些莽撞了,如果不是因爲方藝涵的出現,替他解了圍又將暗中的行屍給提前引出,只怕他一個人一旦落進對方的重重包圍後,搞不好還真就可能掛在這了。
“殺了他們!”黑衣
男子冷聲下令。
二十多名打手與八隻行屍聞聲而動,分別向着吳涼和方藝涵圍殺過去。
吳涼因爲距離黑衣男子最近,自然首當其衝,眨眼間就遭受到七八人和四隻行屍的合圍進攻。
一時間,鋼管呼嘯,行屍低吼,連綿的攻勢逼得吳涼被迫閃躲,一再險象環生。
吳涼被圍攻的時候,剩下的人和行屍,也極快地圍向了方藝涵而去。
而同時地,黑衣男子也沒閒着,他站着原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取出一張長約三寸的空白符紙開始寫畫起來,看那架勢,顯然是在憋着勁蓄大招,打算將吳涼給一舉放倒。
吳涼自然也注意到黑衣男的舉動,可是他有心阻止,卻無暇分身,四隻行屍圍着他不斷髮動撲擊,給他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避開兩隻呼嘯撲來的行屍,吳涼側身一腳踹出,將一名打手踢得連連後退。
這時,四五根鋼管又同時向吳涼腦袋砸來,吳涼見狀,揮動手中鋼管,將幾個近身的打手一一擋退了出去,卻沒有時間趁勢反擊。
因爲在打手被逼退的時候,兩名眼窩閃着紅光的行屍就已撲殺而至。它們一個揮着尖利的長爪對着吳涼麪門抓下,另一個則張口吐出一口黑色液體,噴向吳涼的胸口。
而更要命的是,另外兩隻剛被吳涼躲開的行屍也調轉過了身體,再次揮舞着利爪向他襲來。
四隻行屍,前後兩兩夾擊,再加之又打手助攻,一時之間,吳涼彷彿陷入了絕境。
情形越是危急,吳涼卻顯得越發冷靜。
以往豐富的戰鬥經驗一直在告誡着吳涼,只有保持最大限度的冷靜,才能在糟糕的劣勢局面下找到反擊致勝的機會。
吳涼一直暗自記着自己總結出的話語。
所以,在此刻,四隻行屍同時撲向他的時候,他沒有產生一絲慌亂情緒,而是迅速且精準地判斷出其中兩隻的攻擊軌跡,繼而,腦袋一偏,避開第一隻行屍那足以令他毀容的一爪。
隨後,吳涼身體向後一縮,又向右一側,也躲避了第二隻行屍噴出的黑色液體。
接連避開兩記攻擊,從吳涼身後撲來的第三隻、第四隻行屍也殺到了。
它們交叉襲來,四隻利爪封死了吳涼所有的閃避空間。此時想要毫髮無傷地躲開這次攻擊已是不可能了。
既然躲不過,吳涼便索性不再躲。
他一揮鋼管,將第四隻,從右後方襲來的行屍給打退了回去。然後,拼着被第三隻行屍撕裂肩膀的代價,極快地抽出一張符,貼在了第三隻行屍的腦門上。
道符貼上行屍腦門的一刻,行屍尖銳的利爪也洞穿了吳涼的肩膀,留下了兩處拳頭大小,流出黑血的傷口。
肌膚被撕裂的痛楚疼得吳涼眉毛一抽,他強忍着痛苦,一邊單手捏訣,低聲喝道:“道清赦令,祭血焚妖!”
伴隨道訣的響起,貼在行屍腦門上的符咒霎那激活,釋放出一團金色的烈火,點燃了行屍全身,將這隻剛剛擊傷了吳涼行屍燒得慘嚎不止,不分敵我地撲進了幾個打手之中。
被道火灼燒的行屍如發狂的野獸,六親不認,爲了撲滅身上的道火,它當即就撕裂了兩個倒黴的打手,藉由他們的鮮血,澆滅了自己雙臂上的火焰。
附近其他打手見了,都嚇得四散而去,遠遠避開那隻發狂的行屍。
打手們向四周一散,留給吳涼的活動空間就大了。
趁着打手們散開,吳涼反身拋出兩張道符阻攔了一下第一、第二隻行屍,便從無人阻擋的左前方突圍而出,朝着黑衣男子疾速衝去。
還是那句話:擒賊先擒王。
不把同爲陰陽師的黑衣男子先放倒了,吳涼說什麼也無法安心收拾其他雜魚。
黑衣男眼見吳涼衝來,又想着自己畫的道符還差好幾筆沒畫完,便不想與吳涼硬碰硬,轉而向着廢棄工廠裡跑去。
黑衣男一跑,吳涼自然要追。吳涼一追,那些負責圍殺他的行屍和打手也追了進去。
遠處的方藝涵一見吳涼去追黑衣男子,有心想要跟進,但另一半行屍和打手卻死死地拖住了他。尤其是這羣打手中還有幾個特別猥瑣的,一瞅準了機會就握着鋼管朝方藝涵的下三路捅。
那動作,那神情,差點沒把素有冷麪美女之稱的方藝涵給氣死。
“滾開,你們這羣臭流氓!”
方藝涵實在是被那幾個打手給氣瘋了。
在撒出兩張道符定住一隻行屍之後,她甩腿一腳踢出,將一名捅向她小腹的打手給踢得高飛出了兩米,然後重重地摔進了路旁的草叢中。
這一擊,勁爆十足,高擡腿的方藝涵向打手們完美地展現出她那傲人的身材。
只是,那高跟鞋踢在倒黴打手鼻子上的聲音,卻足以讓任何一個對她存有邪念的人心驚膽顫。
藉着一腳之威,短暫震懾住其他打手的時刻,方藝涵身體柔韌一扭,躍到半空中避開了兩隻行屍的夾擊,而後在落地之前驟然掏出兩把手槍,毫不猶豫地對着下方的行屍和打手們扣動了扳機。
方藝涵的手槍是元墟特配,從裡面射出的不是實彈而是包裹着“法水”的空包彈。
這種空包彈打在活人身上只會讓人感覺一陣疼痛,但擊在行屍身上,從子彈中濺射出的法水卻足以將行屍的身體腐蝕成一團發臭的爛肉。
四隻圍攻方藝涵的行屍都遭受到了方藝涵的“重點照顧”。隨着手槍裡的彈夾打空,這些行屍身上分別被少則七八顆,多則二十顆的子彈射穿。
從子彈裡綻放出的法水,將行屍的大片血肉腐蝕,有兩隻分別被射穿雙眼和喉結的行屍當場失去了戰鬥能力。而剩下的兩隻,由於也被打斷了一手一腳,殺傷力也大幅下降。
沒了行屍的掣肘,餘下的打手根本不是方藝涵的對手。
只見方藝涵收回射空的手槍,轉而拎出一條泛着寒芒的九節鞭,化身爲霹靂嬌娃,以一種勢不可擋之勢殺進了其餘的打手羣中。
鐵鞭破空,寒芒飛舞。
一時之間,廢棄工廠的正門之外,打手們被打的狼奔豕突,鬼哭狼嚎,慘叫聲響成了一片令人聞之色變的交響小樂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