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羽秀此言,燕飄雪果然立刻來了興趣,先前她就一直奇怪,羽秀哥到底是用了什麼巧妙的辦法,讓本來佔據極大劣勢的紫角鐵犀,突然絕地反攻、扭轉頹勢,並一舉滅殺那血鱗金髯蟒的。
可是隨後因爲姚桃桃的事情,她也就暫時忘記了徘徊在腦子裡的這個疑惑,此刻一經羽秀提出,心中自是興致大起。
“對呀,羽秀哥你趕快告訴我,你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做到的?”燕飄雪歪着小腦袋,俏臉上滿是好奇的神色說道。
眼見得飄雪的注意力被轉移,羽秀不禁嘿嘿一笑,然後趴在她的耳邊小聲地將自己先前的策略,詳細解說給了對方聽。
原來,就在羽秀站在比賽場地圍欄處,手裡把玩着那張金票的時候,他的計劃就已經開始了,而整場計劃最關鍵的環節,自然便是縱身躍入比賽場地後的一系列舉動。
而至於那道突如其來的風力,正是羽秀在暗地裡悄然釋放的,因爲只有藉助風力的催動,所製造出的意外變故,纔不容易引起觀衆席內衆人們的懷疑。
而且也恰是由於風力的緣故,自己纔可以順理成章地跳進比賽場中,以撿回飄落的金票爲藉口,伺機接近那條血鱗金髯蟒。
當然,如果只是單純接近那血鱗金髯蟒,還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而羽秀的主要目的是趁機讓它服下自己所配製的芷氣散,從而在隨後的大戰比賽中,無論實力、體力還是精神,都受到一定的壓制。
如此一來,紫角鐵犀就會立刻化劣勢爲優勢,在真正的力量發揮上超出血鱗金髯蟒一大截,雖然不能保證它一定會取勝,但最起碼獲勝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只不過羽秀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將芷氣散剛剛取出來,準備以閃電之速瞬間射入血鱗金髯蟒鼻中的時候,這貨卻突然間張開了血盆大口,並用那涎液懸流的毒牙和驟然發出的狂吼來威脅自己。
但面對此等變故,羽秀卻並未顯得過於慌亂,反而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一個更妙的辦法,那就是把芷氣散連帶着包裹它的軟囊小容器,一同塞進血鱗金髯蟒的毒牙之上。
因爲那軟囊狀的小容器極其微小,且本身質地柔軟易碎,將它存放在血鱗金髯蟒的毒牙之上,一旦那毒牙觸碰到質地堅硬的事物,比如說紫角鐵犀的壯碩身軀,就會立刻碎開,瞬間釋放出內部的芷氣散。
而如此一來,那些溢出的芷氣散便可以順其自然地沿着口腔,悉數涌入到血鱗金髯蟒的體內,進而使得它在眨眼之間受到毒散的影響,身心皆出現疲敝衰弱的現象。
也就是說,此時被羽秀無聲無息、如閃電般拋入巨蟒毒牙上的芷氣散,可謂是變成了一個定時炸彈般的存在,只要血鱗金髯蟒一使用毒牙噬咬自己的對手,那它必然會瞬間中招。
而根據羽秀的觀察和推斷,這血鱗金髯蟒要想真正擊敗和抹殺紫角鐵犀,它就必須得用到自己尖銳的毒牙,以及藉此侵入到對方體內的毒液,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取勝。
所以,在血鱗金髯蟒的毒牙眼看就要得逞的關鍵時候,它纔會突然間動作一滯,足足給紫角鐵犀創造了一秒鐘的反擊時間,而這紫角鐵犀也是不負羽秀所託,最終絕地反擊,一舉將血鱗金髯蟒給擊殺了。
聽了羽秀在這場比賽前所實施的巧妙計劃,燕飄雪頓覺興奮不已,一直到回了客棧,仍舊是嘰嘰喳喳歡喜個不停。
看到飄雪總算是開心起來,羽秀也是油然間流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望着窗外紅霞滿天、夕陽西下的美景,一天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
“飄雪,鬥獸比賽咱們也看完了,不如明天就啓程離開吧?再有不遠就能進入聖玄帝國的地界了,到時候我帶着你一起迴天地門,好嗎?”
“好啊好啊,我聽羽秀哥的話,羽秀哥去哪兒,飄雪就跟着去哪兒!”燕飄雪俏臉微微紅潤地說道。
而就在羽秀和燕飄雪在客棧中,將明天的行程決定下來的時候,關曦城城北角落,一座名爲石門寺的寺廟後山處,姚桃桃等人正在耐心地靜候之中。
突然間,一行人所站的地面一陣劇烈的搖晃,震顫得姚桃桃都有些站不穩腳了,幸虧兩名護衛陪伴左右,將她牢牢地護在中間。
而在劇烈的震顫過後,伴隨着一連串驕狂笑聲傳盪開來,一名年紀在五十多歲,雙目之中精芒閃爍的黑衣老者,便毫無預兆地陡然出現在了姚桃桃等人的面前。
雖然被嚇了一大跳,但姚桃桃還是瞬間反應了過來,並在第一時間衝着那黑衣老者跪拜而下,一臉委屈地哭訴道:“師父,您老人家終於出關了,再不出來,您的寶貝徒兒就要被別人欺負死了!”
沒錯,眼前這位精神矍鑠、周身氣息盪漾而出的老者,正是讓姚桃桃滿懷期待的師父,石門寺的主人石雄,同時他也是關曦城城主的親叔叔。
這位喚名石雄的老者一聽,自己的寶貝徒兒竟然被人欺負成這般樣子,頓時滿頭怒髮衝冠而起,一臉霸道陰鷙的神色問道:“什麼?有人竟敢欺負我石雄的寶貝徒兒,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桃桃你說,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師父我一定給你出這口惡氣,把那人碎屍萬段!”
這石雄也是個極爲護短的蠻橫霸道之人,而有他在關曦城給姚桃桃撐腰,自然讓得這位姚大小姐養成了目中無人、嬌蠻跋扈的性格。
“師父你簡直太好了,我告訴你哈!”姚桃桃的臉上遍佈着憤恨委屈之色,將羽秀和燕飄雪如何‘羞辱欺負’自己的經過,詳細地娓娓道來,當然這裡面隱去了絕大多數姚桃桃自己的錯誤。
“啥?有這等事兒?那倆身份低賤的小傢伙還真是找死,看來本座不親自前去要了他們的狗命,以後都沒法兒在這關曦城立足了,哼!”
“就是就是,師父您如此聲威赫赫、實力強大,豈能讓兩個像狗一般低賤的小賊墮了面子,那簡直就是對您身份和地位的極大侮辱呀!
所以您一定要抓住那倆該死的小賊,給徒兒我好好地出一口氣,我相信有您老人家出山,只需要一根小指頭就能輕鬆愉快地弄死那倆小賊,到時候即便那死小賊再怎麼得瑟、再怎麼蹦躂,也絕對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兒。”
姚桃桃不失時機地大肆奉承道,而她身後的兩名護衛見狀,也是紛紛隨聲附和地表示贊同。
這一通馬屁拍得,讓素來自視甚高、傲慢自大的石雄極爲受用,雖然以他蠻橫護短的性格,即便姚桃桃不拍馬屁,甚至就算明知道一切過錯全在自己的徒兒身上,他也絕對會找上羽秀和燕飄雪,毫不客氣地拿他們兩個開刀的。
因爲在他看來,以自己和桃桃兩人尊貴的地位,那倆身份低賤的小娃子根本沒資格叫板和反駁,他們只配跪在地上,乖乖地被自己的徒兒姚桃桃欺負,然後還得表現出一副很恭順很配合的樣子。
否則的話,這倆卑賤的小娃就是犯了不可饒恕的死罪!這種想法,正是像姚桃桃和石雄這樣自認爲出身高貴且又蠻橫霸道之人,平素做事情的法則。
所以在聽取了自己徒兒的建議後,石雄立刻面色陰鷙地決定道:“好,那爲師就聽從我乖徒兒的建議,帶着你們去把那倆膽大包天的小賊給抓來,交由你們隨意折磨!
不過因爲今天剛剛出關,所以爲師需要一晚上的時間調整一下,故而儘管只是隨意一抓便手到擒來的小事兒,但我們還是需要等到明天再去進行!”
說着,石雄又把目光轉向那兩名護衛,繼續說道,“這樣吧,你們兩個今晚先在關曦城內尋找一番那倆小賊的落腳之處,一旦發現立即緊緊跟蹤、不可疏漏,並把消息迅速傳遞給本座,明天我和桃桃自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屬下明白!”雖然心裡對於羽秀仍舊有着一絲畏懼之意,但兩名護衛還是異口同聲地爽快答應下來,然後飛速離開了石門寺,遵照石雄的安排在關曦城內查找起羽秀兩人的下落來。
豔陽高照,此時在距離關曦城以南的一片山林之地,從清晨便已啓程出發的羽秀和燕飄雪,正一邊不疾不徐地趕着路,同時還不忘捎帶着欣賞周圍清爽宜人的美麗景色。
而就在燕飄雪躍然歡笑之際,羽秀卻突然間心頭一凜,緊跟着那踏足向前的腳步便戛然停滯了下來。
“什麼人在此藏頭露尾地跟蹤我們?給我出來!”羽秀臉色陰晴不定地陡然一聲暴喝,把一旁的燕飄雪都給嚇了一大跳。
不過旋即,她就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面帶疑惑、小心謹慎地低聲問道:“羽秀哥,這附近有人在暗中跟蹤我們嗎?”
而燕飄雪的話音剛一落下,兩道略顯熟悉的聲音卻突然自前後方向分別傳來,“桀桀桀!沒想到你這死小賊的神識還挺敏感的,我們倆藏得那麼隱秘都能被你給發現了?厲害厲害!”
說話的,正是那兩名護衛中出現在後方的那一個,但緊跟着,前面的那名護衛卻是冷笑地接茬道:“不過就算再厲害,在石雄大人面前,也只不過是個垃圾貨而已,蹦躂不了多大會兒了,哈哈哈哈!”
眼見得他們兩人的身影暴露而出,聲音中還帶着濃重的譏諷和得意,羽秀的心裡驟然涌出了一絲莫名的不安之情,臉色也在剎那間變得凝重和難看起來。